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作者:寒梅惊雪》第494/1101页
耿炳文看着眼前的字,不知道孔讷想要表达什么,他是想告诫重人,以大明为重,做大明的忠臣干臣,还是说自己忠心可鉴,日月可证,大明可证?
宋礼看着毛笔从孔讷手中滑落,不由心头一紧,轻轻喊了一声:“衍圣公……”
“父亲!”
孔公鑑放声大哭。
陈瑛、耿炳文、郑刚等人也不由伤心起来,虽然孔讷做过一些糊涂事,有些时候还比较贪婪,但实事求是的来看,此人算不上一个坏人。
他欺负的,是官,不是民。
他爱护的,是民,不是官。
无论史学家如何评价他,他都已经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伤心毕竟只是暂时的,擦干眼泪,继续去干自己的事。
安全局的庞焕抓到了七八个白莲教徒,他们已经交代曾在茶棚给孔讷下药,按察使这边需要去审理,都司这边也不能干瞪眼看着,安全局毕竟人手有限,说破天去,在山东还不到一千人,都不足以满千户的编制。
在这种情况下,安全局想要长期控制水陆要塞,对过往人员盘查,只能依仗都司这边出人。
宋礼也不太可能给孔讷守孝,会通河工程刚刚起步,绩效之法引发了民工与匠人极大热情,但始终有些官员不理解,不习惯,时不时会越界呼三喝四,甚至还打过民工。
这种现象不杜绝,绩效之法就无法彻底落实,争取早日完成会通河的目标也就无法实现。所以,宋礼不得不抽出时间,沿河道不断视察,不断调查,然后抓一批明知故犯的人,狠狠揍一顿。
郑刚、潘叔正都需要居中协调,有众多政务,哭两嗓子,然后安排人准备马车,将衍圣公孔讷的遗体送到曲阜去。
这里是济宁城,没有配得上公爵的坑位。
一封封奏报,从不同的方向,经过不同的途径,开始传向京师。
衍圣公去世,朝廷还需要给个话才行,安慰安慰家属,写一份锦绣文章,表彰下孔讷的一生,然后安排丧事规格、一应人员、物资等。
事情很多,生活很忙,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衍圣公的死。
但值得一提的是,兖州知府、衍圣公府对外宣称,衍圣公孔讷勤勉监察,因不慎落水,身染寒疾而终。
丝毫没有提中毒之事。
大夫被封了口,白莲教徒被砍了脑袋,蔺芳、潘叔正、郑刚在等待朝廷最后的旨意。似乎这件事中,并没有任何受益者。
哦,忘记了,还有一个人获益,他就是孔讷的儿子——孔公鑑。
第四百一十四章 皇陵是期房还是现房
从受益论的角度去揣测问题,并不是在所有时候都适合,毕竟很多好处,都隐藏在看不到的阴暗面。
但无可争议的是,孔公鑑将成为新一代衍圣公,而且还不会太久。
衍圣公府正在准备给孔讷办葬礼,而远在京师的诸多大臣们,也在讨论坟墓的事,不过这一口坟墓的主人,呃,是朱允炆。
礼部侍郎黄观上书,希望朱允炆早日定下陵寝规格,提前选址,也好挖坑去。
若是在后世,谁二十来岁就让他买坟墓,估计会引起肢体方面的交流。但对于古代帝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比如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人家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修陵寝了,而是一修就是三十几年,到死还没完工……
三十几年够长了吧,但还有比这更长的,比如唐昭陵,人家从唐贞观十年开始修,到开元二十九年结束,历时一百零七年……
皇陵嘛,即要有排场,也要有规格,即要有地下宫殿,还得有地上建筑,即要有无数金银珠宝,还得防火防盗防小人,没个几年或几十年,还真搞不定。
比如朱元璋的陵寝,自洪武十年开始,至洪武三十一年……还没结束,到朱允炆这个时候,依旧在修建之中。
黄观这个时候提出让朱允炆安排自己的陵墓,一个考虑就是,老朱的陵寝修了这么多年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也该完工了,你看看,这人手是现成的,而且有经验,你要不要提前准备修陵墓,也省得二次召集民工了。
朱允炆思考良久,拒绝了黄观的提议,批示了个“缓”字,就是说,不要着急,慢慢来。
现在不修陵寝的考虑有很多,自己这么年轻,二十出头,只要不整体沉湎酒色,不吃金丹修仙,每天坚持跑跑步,练练太极,活个五六十不成问题。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大明国库钱真的不多了,各项工程都需要吃粮食吃银子,户部实在是拿不出来更多的钱财去修陵墓。
