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的宠妃之路》作者:晋代衣冠》第57/75页
在秦筠姌面前,孙太监一直躬着身子,等到她走后,孙太监才如释重负放松下来,看着秦筠姌离开的方向,孙太监长长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又摇着头叹了叹。
一直跟在他身边随行的小太监见他反应如此夸张,与以往淡定如初的模样大相径庭,有些疑惑,不由得问道:“公公,太子妃神仙般的人物,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您至于这么怕她么?方才见你与侧妃娘娘说话,可没这样紧张。”
孙太监闻言,眼神向后睨了那个小太监,淡淡道:“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她可不是什么仙女,是太子妃,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在这府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决定咱们的生死。侧妃娘娘……固然也受宠,却到底不是太子妃。”
他算是看明白了。
原先这两姐妹没嫁进来前,他还感慨镇国公好手段,秦家好手段,两个女儿纷纷嫁进东宫,姐姐还是太子妃的位置,作为太子殿下正经迎娶进门的第一批妻妾,这两姐妹是占了多大的先机呀,短时间内殿下都不可能会再娶第二位侧妃,这就有足够的时间让皇家长孙诞生在这两位的肚子里。
不管是长子还是嫡长子,都是他们秦家受益,即便日后太子殿下登基,涌进来许多更年轻貌美的妃嫔主子,这两位在太子殿下面前也有足够多的情分,遑论还有子嗣傍身。
可以说,只要这姐妹俩齐心,以后后宫就是她们说了算,就是她们秦家的天下,可现如今看来……
想到方才秦筠姌嘴角的那抹冷笑和不屑至极的语气,孙太监盯着秦筠姌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好像并非外界传闻那般,犹如“娥皇女英”般的千古佳话呀。
被提点的小太监皱了皱眉,尚且年轻的他忍不住回嘴:“可依小的观察,殿下对侧妃娘娘的宠爱,比之太子妃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不能强压太子妃娘娘一头,可若说旗鼓相当,也是勉强可以。”
孙太监叹了叹,拍着那小太监的肩说道:“瞧你也是个机灵的,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侧妃娘娘忽然受殿下宠爱,可她却是太子妃娘娘的亲妹子,太子妃娘娘再怎么说也占据了正室之位,长幼有序这个道理明白么?”
他本来还想说“尊卑有别”,可一看到另外几个小太监眼巴巴望着自己,顿觉人多嘴杂,没有给别人留话柄的机会。
再者说了,有些事,自个儿心里明白就行,这两位主子,他哪个也不想得罪,所以即使他觉得秦筠姌的势力更大,更有胜算,他也不会明面上战队。
这几个小崽子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做徒子徒孙培养,能提点一些就提点一些,至于能不能听明白,就看他们自己的悟性了。
不过显然这几个小太监都没有悟性,一个个都似懂非懂地望着孙太监。
孙太监心中暗暗摇头,孺子不可教也,但同时却也不自觉有些许自得,看来目前不用担心被后来者居上取代的危机了。
孙太监会这么对秦筠姌有信心也不是没有原因。
按照寻常理解,虽然这两姐妹嫁出去了,但却是嫁的太子,是未来的君主,本质就不算一般的婚姻,政治属性高于其它的一切。
这两姐妹又出身不俗,像这种大家族教出来的女儿,必然是以家族利益为先的,这也就说明这两姐妹也许不会有多和睦,却也不会自相残杀。
至少孙太监在宫里做事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反攻养育自己家族的不肖子孙,顶多是因为一些矛盾互相老死不相往来的姐妹。
因而孙太监先入为主的以为,秦筠姌与思袅就算再不和,也不会互相害对方。
而秦筠姌因为是正室,在这种后宅只有她们姐妹俩的绝佳时刻,但凡秦筠姌生下一个儿子,只要他能活着,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嫡长子继承制可谓是王朝安定的一大基础,本朝建立后,就一直坚定不移的贯彻这一原则,包括前面几个寿命稍微长些的王朝,无一不是尊崇嫡长子继承制。那些寿命短的王朝,尤其是二世、三世而亡的王朝,则几乎都没有遵守嫡长子继承制的准则。
本朝吸取前面的教训,对嫡长子继承制重视尤甚以往千百倍。所以啊,以嫡长子身份坐上太子之位的皇子,除非他谋反,否则绝不可能从储君位置上下来。
至于太子殿下更宠爱侧妃一事……
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后是皇帝的真爱呢?能相敬如宾就值得史书大书特书,何况皇后有了嫡长子,还怕位置不稳么?
