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鸷锦衣卫》作者:皮皮吉》第78/88页


  建安王妃在上首笑说:“这有什么可沾的,宝枝跟我们比起来也是新婚,她身上的喜气可够我们这一车人沾的,你们都不知道宝枝得太后赏识开了布庄的事吗?”
  丁宝枝没掀眼皮,装小鹌鹑。建安王妃自是帮着她的,可建安王妃大约是不知道这车里其他人都看不上她做的生意,相夫教子才是她该终其一生钻研的事业。
  不过王妃发话,另外两个姨母竟也一转口风。
  “听说了,就是操劳了些,累坏身体谁来掌家?”
  “那也无碍,不是说宝枝已经准备相看妾室了吗?”
  建安王妃听得一愣,瞠目看向丁宝枝,丁宝枝随即掩嘴咳嗽两声,微不可查朝王妃挤了挤眉毛。她心想这怎么还被两个姨母挂嘴上了?薛邵知道那两个看他不顺眼的姨母对他这么关心吗?
  沿路颠簸着上了山,几位姨母也聊得没什么可聊了,下车前都安静的闭目养神。丁宝枝这几日在梁国公府被徐嬷嬷照料的很好,参炖乌鸡就吃了三盅,下马车走山路竟也不觉得跟不上大家步伐。
  前方灌木低矮,视野开阔,该是到地方了。
  果然,前方是开阔平地,地上有两个立着石碑的土包。
  薛邵母亲外嫁,死后被梁国公一气之下剔出族谱,和丈夫一起葬在京郊的山上,后来薛邵自立门户,就将这座山起名‘归安’,定为薛姓墓地,如此一来他父母也不再是被葬在了无名荒山,算是扬眉吐气。
  黄纸一扬,摆上酒菜,老嬷嬷点火烧起纸钱。丁宝枝跟在人堆里,低垂着头等下人们忙前忙后地除草,再往坟包上铲土盖石头。
  梁国公站在最前面,七十岁的老人,在这毛毛细雨的阴冷天里甚至连肩膀都不缩一下。他背影看着萧索,说不清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眼前的两座坟包。
  过了许久。
  “丁氏。”梁国公道:“你上前来。”
  丁宝枝应了声‘是’,从人堆里走出去,来在梁国公身边,梁国公挥手遣散身后的人,让他们都上车里等着。丁宝枝微微一愣,不知道梁国公单独留下她要说什么。
  等人全都散了,她才听身边的古稀老人叹了口气。声音化作冷雨中的白雾,消散开去。
  “这是薛邵的正室妻子,丁宝枝。”
  丁宝枝看向梁国公,却见他正淡然对着薛邵娘亲的坟包说道:“人是他自己硬要娶的,你不必担心他过得不高兴,不高兴也是他自找的。”
  丁宝枝安静听着,觉得还是不接话为好。
  梁国公却突然转向她道:“我知道薛邵为何执意娶你。你性子有一股劲儿,他这种人□□细东西觉得白长一口牙,啃硬骨头才觉得有趣。”
  丁宝枝想了想,淡笑道:“国公爷,您那么想不是没有道理,但BBZL我猜薛邵娶我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就是他见过我,觉得我长得好。”
  如果那晚金水河畔救他的是个满脸麻子的秤砣脸,她不信他会心心念念地记五年。
  这下倒轮到梁国公皱眉看向丁宝枝了,宝枝坦然笑道:“国公爷,薛邵没有那么多要人猜的心思,相反他过于纯粹,纯粹得一旦当了太久的利刃,便很难不伤到周围人。”
  梁国公眉头靠得更近,思绪却因那句‘纯粹’去到了旧日记忆当中。还是个孩童的薛邵的确是个像泥土一样的孩子,他一直认为薛邵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培养成材,人就彻底变了。
  丁宝枝道:“他的纯粹不是天真烂漫,而是在于认定某件事就很难回头。”
  一阵风过,黄纸翻飞,被雨丝打湿。
  “照你这么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叫我一声外祖。”
  “国公爷,恰恰相反,我知道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为您是国士无双的英雄,所以在他被迫接受父母亡故的真相之后,就一直逼迫自己将您视作仇人。”
  梁国公蹙眉看向丁宝枝,神情既像欲言又止又像是想出言反驳。
  此时山下传来骚乱,丁宝枝陡然看向声音来源。
  谁知拐过老树来在梁国公府车队前的,竟是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薛邵。
  他将手下人都安排在山脚待命,不想吵到父母清净,见到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在山上,此刻脸已经沉得快挂下来。
  薛邵翻身下马,斗篷掀起的风让丁宝枝别了别脸。她向梁国公行了一礼走到薛邵身侧,拉了拉他袖子,让他别做得过火。
  “国公爷该不会往年也带这么大的阵仗上山吧?”
