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81/297页


  程子安留在明州府,以他的本事,能护着这里一二,比当官为民也差不到哪里去。
  闻山长笑骂了几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程子安带上他帮着完成的诗赋功课,跑回去上课交差了。
  *
  明州府的街上,骑着马,身穿盔甲的兵丁,日夜奔走。
  百姓们人心惶惶,生怕惹祸上身,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所幸兵丁只管查铺子,冲去富绅贵人的府上,清点家财,抓人进大牢。
  好几户以前气派,平民百姓只敢远观的朱门大户,轰然倒下。
  百姓们一边看热闹,一边静观其变。待摸出了门道,终于敢渐渐敢走出门,摆摊开铺子,勉强过回了寻常日子。
  有那机灵的发现,好些小粮食铺子,粗布庄等,换了东家。
  铺子里售卖的粮食,布匹等,因着新东家与其他铺子争抢客人,价钱比起以前要公道,伙计招呼客人,远没以前趾高气扬。
  百姓就更放心了,于他们来说得了好处,更加兴高采烈凑热闹看戏。
  辛寄年一直没来上学,随即李文叙没再出现,最后是章麒。
  西边市坊的商户们,趁机上衙门告状。赵知府不在,去向他们乱摊派,索要好处的章金才,便被在气头上的文士善,先拉出来做了替死鬼。
  章金才被抄家,打入大牢。好几个钱粮吏受了牵连,一并被拿下了。
  府衙胥吏人人自危,崔文因生病没参与其中,躲过了这次危机。
  青杏终于转黄,向阳处的杏熟得更早。程子安吃到了一两颗,其余的,全部被勤快贪嘴的雀鸟吃掉了。
  程子安拿雀鸟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
  街头已经有卖杏的,十个大钱就能买一捧,崔素娘不许他多吃,只勉强尝了个滋味。
  府城的热闹,与清水村五官,村民如常过着自己的日子。
  趁着麦收前的闲暇,村民陆陆续续,将积善堂筑起了地基。
  程子安放学后,没事就会来转一圈,跟在莫柱子身后,在河边寻野果子吃。
  有种莫柱子叫地石榴的果子,这个时节陆续成熟了,吃起来清甜无比。村里的孩童们早就眼馋着,跟程子安期盼杏成熟一样盯得极紧。
  熟了一颗,早早被摘掉了。孩童们与程子安关系好,见他喜欢吃,找到后便会送来给他,换走他的零嘴蜜饯。
  这天下午,太阳一半坠入了天际,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孩童们围着程子安,一起吃地石榴,蜜饯,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脑袋剃光,只在脑门上留着冲天辫的孩童,挤进来脆生生道:“程哥哥,那边有人找你。”
  程子安抬眼看去,辛寄年与从前一样,跟个炮仗一样朝他冲了过来,热情无比大叫道:“程哥!”
  在辛寄年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仆妇,护着一个花白头发的华服老太太。
  程子安微笑着朝辛寄年摆手,心道终于来了。
  他赢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56 五十六章
  ◎无◎
  辛寄年跑到程子安面前, 盯着他手上的地石榴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果子?”
  不由分说拿了一颗塞到嘴里,他愣了下,连声夸赞甜。吞下一半, 方才记起正事, 拉着程子安到老妇人面前,道:“太婆, 这就是程哥。程哥, 这是我太婆。”
  程子安上前见礼, 老妇人虚虚伸出手搀扶,上下打量着他,赞道:“生得真是俊朗。小郎经常在我面前,程哥长程哥短,心想与我家的傻小郎这般要好, 我还没能亲眼见过,真是可惜了。这次小郎生了病,在府里关了一些时日,他早就关得不耐烦, 吵着要见程哥,我便带他出来走一走, 顺便见见你。我娘家姓伍, 你若不介意,就随着小郎叫我太婆就是。”
  伍老夫人面上带着和善的笑,说气话来客气又藏着机锋。
  辛寄年认程子安为大哥, 他生病时, 程子安却没上门去探病。
  傻小郎辛寄年, 真是十足的傻子, 一腔情愿被利用了。
  程子安问心无愧, 只当听不懂。依着伍老夫人所言,叫了声太婆,手朝程家的方向指去,道:“我家就在那边,太婆若走累了,一同去坐着歇歇吧。”
  伍老夫人顺着程子安的指点看去,道:“我是贸然前来,就不去打扰了,等我备了帖子再上门正式拜访。时辰不早,就在这里坐着歇息一阵就是。”
  程子安也就没劝,伍老夫人选了筑地基的干净石头,仆妇上前铺好帕子,她坐了下去。
