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51/111页


  “你还要拿邬思铭威胁我吗?”邬思黎坐在床上, 没什么生气的样子,淡然同他对视:“可他已经不在了。”
  像是被人迎头凿下一棒子,心头窒闷酸胀,左柯让愣怔在原地,半晌后无措解释:“我没那么想。”
  他怎么想于邬思黎而言不重要,她搓搓眼睛:“你别管我了,我饿了自己会吃的。”
  她说谢谢,然后躺下,被子拉高,翻过身背对着左柯让。
  他看她背影许久,没再打扰。
  粥放在床头柜上,去楼下抽烟。
  等到第七天,邬思黎蓦然好转,她梦见了邬思铭。
  梦里邬思铭很是严肃地批评教育她一顿,说他不喜欢她这么郁郁寡欢,他希望姐姐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
  于是邬思黎就打起精神。
  邬思铭葬礼后没多久,宁大开始新一年的暑假,最后一门考试她没能去参加,和导员还有专业老师沟通好,申请下学期补考,甜品店那边她暂时不太想去,她现在心情还没调整好,硬要去兼职万一出现失误影响到人家生意,她会内疚。
  本是要辞职,但是钱姨说先给她放一个月的假,反正暑假大家都回家店里不怎么忙,少她一个没关系。
  邬思黎就在家里看书学习,逗二哈玩,或者跟左柯让靠在一起看电影。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左柯让见她情绪还算不错,怕她天天看到自己会烦,把她那三个舍友接到公寓里陪她,他抽空去了趟医院。
  医院里每天都在迎来送往,有新生命诞生就会有旧生命离去,医生护士们习以为常,对生死一事看得比较淡。
  再次看见左柯让,孙朗丰再次表示惋惜,左柯让想要捐献者的资料,但是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得透露任何信息,左柯让没强求,寒暄几句就离开。
  拿到捐献者资料也没什么用,本就是一种公益行为,人家的东西,临时反悔说不给,谁都没立场去怪罪。
  他只是想做些什么。
  等电梯时,左柯让买了最快一班去京北的机票,付款成功后有人闯入他的余光,偏头看。
  是两个月前新调到十五楼的那个小护士。
  她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微弯:“是左先生吧?”
  左柯让点头。
  小护士做出一个稍等的手势,匆忙跑回护士台,在工位抽屉里翻找出一个信封,折回去递给左柯让:“这是思铭拜托我交给你的信。”
  左柯让接过去,确认问:“给我?”
  “对,给你的。”小护士强调:“不是给他姐姐的。”
  这么一句话,左柯让就明白这封信邬思铭不想邬思黎知道。
  “好,谢谢。”
  小护士说不客气:“当时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我给您打过电话您没接。”
  “抱歉,最近家里有些事。”
  “理解理解。”小护士真心祝愿:“希望姐姐能尽快走出来,思铭最不想他姐姐不开心了。”
  左柯让收紧手,信封出现一丝折痕,他赶紧松开,低声一嗯。
  电梯到达十五楼,小护士摆手再见,左柯让踏进电梯,垂眸看着信封,轻飘飘一张纸在此刻重达千斤。
  他竟然没有勇气打开。
  坐到车里,将信封妥善放进储物柜里,开车前往机场。
  三个小时后落地京北,杜思勉来接机,今天太阳大,他那副骚包的眼睛名正言顺挂在鼻梁上,揣兜靠在车上,左柯让身影出现在出口,他悠悠闲闲直起身:“半个月前不才回来?这么快就想我了?”
  左柯让没理,抽走他手里的车钥匙,绕到驾驶座上车,杜思勉见状不对劲,嬉皮笑脸一收,快速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唯恐慢一步左柯让一脚油门蹿出去。
  “咋了?”他摘掉墨镜:“出啥事了。”
  “没。”左柯让不欲多言,在导航输入目的地,
  还挺凑巧,左柯让开到左继坤居住的小区外时,门口道闸杆升起,一辆连号牌的黑色轿车驶出。
  左柯让瞥一眼杜思勉系好的安全带,交代他坐稳坐好,杜思勉还云里雾里着,就听他又来一句:“车撞坏赔你。”
  紧接着他挂档给油,引擎发出轰鸣,车子离弦箭似的前射。
  当――
  巨响。
  车身一阵震荡,杜思勉脑子没反应过来左柯让的意思,身体先接受信号,抓死安全带,强烈的推背感带着他往前扑。
  他这边懵逼的一声我操刚脱口,驾驶座车门打开,他隔着挡风玻璃看见左柯让下车。
  快步朝被撞的那辆车走去,整个人周身充斥着一股肃杀的狠劲儿,将后排的人拎出来,不等对方站稳,一拳挥过去。
  揪着他衣领抵在车上,左柯让屈肘卡着他脖颈,厉声逼问:“是不是你干的?”
  值班室里的保安顷刻而出,杜思勉在看清左柯让压着的男人是谁后,又是一声我操,眼还冒着金星就解开安全带跑过去。
  他上手拽左柯让,这人在盛怒状态下力气大到恐怖,杜思勉撼动不了分毫。
  左继坤在一线这么多年,身手哪是左柯让这个半吊子能比的,小腿缠住他的一勾,瞬间挣脱左柯让的钳制,把他撂倒。
  挨的那一拳也还回去。
  左继坤丢开他,咳嗽两声抹下嘴角:“你真出息了左柯让,都敢打你老子了。”
  左柯让跌在地上,杜思勉冲到他们父子俩中间,嚷嚷着叔叔冷静,扶起左柯让拦下他又要去揍人举动。
  左柯让赤红着双眼瞪着左继坤:“是不是你干的?”
  “你发什么疯!”左继坤整理好褶皱的衬衫,眉头拧着,气势盛:“跑过来又是撞车又是打你老子,我好脸给你给多了是吗?”
  左柯让额头青筋暴起,字音咬得很重:“那个联系不到的捐献者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杜思勉使出吃奶的劲儿制止他,差点都要蹲下去抱他腿,嘴里叨叨着哥你冷静。
  左继坤莫名:“什么捐献者?”
  “你装什么?”左柯让当他在装傻,旁边一圈人在围观,他不在乎被人看戏:“邬思铭那儿等着救命,好不容易找到配型成功的骨髓,手术当天人不见了。”
  他质问:“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左柯让撞车时避开驾驶座,陈鸿卫没啥大碍,左继坤过会儿有个会议要参加,昨天他把车开走,今天过来接。
  缓过那股眩晕就下车要帮忙,认出左柯让后又退到一边,即便左继坤和左柯让势同水火,那他们也是亲父子,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兜里手机在响,陈鸿卫掏出来一看,是催左继坤赶紧去开会的电话,他这才上前汇报。
  “知道了。”左继坤复又看向左柯让:“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趁早滚回去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对候在旁边的保安们打眼色:“拦着他。”
  说完转身上车。
  没有得到答案,左柯让不死心,一群训练有素的保安人墙似的严防死守,他一对多毫无胜算,杜思勉使出吃奶的劲儿制止他,等左继坤的车开远,他拽着左柯让回车里。
  没报废,还能开。
  杜思勉一路开到他们常去放风的山头,一个刹车停下,咯噔一下,摇摇欲坠的前保险杠终于支撑不住的掉下去,
  杜思勉没管,两边车窗降下,清凉山风涌进,他越过中控打开副驾那边的储物柜,翻出来一枚创口贴递给他:“没事吧?”
  左柯让没要,转而去拿烟,抖出来一根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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