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鸷锦衣卫》作者:皮皮吉》第47/88页


  丁宝枝将消磨时间的话本放回桌上,正要跟出屋去,薛邵站起身道:“我陪你。”
  她本想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反而还能让丁鹏举找回点面子,回丁家少跟几个姨娘抱怨几句。
  “那你等会儿别当着我爹乱说话。”
  薛邵不以为意,“我能乱说什么?”
  丁宝枝对他的要求不高,道:“你不叫他爹,也别叫他全名就是了。”
  薛邵笑了笑,压低声音提出个大胆的假设。
  “你说...我叫他一声爹,他受得住吗?”
  丁宝枝本来都两步进了长廊,听他调侃,回头秀眉微蹙瞪了一眼,让他别乱来。
  薛邵BBZL让丁宝枝那一眼定在原地,等她转回去了还抱着胳膊没动身,他转转拇指的墨玉扳指,低头一笑跟了上去。
  刚才叫他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的某桩趣事。
  也是个夏天,在梁国公府,大晚上他端了盆水在院里,别人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只有他低头看到了水盆里的月亮。
  她适才转身衣袂翩跹,月白的香云纱跟夜里的云彩似的从他心上溜过去。
  他心想,虽然时隔多年,但他总有办法得到他的月亮。
  拐过长廊,方阿宁已经带着丁鹏举在廊檐下候着,见丁宝枝朝他走过去,笑得舒展,要不是她入宫五年回家第一天就被‘卖’了,丁宝枝还以为那是什么久别重逢的欣慰。
  “爹。”
  “哎宝儿。”丁鹏举转向薛邵颔首,“指挥使。”
  薛邵只递给方阿宁一个眼色,将他遣退。
  自上次回门,丁宝枝就没再见过丁鹏举,开场她先简短寒暄了几句,铺垫得差不多了这才对丁鹏举道:“爹,你知道的,让你来北镇抚司不是我和薛邵的本意。”
  丁鹏举配合地摆摆手,“爹也是吃皇粮的人,知道指挥使这么做都是为了万岁爷和大纾百姓。”他前半句对着丁宝枝,后半句对着薛邵,脑袋一点一点,说得面面俱到。
  丁宝枝道:“爹能这么想就好,等会儿我让薛邵叫人送您回去。”
  “真周到,你专程来这一趟爹这心里啊,跟喝了蜜一样。”
  “是我应该做的。”
  丁鹏举与她对着笑,两人都快感到尴尬的时候,他突然道:“也是赶巧了,我本来就想上你那找你。宝儿,是这样,爹有个事得麻烦你和指挥使。”
  “...您说。”
  丁鹏举收回笑脸,语重心长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二姨娘找过你不止一次,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懂朝堂上的事,不像你,在宫里做到六品,见过大风大浪,明辨事理。”
  听他夸到这,丁宝枝已经有些想走了。
  丁鹏举突然拔高音量,“宝儿,魏光禄罪无可恕!就该撸他的官摘他的乌纱!可是...金枝是无辜的,宝儿啊,你看,能不能让金枝来见他一面,你让他们谈,能谈得和离了是最好,不能也就罢了,权当见那魏光禄最后一面,将来我们就留金枝在京城,丁家养着。”
  丁宝枝不知该作何感想,他提出的要求倒不算为难她,可听听这话里话外,真叫她觉得没劲。
  二姨娘在丁府从来是最受宠的一个,金枝跋扈便是仗着爹娘疼爱。
  丁宝枝生下来没娘,又不是正室所出,这辈子都没想过从丁鹏举嘴里听到一个‘丁家养着’。
  身后薛邵上前揽过她的肩膀,手掌温热包裹着肩头。
  丁宝枝笑了笑,“爹,这忙我想帮,可我做不了主,那毕竟是诏狱,你还是问薛邵吧。”
  丁鹏举随即转向薛邵,“指挥使...您看?”
  薛邵故作沉吟,“依我看,这要求不算过分。”
  魏光BBZL禄脸上大喜。
  薛邵偏头看看丁宝枝,“毕竟世上女子不是谁都能像宝儿独当一面,妾室不比正室,她将来跟着魏光禄回乡,日子定然难过,的确不如留在京城。”
  丁鹏举脸上堆笑点头称是。
  薛邵见丁宝枝已然不想久留,随口让丁鹏举明日带人过来,喊来方阿宁将他送回丁府。
  “多谢指挥使通融!多谢宝枝!”
  等人走了,薛邵垂眼道:“在想什么?”
  丁宝枝没什么情绪道:“在想我今天真不该来。”
  他哼笑,“谁说不是呢,关系也不亲近,非要走这个过场。”
  “就是不亲近才要走。”丁宝枝兀自道:“我十四岁入宫和他们关系淡得像水,十四岁之前也不怎么亲。我以前被养在长房的偏屋里,偏偏她也不得宠,整天对着我唉声叹气,一个院里聚了两个不会讨人欢心的人,你说谁还会去找脸色看。”
  丁宝枝敛了下眼皮,想起自己在长房李氏院里的那段日子,她总是哭来着,好像把后来的眼泪都在那时给流干了。
  李氏身为正室过得本来就憋屈,还整天听她扯着嗓子哭,真是挺不容易。
  丁宝枝以玩笑的口吻认真道:“你要是纳妾,别丢孩子来我的院里。”
  要放平时这话够他恼的,但这会儿,她板着脸,眼里若隐若现的泪光将他什么火都浇熄了。
  “丁宝枝,我就当你说这话是在拿我撒气。”
  丁宝枝抬眼瞧他,“什么意思?”
  她问得发自内心,是真不确定他究竟什么意思。
  薛邵听这疑问句多少有点忍不住了,舔舔后槽牙,提起腰上的刀,“这样,我要是纳妾,你就用这把刀将我和那女人都杀了。”
  丁宝枝看向周围,好在没人,“你疯了?”
  所谓斩草除根,薛邵深谙此道,为避免下回再听她说这类蠢话惹他不快,他直接一句话将这件事送入了死胡同。
  “你如果担心自己没那个身手。”薛邵以拇指推出半寸刀锋,寒光泠泠,眼神轻描淡写,坦然自若道:“我给你递刀。若将来有一天我负你,你要杀我,我亲手给你递刀。”
  丁宝枝一顿,她不够疯,没法和他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事情办完了,我要回府。”
  见她安生了,薛邵松松肩胛,“干脆等我一起吧。”他笑了声,“昨天过后,北镇抚司比往日清闲一半。你刚不是在翻看桌上的话本吗?再看几页等我忙完了和你一起走。”
  丁宝枝看看天色,心说这才刚过晌午,也太早了。
  “你这么早就回府?”
  “我回自己家还分早晚?”
  “那你忙完了和我去布庄?上次答应给你做一条新的抹额,我还没有合适的料子,本来昨天要去,出事耽搁了,正好今天还早。”
  “好。”薛邵难得笑得明朗,爽快答应下来。
  他迈开长腿飞快往回走去,见丁宝枝没跟上来,又站定等她。
  转身曳撒竖褶皱如流云散开,竟驱散阴翳透出BBZL三分恣意风流。
  作者有话说:
  《论危险分子如何哄老婆》


第35章
  在马车上颠了一路,丁鹏举跳下车掸掸袍子,朝方阿宁拱拱手连声道谢,然后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目送方阿宁赶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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