《《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作者:指尖灵》第57/1094页
孔淑芬见状,赶忙挡在李建民前面,大叫到:“你疯了你,你为啥打儿子,还嫌他这一身伤不够重吗?儿子被人伤成这样了,你不去找人理论,反倒拿儿子出气,有你这样当爸的?”
“找人理论?”李建民狠狠地瞪着孔淑芬:“你还好意思找人理论?”
孔淑芬神情激愤地吼道:“儿子只是说说,又没真偷他的狗,没偷他熊胆,更没有将狗打死,反倒被他纵狗咬成这样,怎么不好意思找人理论?这杀千刀的,恶意纵狗伤人,还敢动枪,就该送他去蹲班房,最好一辈子也别出来。”
啪……
李建民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出去。
这耳光,扇得很重,没有丝毫防备的孔淑芬被扇了个结结实实,打了个趔趄,扑到在旁边的病床上,嘴角很快有血液流了出来。
她捂着被扇的右脸,整个人彻底懵了。
嫁给李建民这么些年,虽时有拌嘴,但李建民从来没有打过她。
而今天打了,还下手如此地狠……从没见李建民这么愤怒过。
李建民伸手指着她,吼道:“你还护着他,你还护着这瘪犊子,他今天落得这下场,全特么你害的!
你不知道这夯货都被你惯成啥样了?
小的时候做错事,我要抽他,你跟我说孩子小不懂事。好,这我就不说了。长大些了做错事,你还是不让我抽他,说什么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又不是什么大事,敢打儿子就跟我离婚、拼命……被你护得死死的。
我事情忙,跟他呆一起的时间少了些,全指望着你好好教一下,可你看看,你教出个啥玩意儿?他有知道自己做的破事有多过分吗?他有为他做的错事低过头吗?
知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欺负,人家碍于我的情面,知会一声不刁难,你就真当没这回事了?
从小不捂,到大不弯,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这话吧?你听进去了吗?
你没听进去!
还在护着……他要啥你给啥,他要枪你就给他买枪,知不知道,那是枪,不是炮仗,那是随便就能要命的东西。
他是没打死人家的狗,那是因为人家及时出手阻止了。你没听郑三那三条狗,就是这混账玩意弄死的吗?没听他还说过要崩人的话吗?
他现在敢用枪打人家的狗,往后就敢用枪打人。
你非要看着这夯货变成一具尸体送回来你才满意是吧?”
李建民看到李庆翔变成这鬼样,他又怎会不急,又怎会不难过。
但他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在林场混到场长,接触的人不少,经历过的场面更多,固然愤怒,但依然有着自己的理智,看似是在指责咒骂,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在说教。
不仅仅是说给自己的媳妇儿听,更是在说给李庆翔听。
可刚被扇了一耳光的孔淑芬,平时就没听进去,现在又怎么可能听进去。
更别说这病房里,旁边就有郑三站着,还有因为吼叫引来围观的其它病房的病人家属和匆忙赶来的医生。
门口分分钟被堵得水泄不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被骂,她只觉得自己的脸没地儿搁。
她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李建民,擦了下嘴角血迹,忽然笑了起来:“你敢打我,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为的还是纵狗伤了自己儿子的人说话,我就没见过你那么怂的男人。
我实话告诉你李建民,你要是不给儿子讨回个让我满意的说法,我死给你看……一天,就给你一天,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说完,她猛然一把将李建民推搡到一旁,朝着病房大门就走。
一干挡在门口的人见这架势,那敢拦着,纷纷让到一旁。
孔淑芬就这么抹着眼泪走了。
李建民见状,越发糟心了,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在病房里来回走着,目光落到趴在病床上一声不吭装死的李庆翔身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冲着李庆翔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身为一个林场的场长,家又是在这区上,认识李建民的人可不少。
围观的人中,就有不少熟识的。
刚刚只是家事,他们不好掺和,但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赶忙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李建民,往一旁拖:“老李,别再打了,这孩子已经够遭罪了,相信他有了这教训,会好好改一改,你……你还是赶紧去看看淑芬,可千万不能让她干傻事啊。”
这话听在李建民耳朵里,犹如当头棒喝,他猛然记起孔淑芬说的话里,好像有句是“我死给你看”,看她那神情,真的很不对劲。
一下子,他心里也慌乱,挣脱那人,发足朝外面追去。
第60章 得夹出精髓
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的郑三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实话,竟然会让这一家子闹成这样。
尤其是看到李庆翔怨毒的眼神看来,他心里竟是忍不住一阵发慌。
这瘪犊子,你特么都被吓尿了,难道还不涨记性?
看着那眼神,郑三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记恨了。
他细细想了一阵,有些东西,忽然一下子明白了。
将怀里之前李庆翔给他买狗的两百块钱掏了出来放到他枕头下:“翔哥,这是买狗的钱,一分未动,我给你放枕头下了。我知道,刚才说了实话,你肯定记恨我。
记恨就记恨吧,我不比你们家,只是一个会出些蛮力,没什么大能耐山里人,有些事情,真的玩不起。
算我高攀不上吧!
以后咱们各走各路,各自安好吧,谢谢你教我学车。”
郑三说完,转身就走,只是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回望着李庆翔,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曾经的朋友,不,或许朋友都算不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听李叔的话,改改吧,千万别再去找那爷们的麻烦,最好,你连秀山屯都别靠近,可能会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回去跟自家老爸交代,还有,如何跟山里地窨子那爷们交代。
那猛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悬在头上,随时会砍下来的斧头。
……
吕律吃完晚饭,到蜂桶前去看了下,发现草锅盖中的黑蜂早已经全数进了蜂桶,零零散散有几只从巢门爬出来绕着蜂桶在周边盘旋飞舞一阵,又钻进了蜂桶中,也有的绕了几圈后投向山林。
这像是蜂群稳定下来,在认巢的样子。
但也不排除,有侦查蜂外出寻找新巢的可能。
毕竟,烟熏收蜂,对蜂群的惊扰不小,这些蜂脾,被艾草熏过,沾了些味道。
不过,只要到了明天早上,看看黑蜂们进出的情况,他就能判断出来,这群蜂究竟能不能呆住。
把草锅盖收回地窨子,想了想,将那枚半干的铜胆找布包着,贴身装好,又去了仙人柱里面,将熊皮取下收回地窨子里,在原木铺着的墙壁上用钉子照着那些之前绷框阴干的小孔绷紧固定。
地窨子里,经常烧火,里面的湿气早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温度比仙人柱里面还要高,就是通风差一些,不过,这也是临时摆放一下,没啥问题。
原本吕律也不想折腾,可谁叫它值钱。
至于仙人柱里那几块灰狗子皮、兔皮和野鸡尾羽,都是小件,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打算出趟门,白天又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怎么说都得防着点,鬼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人来。
给元宝和三条狗崽喂了些熊肉,吕律取了马灯,提着双管猎枪、斧头插后边皮带上,弹弓将弓皮挽起来,塞衣兜里装着,做好准备后,他出了地窨子,将小门锁上,冲着元宝说道:“元宝,你有很长时间没去过秀山屯了,我领着你去一趟!”
从今天开始,元宝将寸步不离,它会是最好的预警。
元宝从窝里钻了出来,长长伸了个懒腰,跟上吕律的脚步。
三条狗崽也立马蹿了出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