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了》作者:仙苑其灵》第38/79页


  李濬没有放弃,似是非要问出个答案,“我说得是如果。”
  李见素很是无奈,“这样的如果太过虚假,我无法想象,便无法回答。”
  “好。”李濬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那如果我与他中毒,顷刻间便要毙命,你只能先救一人,你会救谁?”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这次,李见素没有立刻回答,垂眸似是在想。
  为何要想,为何要犹豫?
  李湛心口更加郁结,那目光也更加深沉,他不明白,以他们从前相识相知的情意,到现在结为夫妻,而李深与她六年,连名分也不曾给她,甚至连羞辱她的郑盘,李深都没有任何处置,这样的男子,她为何还要犹豫不决?
  就在李湛快要忍受不住时,李见素忽然开口:“救你。”
  李湛紧握的双拳,倏然松开,“真的?”
  李见素认真点头,“真的。”
  李湛还是不敢相信,“为何?我以为你会……”
  李见素眸光落在他右手手背的那道疤痕上,没有说话。
  李湛随着她目光垂眸,也看向自己的手背。
  “若此事在三年之中,我会救你。”因为她欠了他一条命,她需要偿还,“若在三年后,我会救……”
  他字还未出口,李湛顿时将她话音打断,“够了。”
  他眉宇发红,整张脸沉得可怕,紧握的双拳也在隐隐颤抖。
  一路上,马车内再无声响。
  回茂王府后的生活,又如之前一样简单,却不枯燥。
  为了给郑太后准备寿礼,李见素也是费心费力,她特意为郑太后调制了安神的草药,将那上好的丝线浸泡其中,当所有丝线都带着那股药香之后,她又用这些线,绣了一幅《仙鹤呈祥》图。
  李见素其实不擅女红,所以能绣出此图,的确是花费了许多功夫。
  李湛这一次接她回来,也不知为何,竟没有回那白渠,而是日日留在府中,先是要带着她去寻崔宝英,要将中馈拿回。
  李见素依旧拒绝,原因很简单,她没有这个闲工夫,她要为太后备寿礼,没有心思再用到别处,她让李湛不要逼她。
  见她如此决然,李湛只好作罢。
  后来,他便整日往清和院跑,不论她是做女红,还是看医书,他就坐在她身旁,要么看书,要么喝茶,总之,他几乎与她寸步不离。
  夜里也是宿在她房中,有一次李见素拿着被褥要去贵妃榻,他竟拦了她,要她上榻。
  做戏便是做戏,李见素不会与他同枕同眠,自然是拒了个干脆。
  李湛又说,让她睡榻,他去睡外间。
  李见素又道:“不必,我白日习惯坐贵妃榻,不喜欢上面有旁人的味道。”
  李湛当时脸色难看至极,却拿她没有办法。
  终是熬到了郑太后寿辰这日。
  如李湛所说,虽然今上秉承勤俭治国之道,可这是郑太后的八十大寿,自然要万分重视,便是远嫁宣州的义和公主,都要回京参加寿宴。
  各地藩王因为不能离开封地的原因,没法亲自来长安贺寿,有的提前备了重礼,托之前送回长安的子嗣代为赴宴贺寿,茂王便是如此,派人送了夜明珠回来,让李湛代为奉上。
  而有的藩王,上次送回京的“质子”,身份实在低微,如怕被人背后议论不重视此次寿宴,如那德王庶子李浣,便是个通房所生,还有那棣王送回的“质子”李浑,也只是个侍妾所生,这两人若是代表王爷去奉贺礼,免不了遭人非议,说德王与棣王不重视皇室。
  所以此番,他们皆派了世子回京,带着厚礼赴宴,以示尊重。
  李深便是这棣王之子。
  “世子,茂王府马车马上要出坊了,我们一会儿可要跟上?”
  马车外,随从声音传来,李深撩开车帘,朝那永昌坊看去,待挂着茂王府牌的马车从眼前驶过,李深合上帘,才朝外面道:“跟上。”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今日太后寿辰,晚宴设在太液池的蓬莱岛上,此刻刚至申时,还不到宾客入宫的时间,茂王府的马车与棣王府的马车,一前一后已朝皇城的方向而去。
  “你说他这半月一直与唐阳公主在一处,连那二百田舍汉也不管了?”李濬凤眸微眯。
  若李深当真是个废人,倒还有可能心有不甘,做出此举,可李深不是废人,他潜心苦练武功,练到那等境地,险些就要了他的命,竟会真的甘心去长安做质子,找两百个扛锄头的只为过瘾?
