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作者:映在月光里》第9/297页


  程子安放下书箱,学不学是一回事,他还挺有仪式感,将课本笔墨摆放得整整齐齐。
  辛寄年很快也到了,将书箱随意往案几上一扔,发出哐当的响动。他的书箱名贵,藤蔓编成了吉祥纹,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拉动凳子,案几,辛寄年折腾了一翻,在周先生踏进门时,总算消停。
  方寅也随着周先生进了课室,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默不作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百家姓》科举不考,在蒙童班却挺重要,毕竟这是常识学科。等到他们学完之后,周先生会继续讲授经义史集。
  宣布考试与考试后放成绩时,课堂上总是热闹。几家欢喜几家愁,考得好的欢喜,考得差的沮丧。
  不出意外,方寅依然拔得了头筹。
  章麒已经提前得知了自己考得差,放成绩等于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尤其是他听到与自己堪称卧龙雏凤的程子安,这次考试一跃到了班级中游,将他远远甩到了后面。
  二次伤害加重,章麒不时拿幽怨的眼神去剜程子安。
  辛寄年同样感到很不爽,他的脖子肉多,因频频扭回头,扭出了梯田一样的层级,神色复杂盯着程子安。
  作为资深学渣,能考出好成绩,程子安笑得脸都酸了。章麒与辛寄年的态度,半点都影响不到他。
  听到程子安算学居然得了满分,辛寄年有些坐不住了。
  平时他们考算学,三人有一个算一个,十根手指头不够掰,可惜课堂上不能脱鞋,无法掰脚指头。
  就算是掰指头算,他们也不一定掰得对。
  辛寄年不敢像对方寅那样欺负程子安,伸张正义还是很积极,他蹭地站起来,大声疾呼道:“徐先生,程子安作弊!”
  “对呀,程子安以前考试,算学从未考好过。”
  “莫非是瞎猫撞到了死老鼠?”
  “算学最难了,能撞对,那可不容易。”
  “肯定是做了弊。”
  课堂上的同学,互相交头接耳,压低嗓子谈论起来。课堂不算大,他们的谈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辛寄年得了人支持,脸上是浓浓的得色,义正严辞喊道:“徐先生一定要严惩程子安,以正学堂的风气!”
  哈?程子安眨了眨眼。
  教授算学的徐先生,野蛮生长的长短眉,见到课堂上的骚动,因为眉心紧拧,左右会师连成了一片。


第7章 7 七章
  ◎无◎
  傻逼,程子安暗骂。
  蠢货,徐先生暗骂。
  “辛寄年,你休要大声喧哗!”徐先生厉声喝止辛寄年的吵嚷,冷着脸肃然道:“学生作弊,乃是品行不端。事关人的清誉,万不能放过此种行为,亦不能胡乱污蔑。”
  徐先生一发话,班里的鼓噪声渐弱。辛寄年左顾右盼,感到脸上无光,很是不服气喊道:“程子安明明作弊,徐先生在包庇他!”
  先生而已,辛氏在府学有好几位先生,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儒。辛氏给先生们送的年节大礼,穷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徐先生心里厌烦,他性格冷清,不太关注蒙童班学生的情况,只是单纯不喜蠢人。
  辛寄年蠢而不自知,更令徐先生讨厌,他不客气道:“辛寄年,你指责程子安是作弊,他如何能做得了弊,是你给他递的答案,还是章麒给他递的答案?”
  程子安坐在最后一排,身后是墙壁,右手边是章麒,前面是辛寄年。
  班里的同学,齐刷刷转头朝他们看去。
  章麒见所有的目光朝他看了来,他也要被卷入作弊的怀疑中,顿时就慌了,眨巴着眼睛辩解道:“徐先生明鉴,我没给程子安递答案啊。再说我何处来的答案,我可是一道题都没答对!”
  有人憋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也是啊,程子安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
  算学考试就算翻书也没用,每道考题不同,书本上没有答案。
  抄同学的答案,除非同学成绩优异。程子安周围的章麒与辛寄年,考得一塌糊涂。
  还有个可能,就是徐先生事先给程子安透了题。
  又不是考科举,徐先生给程子安透考题的意义何在?
  辛寄年脸一阵红,一阵白,火辣辣的。他不像章麒那样没脸没皮,大声说出自己考得不好,来替自己脱罪。
  班里同学家世皆不如他,他也向来看不起他们。于辛寄年来说,被家中其他辛氏子弟比过去也就罢了,如方寅这种穷酸,读书比他还要好,他如何能看得下去。
  现在连与他同为差生的程子安,都快抛弃了他,辛寄年更加出离愤怒了。
  “徐先生,程子安就是作弊,一定是作弊!”辛寄年一张嘴,控制不住哇哇哭起来,梗着脖子嘶声指责。
  其他同学见他如此坚定,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有人说道:“程子安作没作弊,由徐先生出题,他当场作答不就知晓了?”
  “对啊对啊,程子安可以当场自证,洗刷自己的冤屈。”
  辛寄年哭得大声,徐先生被吵得头疼不已,拿起戒尺啪啪敲着案桌,大声道:“肃静,肃静!”
  议论声停了,辛寄年的哭声也渐低,变成了小声抽噎。
  徐先生看向程子安,他乖巧坐在那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程子安.....”徐先生想要赶紧平息事态,迟疑了下唤他。
  徐先生不相信程子安作弊,除了没作弊的可能,还是他以为,如此简单的算学题,做不出来是真蠢不可及。
  程子安作为程箴的儿子,有程箴的言传身教,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有人是大器晚成,以前学习不好,那是程子安还尚未开窍。
  程子安站了起身,睁着清澈的双眸望着徐先生,特别天真问道:“徐先生,学生有个问题不明白,为何我要证实自己呢?”
  有人咯咯笑了起来,道:“是因为你被怀疑作弊了啊!”
  程子安懵懂点头,哦了声,指着说话的人道:“李文叙,我也怀疑你做了弊,每门功课都作弊了。”
  被程子安点出来的李文叙傻了眼,要是有人怀疑就要自证,那人人都可以怀疑,人人都要陷入自证中去。
  没完没了。
  程子安没理会李文叙,他望了眼神色若有所思的徐先生,坐下继续扮乖巧。
  自证太容易不过了,别说加减,乘除都不在话下。
  程子安不惯他们这种臭毛病,陷入自证的怪圈,剖开肚子向世人展示,究竟吃了几碗粉。
  断案要讲证据,他程子安问心无愧。算学还得继续学下去,以后还会有考试,他有的是机会展示自己的天才。
  徐先生再次敲戒尺,沉声道:“借此事立下个规矩,以后若是要举报他人,必须有实际证据,否则,一律视为污蔑。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
  大家立刻坐好,辛寄年终有万般不甘,只能狠狠剜了程子安一眼,将凳子磨得吱嘎响,趴在案桌上生闷气。
  立在窗外倾听的周先生,默不作声离开。
  太阳耀眼,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富贵人家开始换上了凉快的府绸。仆从下人亦一样,脱下春装,穿了轻便的夏衫,就如辛大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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