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为何独酌》作者:桃紫熙》第56/95页
“谢淮?”莫名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刺耳,小雪皱起眉,“你儿子不是被杀了吗?”
“没错,我儿的确已经死了。”那个女人目光阴沉沉的,冷笑道,“可他对你一见倾心,到死后还念念不忘,至今不肯入轮回转世……所以要你结阴婚,你敢吗?”
小雪眉头紧皱,十分不解:“他为何会对我倾心?我并不曾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他却见过你。你整日在这太子庙里上香祈愿,偷吃偷住,难道就没想过,为何没有人驱赶你?”
女人目光悱恻地盯着她:“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帮你复仇,要不要跟我儿谢淮结阴婚?”
小雪听说过结阴婚,就是让新娘穿上大红的喜服,抱着死去之人的牌位拜堂,然后将新娘与死去新郎的遗骨合入同一只棺材里,活埋下去。
等新娘在棺材里闭气之后,这阴婚就成了,死去的新郎得到圆满,可以顺利投胎转世。
对那新郎来说是好事一桩,只是可惜了枉死的新娘。
不过小雪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左右她活着也没吃没喝,四处流浪,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没有喜欢的人,随便嫁给谁都行,死了的鬼也行。
她下定决心,点头道:“我答应你。”
第043章
天剑宗, 宗门大殿。
戚南行正与几位长老在那里议事,掌教柴良和掌院尹秋禾也在。
“宗主新收的女弟子,我们还没见过呢, 不知是何方佳才, 能得宗主青眼?”新上任的素馨长老负责管理内门事务, 年纪轻轻一番干劲, 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是一位非常精明干练的女修。
戚南行坐在上首,面色平静道:“她叫司徒雨,是我父亲的故人之女,因家中遭难, 所以略加照拂一二。”
坐在末位的柴良快速瞥他一眼, 颇有些一言难尽地撇了下嘴角,但是也没敢多言。
提起戚南行的父亲,也就是前任宗主戚允直, 众人都沉默了。
因为戚允直当年闭关时走火入魔,猝然离世, 几位长老都十分痛心。
如今听说戚南行新收的女弟子是戚允直的故人之女,原本还打算盘问质疑的几位长老, 顿时都没了意见。
鹤发白眉的苍怀长老慢慢捻着胡须,沉吟道:“既然是前宗主的故人之女, 那就免了她的入门试炼,选个良辰吉时, 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吧。毕竟是宗主的首徒,不可草率行事。”
戚南行想象了一下, 让赫连雪叫他师父,跪地给他磕头, 怕不是要将宗门大殿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拜师就先免了吧。”他轻咳一声,淡淡道,“她虽是我父亲的故人之女,但也不可特殊对待。她的资质一般,修为低浅,尚不够入我门下,暂时作为我这边的挂名弟子就好。待她道心有成,通过试炼,再正式拜师也不迟。”
“宗主如此深明大义,甚好,甚好。”苍怀长老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脸的欣慰。
“可是……宗主突然收徒之事,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素馨长老犹疑道,“今年的试剑大会在风清门举行,林掌门专门遣人送来邀帖,请宗主务必携同徒弟前去。这样的话,宗主是否要带司徒雨前去?让挂名弟子去参加试剑大会,可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风清门林掌门是云无疚的岳父,他专门送来试剑大会的邀帖,大概是受了云无疚的挑唆,肯定是冲着赫连雪来的,只怕想躲也躲不掉。
戚南行沉吟道:“让挂名弟子去参加试剑大会,也不是什么违犯门规的错事,去就去吧,我带她去见见世面。”
其他几位长老纷纷点头,都表示问题不大,可以去,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掌院尹秋禾又说起其他内门弟子参加试剑大会的人选,各位长老和掌事都有自己看中的弟子,正在那里商议比选名额之类的。
戚南行一边听着,扫了一眼乾坤镜。
他从那里就能看到整个后山的景象。
只见柿子林边安安静静的,鱼池旁空荡荡,并不见人影。
怎么今天没去祸害他的锦鲤?
他又去看风止断崖,只见供奉着霁英仙子灵位的案桌前,摊开一本《地藏经》,旁边纸笺上有潦草的笔迹抄了几行经文,后面越写越烂,干脆不写了,变成一堆花猫遛狗的鬼画符。
戚南行:……
他的神识离开祠堂,去外面搜寻着,断崖之上地域不大,四下一片白茫茫。
不见那个火红的身影。
她去哪了?
戚南行心中一提,连忙仔细搜寻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在她的房间里,躺在床榻上。
她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像以前躺在九天玄冰棺里一样。
戚南行豁然站起身,吓了正在讨论的几位长老一跳。
不知道他怎么了,难道是参加试剑大会的人选有问题?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戚南行已经瞬间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他出现在风止断崖,快步走进赫连雪房中。
只见她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姿势一动不动,看起来颇有些怪异。
“赫连雪?你醒醒。”戚南行唤她几声,始终没有回应,他又轻轻摇了她几下。她的身体是温热的,鼻间也有呼吸,只是始终叫不醒。
俊挺的眉峰紧蹙起来,戚南行焦急地半跪在床榻前,仔细打量赫连雪。
她的眼帘紧闭着,细长卷翘的眼睫仿佛两把小扇子,安安静静地垂落在那里,唇瓣紧闭,容色平静,仿佛陷入在宁静的沉睡之中。
可她是个灵体,根本不需要睡觉,为何一直叫不醒?
戚南行打量半天,感觉她十指交叉的姿势有些怪异,于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掰开,露出一颗水晶般透明的珠子,紧紧夹在她的掌心之中。
戚南行一眼就认出,那是一颗梦珠。
难道她去入梦了?
入了谁的梦?
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云无疚,除了他,她还会在意谁,要到梦里去相见?
食梦貘的梦珠可以造梦,她怕不是到梦中去折磨云无疚?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她现在醒不来,怕不是在梦中遇到危险了。
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去找云无疚?
一时间颇有些心慌意乱,戚南行不敢再碰那颗梦珠,小心翼翼地将赫连雪的手重新摆回十指交叉的姿势,紧紧夹着那颗梦珠,放在她的心口。
戚南行设下一道严密的结界,将睡梦中的赫连雪封闭在其中,以防梦珠有什么闪失。
一旦梦珠有损,入梦的人就会迷失在梦中,再也回不来了。
她是他的灵体,按说不管她在哪里,哪怕是在梦中,他也应该能感应到她。
可他现在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怕那梦境危险重重,很不一般。
修长的眉峰拧作一团,戚南行仔细思虑着对策,不知要怎么才能将赫连雪唤醒。
想起他昨夜来给她喂血的时候,她还是清醒的,从那时算起,至今已有近八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