  “折冲府内留了一个他的长随,代他练兵,其余他似是皆不过问,一门心思都在公主身上。”随从也蹙眉摇了摇头,感到不解。
  “他不是嫌弃那唐阳伺候过太子,便给自己在外面养了一个?”李濬一面练着扳指功,一面冷嗤,“他此举是另有所图,比如唐阳公主那手中封邑,还是怕唐阳公主不愿再忍,寻那贵妃告状?”
  “这……”随从顿了顿,面露难色,“自打李深接了公主回府后,便立即肃清了一波仆役,咱们的人也被清去了园子,如今很难入内院。”
  所以李濬这边的消息便断了,只知李深时常与李见素在一起,却不知两人相处到底如何。
  见李濬沉了面色,这随从咽了口唾沫,赶忙又道:“我已经传令下去,让抓紧时间回到内院,至于这几日……想必李深还是表面与公主相敬如宾,实则背地里继续磋磨吧?”
  “想必?”李濬练扳指的力度加重。
  随从忙道:“肯、肯定,肯定如此,世子想啊,咱们的人那日可是亲眼看到了,李深他将唐阳公主当奴婢使唤,给他宽衣不说,还要他脱鞋靴……”
  茂王府内李濬的眼线,自然不会将他在窗外钉梢时,不小心发出响动,惊扰李深的事说出去,便直接挑了重点去传话。
  “咱们的人那晚可是盯了一夜,说那唐阳公主绝非常人,怪不得能在太子身侧一待便是六年,纵然李深这样羞辱她,她还是沉得住气,没有当即和李深翻脸。”
  那随从一边回忆,一边认真分析。
  “许是到底咽不下那口气,那晚唐阳公主睡下后又爬了起去,据说上面桩桩件件记满了李深的罪状,被李深发现后,气得掐着她脖子便是一通羞辱,那些罪状也当即便全部烧毁!”
  李濬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如此便能说通,李见素为何好端端忽然要去庄子里,想必两人现在私底下已经彻底闹翻,只是碍于皇室颜面,表面才装得和和气气。
  可李濬还是不明白,他又问那随从,“李深做戏是怕皇室知他羞辱唐阳,降罪于他,可唐阳公主为何要一再忍让?”
  那随从继续分析,“有些女子拿捏人心的手段极其高明,世子想想,那唐阳公主从前不过是个民间孤女,她能让太子护她,让张贵妃收她为义女,那心计岂会寻常?”
  “咱们现在看李深恨她厌她,安能料到日后,他会不会同太子一般疼她护她?”随从说着,摇了摇头,不免感叹道,“这女子心计呐,有时候不比权谋去得简单。”
  李濬不置可否,他手上练扳指功的动作却慢慢停住。
  “女子心计……”他缓缓出声,片刻后,抬眼看那随从,“让你寻的人,可寻到了?”
  随从摇头道:“属下将那片的庄子全部查了一遍,连附近村镇都差人打听过,没有符合世子所述的那般女子。”
  “不可能。”李濬当即便否认,厉声质问,“不说她身份,就凭她出门在外随身带着药箱,便能猜出是要给人出诊,你就挨个去问,那附近谁家女娘懂医术,怎会寻不到人?”
  随从无奈道:“不是属下不尽心,是那附近的女娘,不管主仆,当真没人有这般精绝的医术啊……”
  眼看李濬脸色要变,随从忽地想起到还有一个消息,开口道:“倒是有一人……”
  “谁,快说!”李濬耐心明显不足。
  那随从赶忙道:“就是那唐阳公主,她那段日子正好就山顶的庄子里,听说她当初能在太子跟前伺候,便是因为跟着她祖父学过医……”
  “不可能。”李濬扬手将随从话音打断。
  李濬虽未曾进过皇宫,可他知道皇室贵女的做派,唐阳公主便是民间出身,在宫中熏陶六载,怎可能会用那廉价的桂花香,岂不是叫人耻嗤?
  他们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李濬可以确信,她绝不是唐阳公主那种善于心计,为自己谋得利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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