  薛邵只在清明休沐时上山,父母忌日时常和公事冲突,他便在家中排位上一炷香。今次若不是他上梁国公府接丁宝枝,也不会知道他们来了归安山。
  猫哭耗子,真是好大的惊喜。
  薛邵又道:“国公爷,请下山去吧。”
  那厢建安王妃她们在车里见情况不对,纷纷跳下来七嘴八舌,让他别这么和他外祖说话。
  梁国公终于从适才的情绪中走出来,态度冷硬,仿佛适才和丁宝枝聊起的人不是眼前的薛邵。
  “薛邵,你眼里还有一点点长幼尊卑吗?”
  “所以我说‘请’,请国公爷下山去吧。”
  “祭礼结束之前,我都不会下山。”
  薛邵并不继续言语纠缠,而是变了变站姿道:“既然论长幼尊卑我不能请您下山,那就只能以锦衣卫查案之名缉拿您去北镇抚司了。”
  丁宝枝猛然看向他,周围人也都是一脸惊恐愕然,她甚至第一次在梁国公脸上看到如此骇人的愤怒之色。
  梁国公怒火中烧,想不到他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伸出手指颤抖着点指向他,“薛邵,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邵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一纸口供,抖了抖。
  “国公爷,有人揭发你和淳亲王圈地囤兵,计划联合BBZL淳亲王旧部起兵谋反,我现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拿你归案,诏狱候审,你可有疑议?”



第56章
  梁国公见到那纸供述之后并未抵抗,还是在那两座坟包前冷然发问。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他是不把常家拆了不罢休啊。”
  丁宝枝怔然望着逐渐被锦衣卫包围的梁国公,再抬眼看向马上的薛邵。他朝自己伸出手,作势要拉她上马,丁宝枝迟疑着抬手,她总觉得事情并非她所见到的这么简单,她始终相信薛邵对梁国公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她抬起的手被建安王妃一把拦下,王妃胳膊圈住宝枝,“薛大人,你既是执行公务,那便要有执行公务的样子。宝枝是跟我们上山的,你要接她回家就来梁国公府以薛邵的名义上门,梁国公府不欢迎锦衣卫。”
  丁宝枝望向薛邵,后者收回手去转动扳指一笑,“好,王妃说得有理,那就等我先去北镇抚司料理完公事再去梁国公府接人,替我照顾好你的外甥媳妇。”
  建安王妃正在气头上,刻意逮着薛邵的痛脚踩,“这可难说,我不为难宝枝,但保不齐二姐三姐拿她出气,不过宝枝多半也不会放在心上,人家才在车上答应年后给你相看妾室,想来就是你不接她回去她也没什么所谓,是吧?宝枝。”
  丁宝枝偏头去看地上缭乱的杂草,掩饰困窘地咳嗽了两声。
  吵架就吵架,做什么拿她当刀...
  抬眼看向薛BBZL邵,他微微歪过头挑了下眉毛,丁宝枝叹口气闭了闭眼装没看到。
  从归安山上回梁国公府的路上,丁宝枝被建安王妃安排在另外的马车,免得被另外两位正哭天抢地的姨母逮着不放,她一个薛府家眷,怎么可能知道薛邵在外面的忙些什么。
  不过,她可能还真的知道,她知道这次同州之行是东辑事厂派遣他去的,一回来就抓了梁国公,整件事情都没那么简单......
  傍晚时她才得到薛邵来府上接她的消息,彼时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也让家丁抬到了前院。薛邵不是独自来的,他将梁国公也送了回来,不过不是因为洗脱了嫌疑,而是梁国公身份尊崇外加年事已高,现在还未定罪,例行问询过后便要将人送回府邸,再安排锦衣卫专人看守。
  丁宝枝来在府门口的时候,梁国公已经在看守下回了他的庭院,不得和府中其他人有任何交流,二姨母三姨母都跟过去被拦在庭院外边,只有建安王妃守在国公府正门等薛邵。
  薛邵刚一进府门,建安王妃就让人把梁国公府的门给拴上了,颇有种关门放狗之势。
  建安王妃拉过丁宝枝不让她过去,直着喉咙跟门口喊话:“你现在是锦衣卫薛邵,还是我外甥薛邵?”
  薛邵提口气,掸掸袖子朝她们走过去,淡然道:“小姨母,我也是秉公办事,国公爷究竟有没有罪还得等调查过后才能下定论,同州那边的口供如此,锦衣卫职责所在不得不查。”
  建安王妃跺脚,“薛邵,那可是你外祖。”
  相反薛邵便自得许多,“也是朝堂的梁国公,万岁爷的臣工。”
  “薛邵!我看你就快失了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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