  辛寄年没吃过地石榴,贪图个新奇,将程子安手上的地石榴,不客气全部拿了去,吃得很是欢快。
  伍老夫人看得好笑,嗔怪地道:“瞧这小郎嘴里吃个不停,怎能尽吃白食。老黄,你去将小郎的零嘴分给他们。”
  黄氏应是,打开手里的包裹,拿出了蜜饯与精美点心。
  程子安道了谢,上前道:“我来分吧。”
  黄氏便递给了程子安,“劳烦程少爷了。”
  程子安客套了句,唤来莫柱子,道:“你去那边分。”
  莫柱子喜滋滋地接过去,大声唤道:“都随我来,老规矩。”
  孩童们看到莫柱子手上的吃食,呼啦啦跟着他跑了过去,乖巧排起了队。
  辛寄年见什么都新奇,蹬蹬瞪跑了过去,排在了队伍后面。
  伍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给仆妇,她们便离开了,不远不近守着。
  伍老夫人收回视线,看向程子安,感慨地道:“子安小小年纪,御下竟然这般厉害,就是我这个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都自愧不如。”
  程子安笑道:“太婆,他们不是我的下属,而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同伴。村里长大的孩童,平时吃不饱饭,见到零嘴吃食,比过年还要高兴,肯定都会听话了。”
  伍老夫人说倒是我想左了,“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平时能吃饱饭都难,哪有什么零嘴吃食。不过,这富人之家,钱也不是白来的。以前我娘家有几条海船,出海做买卖,旁人看上去,伍氏日进斗金,传闻地上走的道,铺的都是金子。唉,他们哪知晓赚钱之难,那大海茫茫,遇到风暴翻了船,人货沉入海底,血本无归。”
  程子安不动声色听着,附和着道:“是难啊,都是拿命在赚钱。”
  伍老夫人道:“子安估计也听过,伍氏有钱归有钱,就是子孙艰难,到了我这一辈,家中只有我们两姐妹。家中没个有出息的男丁撑着,家财如何能保得住。后来我与姐姐,将家分了,嫁了人。不怕子安笑话,辛氏如今的富贵,多靠我的嫁妆。我自认在做买卖上还算有些本事,这钱生钱,辛氏方有了今日。做买卖的人,一个大钱的利,都是利,家财就是这般积累了来。”
  说到这里,伍老夫人瞬间变得凌厉,双目寒光四射,冷冷地看着程子安道:“要是有人敢争,那是就要与我为敌,休怪我不客气了!”
  程子安笑容不变,赞道:“伍老夫人真是厉害,巾帼不让须眉,我深为佩服。我曾听说过,海船出海,船上的管事,能分到一息的利,其余人平安归来,一人能拿到二十两银子。若是人没了,每人赔偿五十两。在牙行买个壮年劳力,顶多也十余两银子出头。平民百姓家中,一年能赚到二十两银,日子就好过了。如何算,这出海都是个划算的行当,反正人命不值钱,葬身海底也有一笔赔偿。没关系的人,休想跟着海船出海。”
  伍老夫人捉摸不透程子安话里的意思,便按兵不动,只唔了声,“出海的行情便是如此。”
  程子安道:“恕我冒昧,不知太婆以前家中的海船上,一条船上有多少人?”
  伍老夫人想了下,告诉他也无妨,便说道:“看路途的远近,船只大小。一条船,从三百人到千余人,皆有。”
  程子安道:“就取个中下数,按照三四百人算吧。我听说太婆家中的海船,曾经出过一次事,出海时船触礁,一整船人都没了。太婆,清水村共有一千余人,差不多是一夕之间,村子被夷平了大半。清水村穷,连碎银都少见,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金子,也想象不出何为金子铺道。但他们应该能想象得出,几百人死了,血能将村子里道铺满!”
  伍老夫人怔楞住,程子安就差没直言,她伍氏的钱财,全部是用人命鲜血换来!
  程子安:“听说伍氏以前也是官身,太婆乃是官家娘子,出海赚到的钱财,几乎不用交税。太婆嫁进了辛氏,家中的铺子田产,就更无须交税了。太婆要做买卖,一个大钱的利,比起契税来,真真算不得利了,太婆说可是?”
  伍氏的官身从何而来,伍老夫人自己清楚,不免神色微变。
  既然她嫁进了辛氏,辛氏的官身正大光明,她便挺直了身子,道:“朝廷律法规定如此,辛氏照着本分做买卖,我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直!”
  “太婆说得即是。”程子安笑道,“有官身在,差不多是几家独大做买卖,还赚不到银子的话,那就得改个行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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