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美人》作者:茸兔》第128/228页


  做了这件事,她就是冒着必死的决心,可如今事情暴露,原先娘娘承诺的事情定是也做不到了,若是能留下一条小命……
  见巧儿犹豫,鱼霭立刻说着:“陛下请看,这便是巧儿给奴婢的淡粉锦面香囊。”
  淡粉锦面香囊?
  这怎么可能是自己给她的东西?
  巧儿下意识想撇清干系,脱口而出:“我给你的分明是灰蓝色……”
  话没说完,巧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鱼霭的当。众目睽睽下,她脸色顿时灰败起来,狗急跳墙,结结巴巴道:“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什么都没说!”
  已经套出了话,鱼霭紧张的神色才稍稍松弛了些,说着:“陛下,巧儿方才已经承认了给过奴婢香囊,还请您明鉴。”
  说到这里,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苏皎皎才虚弱地说着:“臣妾为了防止巧儿抵死不认,这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饶恕臣妾之过。”
  苏皎皎本就是受难的一方,沈淮对她只有心疼,缓了语气说着:“事出有因,朕自然不会怪你。”
  说罢,他才转向殿内的巧儿,冷声道:“来人,将巧儿拉去受训处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她的幕后主使,若她不肯说,便将身边亲近之人一一审问,总能揪出些蛛丝马迹。”
  “是!”
  巧儿顿时大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等人被拉走,宓贤妃媚眼一撇,说着:“如今当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往珍贵嫔头上踩两脚,陛下还得搜搜巧儿的住所,瞧瞧有无书信来往。宫女最在乎宫外的家人,只要告诉她,若说实话,便家人无恙,但凡有隐瞒,便牵连一家,她必定不敢不说。”
  沈淮瞧她一眼,淡嗯了声:“照宓贤妃说的去办。”
  巧儿被拉走不出很久,派出去盘查询问的侍卫便回来复命说道:“启禀陛下,尚食局和巧儿同住一屋的宫女说,曾见过巧儿和缀霞宫的秋欣私下见过几回。”
  秋欣是敏才人的陪嫁丫头,沈淮是知道的。
  见过秋欣,便等同于见过敏才人。
  敏才人才在家宴唱曲儿惹了他不快被禁足,如今又使这么恶毒的法子谋害苏皎皎。
  沈淮对敏才人的耐心和容忍已经降到了零点,沉声道。
  “将敏才人带过来,搜缀霞宫。”


第86章 破娃娃
  形容可怖的娃娃
  搜宫的命令下去后, 苏皎皎长睫微颤,像是有些欣慰。
  但无人看到,她眸底敛去的寒光。
  凌云此时从耳房走进来, 端着托盘说着:“陛下,娘娘的药熬好了。”
  沈淮嗯了声, 凌云才端到了苏皎皎身边。
  “娘娘,已经稍冷过了, 温度正好。”
  苏皎皎端起药碗正要喝的时候,沈淮正好瞧见她眉心微蹙。
  许是药汁闻着太苦, 他自然地吩咐下去:“给珍贵嫔拿块糖来。”
  凌云怔了瞬,立刻动身去偏殿取了块桂花糖。
  苏皎皎虚弱的脸上绽开柔柔的笑意:“多谢陛下关怀。”
  她皱着眉头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 然后抓过小碗里的桂花糖塞进了嘴里, 化了好一会儿,那股弥漫在口腔中的苦涩才被甜味压下去。
  宓贤妃看着陛下宠爱苏皎皎,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和落差。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对陛下的情意,所以再看到他宠爱别的女人时, 还是会有些气堵在心口, 不上不下,卡得她难受。
  尤其是陛下宠爱的, 是她一手抬举上去的人。
  可难受又如何, 陛下的薄情和多情,在小产时她就看透了。
  陛下当初宠了她三年, 她纵使张牙舞爪, 是左仆射的孙女, 也不可能全然霸着陛下。
  皇帝就是皇帝, 她当初怎么会傻到想要独占陛下的心, 让他的心中只有自己。
  人有了期望便难免失望, 她期望陛下只宠爱自己一个人,自然是日日失望,日日生气。
  可如今想通了,看开了。
  终于明白,陛下从来不会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这股自己同自己较劲的气也就慢慢散了。
  宓贤妃知道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干脆低头去喝茶,也免得看见了烦心。
  皇后最是眼尖,反而一边品茗,一边似随口闲谈般,温声说着:“陛下宠爱珍贵嫔,如此心细,当真是珍贵嫔的福气。臣妾记得从前宓贤妃未曾有孕时,陛下也是如此宠爱宓贤妃,一眨眼的功夫几年过去,宓贤妃也从骄纵爱醋,变得沉稳了许多。”
  听到这话,宓贤妃原本郁郁的心情顿时没了个一干二净,反而被不悦取代,眯眸看过去,讥讽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吧。”
  “陛下待臣妾一直甚好,怎么被娘娘说出来,就好似臣妾有孕后便不得陛下喜欢了一般。活一年得有一年的长进,这才不算白活。若像有些人一样,只长岁数不长能耐,既不能为陛下诞育皇子,又不能为陛下分忧,那才真真是白活了。”
  宓贤妃一向骄纵跋扈,说话也是夹枪带棒,不留一丝情面。
  这话虽未明说是皇后,字里行间却句句都在说皇后,众人跟前,中宫被底下的妃嫔随意指摘,无异于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随意践踏她的威严。
  皇后的脸色也不禁变得有些青,捏着杯柄的指尖用力到褪色发白,堪堪将不满和怒火压住。
  面对宓贤妃如此僭越之语,陛下也只是淡淡说了句。
  “诗槐,住口。”
  可见陛下对宓贤妃的纵容。
  皇后自知陛下如今因为大皇子中毒一事仍然不曾告破,还是有些疑心于她,上次的玉枕碎片又是一层警示。
  她如今被疑心,又不得陛下喜爱,不宜再出头。
  身为皇后,她和陛下之间可以没有夫妻情爱,但却要有信任和敬重,这权利才握得稳。
  一旦陛下对她起了疑心和不耐,她就要想办法拉回来一些,最好的选择,就是沉下去,等时间抹平疑窦。
  皇后干脆沉住气,表现出一幅以德报怨的大度模样,浅笑着说:“宓贤妃年轻气盛,无碍的。”
  装什么装!分明是气得要死才是。
  宓贤妃娇俏的下巴微抬,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坐在次座的苏皎皎喝药以后又缓了好一会儿,恹恹的神色才精神了些。
  不出很久,殿门口传来一群人纷杂的脚步声,时不时又掺杂一些女人尖锐的挣扎声,由远及近。
  “放开!谁允许你们押送本主!”
  “放开!——”
  苏皎皎以帕掩唇,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抬眸看过去。
  两个高大魁梧的侍卫各拎着敏才人的一条胳膊,将她连押送带拖拽地送进了披香殿里,身后跟着一列的御前侍卫,阵势浩大。
  御前侍卫个个身强体壮,胳膊力气大的如同铁箍一般,攥得敏才人胳膊生痛。
  她金尊玉贵之体,何时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过,敏才人一个踉跄跌在地上,痛呼一声:“不打眼的奴才!”
  沈淮冷冷盯着殿内的敏才人,未置一词。
  敏才人跪直向陛下请安,哭诉道:“妾不知道究竟做错何事惹得陛下如此不悦,竟要兴师动众地搜宫!可是有人暗中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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