不过话说回来,明代皇帝一个个都很有个性,但他们在皇陵方面的讲究,还真的是迥然于不同时代,即没有秦始皇陵级别的存在,也没有昭陵级别的存在,虽然留下了明十三陵给后世收门票,但其中很多陵墓,还不是皇帝自己在位的时候修的。
比如朱棣的胖儿子朱高炽,赫赫有名的明仁宗,他的明献陵就是死后他儿子朱瞻基给修的。
至于原因……
呃,朱高炽皇帝命太短,只当了十个月,这个实在是来不及准备,仁宗阁下,还得委屈你在人间多停留几个月。
朱高炽临终前说陵寝一切从简,朱瞻基很听话,贯彻的很彻底,这天动工,那天停工,一算工期,还不到三个月时间……
可以说,明献陵是明十三陵中最简朴的一个,即小又快,相对朱棣的长陵,简直是没法比。
或许有人会骂朱瞻基,他老子随口一说,客气下,怎么能当真了,而且你的明景陵可是用了二十八年才修成的啊。
必须说一句,朱瞻基很冤枉,因为他活着的时候也没修陵寝,那是他儿子给修的,不关他本人的事,而且之所以修了二十八年,那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个儿子叫朱祁镇,有这位战神摆着,什么事不延一段时间?
生前修陵墓有好处,起码知道自己死了住的期房还是现房,是套房还是单间,是精装修的还是简装修的……
朱允炆对这方面没太大讲究,古代皇帝都有着美梦,认为死后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陪着自己下葬的,还是会陪着自己,还能继续享受。
所以陪葬不止要有金银珠宝,还要有兵马,要有美女,一些残忍的,还得弄点男童女童下来陪着自己。
但站在后世的角度来看,这些陵寝就两个作用,考古,收门票。
至于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已经不见了。如果这些帝王真的有灵,估计会看到一大群人走来走去,指指点点,热闹非凡……
朱允炆暂时没打算死后的事,生前的事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茹瑺在忻州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传入京师,顿时满朝惊动,原本“教材之争”的官员们,立马休战,转而投入到对茹瑺的口诛笔伐中。
六部之中,皆有人弹劾茹瑺罪状。
在朱允炆看来茹瑺在忻州是挽回了朝廷颜面,一场公关,但对满朝文武,错,武夫都是粗人,不能算,应该是满朝文官而言,茹瑺低头给老百姓道歉,那是大错特错,是耻辱,是将权贵的脸丢在地上践踏。
为了朝廷的威严,为了自己的权威,为了日后不被人逼着低头认错,为了能继续仰头看天走路,一定要将茹瑺这股歪风打压下去。
世人很多都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刑不大夫,但很多人忽视了一点,这只是半句话,前面还有一句:
礼不下庶人!
所谓礼不下庶人,就是不对百姓苛求完备的礼节。
换言之,礼仪这一套,百姓可以少搞一点,但对于权贵、大夫而言,那自然是要多搞一些的。
这种思想的存在,割裂了大夫阶层与百姓阶层,也就是大夫在上面,有礼,占据统治地位,百姓在下面,不说是没礼貌吧,但多少是礼制约束不足,素质低下,是需要被管理、被教化的人。
自古以来,都是士大夫在上,自诩高人一等,什么时候给庶人百姓低过头?
皇帝下个丢人的罪己诏,他低头,看似情真意切,忏悔不已,恨不得跪下哭求,但你要知道,这是给老天爷看的,可不是给老百姓看的。
士大夫低头,嘴里喊着“惶恐不已,臣有罪有罪”,是低头给皇上看的,是光荣的表演秀。
给庶人百姓低头,当着无数人道歉,我去,你茹瑺这表演作秀摆错了对象吧,负荆请罪,也需要搞清楚政治秀的对象。
你丢人不要紧,可你代表的是朝廷,是京师所有同僚,怎么能连大家的脸一起丢?
终于,被教材之争压抑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弹劾一封接一封,就为了说明一个问题:
权贵争了几千年的脸,被茹瑺一个人丢光了。
坐在奉天殿,朱允炆听着如集贸市场的喧嚣,所谓的群起而攻之,不过如此吧。但百官之中那么多人闹腾,内阁却很安静。
郁新、黄子澄、解缙这些斗争派,突然之间不斗争了,闭嘴不言,眼看着火要烧到自己身上了,便弯腰低头,给皇上大人请了个病假,以肚子不舒服为由,准备回家修养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