像恭惠帝对杭皇后那样的情深义重才是帝王家的异类,就算是高祖皇帝对高祖皇后,也是敬重居多。
所以秦筠姌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家世,只要一生下儿子,那她就是铁定的赢家,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自己寿命够不够长,能不能等到以后安享荣华的那一天。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着实复杂,前面的那些提点这几个徒子徒孙一点没听明白,自然不要不要指望孙太监会白费口舌解释清楚这些,随便搪塞他们几下,便领着他们回了宇文砚处。
第53章 待修…
书房内, 灯光明亮,恍如白昼。
宇文砚伏在书案后批改奏折,旁边一个小太监平稳而又快速的研磨, 裴凌则坐在下首的另一张书桌后,为宇文砚将奏折分明别类出来,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细微的霹雳响声, 还有时不时响起的翻阅奏折时纸张的摩擦声。
孙太监走到书房,正好迎面撞见一个端着空碗出来的侍女, 孙太监赶紧给她让路, 另外让几个小太监留在门外,自己进去禀告。
孙太监进到屋子里,踮着脚走到宇文砚身边,躬下身子, 在耳边轻声道:“殿下, 奴才方才去到神思馆, 与娘娘说您今晚宿在书房,娘娘劝你保重圣体。”
宇文砚皱着眉, 眼睛依旧一瞬不瞬盯着奏折上的文字, 并未因孙太监的话分心, 手里朱红色的毛笔在奏折空着位置上写着,闻言,只敷衍地“嗯”了一下。
反应略显冷淡,稍微懂点眼色的就该退下去,不要再打扰。
然而孙太监不是一般人。只见他敛了敛眉, 犹豫几下,终究还是下定决心, 再次俯身对宇文砚说道:“殿下,奴才方才瞧着,娘娘很关心你。听说你不来,便问奴才,殿下您可是去了太子妃的住处,听到奴才说不是,方才嘱咐奴才要多劝殿下您注意身体。”
宇文砚蓦地停下手里的笔,偏过头诧异地瞥向身侧的孙太监,高高扬起眉毛,嘴角噙着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眼神略带戏谑地看着孙太监,淡声道:“她真这么说?”
孙太监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复道:“千真万确,殿下。”
得到确认,宇文砚紧皱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低下头轻笑一声。
笑声引起了下首正忙着的裴凌的注意,裴凌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宇文砚。
宇文砚笑了笑,让孙太监退下去,站起身,对看着他的裴凌说道:“你继续办事,我出去一趟。”
说完,绕开书桌就要走。裴凌赶忙喊住他,举起手里的一份奏折对他说道:“殿下!这里面还有一份有关西北政事的公文,十万火急,您走之前还是先看一看。”
宇文砚听他说“十万火急”,倒也不敢耽误,走到他书桌让,从他手里拿过奏折,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眼睛蓦地瞪大,旋即皱着眉头又重复看了一遍,确定没看错后,放下奏折,沉着脸对裴凌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来的?”
裴凌道:“这封奏折,被颜将军贴了急件,从西北到京城,最快大概需要一个月,所以这大概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
“一个月前……”宇文砚喃喃,脸色十分凝重,同时又十分不解,“好端端的,秦家小子怎么跑到西北边境去了?”
裴凌瞄了一眼被宇文砚放在桌上的奏折,说道:“属下倒是听家里人说过几次,说是秦世子两年前就被镇国公夫人送去南郡的舅舅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京城露过面,或许……这事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裴家在京城是不逊色于秦家的大族,家中虽没有爵位继承,可也是清流名贵之家,子孙都是走仕途,现如今的裴老太爷可是孟相爷当年的恩师呢,除却裴凌,裴家其余子孙也有不少出息的,分布在朝堂大大小小的岗位。
同在一个圈子,自然有所耳闻,尤其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里面的人就那么少,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就能发现。
早先思袅还没有被秦晖认下,宁氏在京城的贵妇圈可谓是如鱼得水,风头无两,那时的她被问起小儿子的下落,尚且能不动声色应付下来,后来出了思袅这档子事,她便没脸出来见人,加上秦陌寒走得确实已经很久了,再解释也很难再圆回来,索性就着闭门不出的机会,不再对秦陌寒的事回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这帮名门贵妇,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悠闲又无聊,最会八卦传言,于是这秦家小子去舅舅家两年未曾回过京城一事自然也就越传越开。
尤其秦陌寒逐渐到了婚配的年纪,家里又鸡犬升天,有了两个“娥皇女英”式的好姐姐,身价更是水涨船高,有不少人打他镇国公世子妃位置的主意,对他的注意自然越来越多,于是秦陌寒两年多没有北上回家的消息也越传越广。
甚至有些心急而且与秦家,尤其是与秦晖本人颇有交集的人还屡次旁敲侧击向他询问秦陌寒本人的下落。
秦晖当然是不知道,毕竟秦陌寒去南郡是宁氏一手的主意。
一开始,秦晖还不怎么在意,他对宁氏很了解,相信她不会还自己的亲生儿子,听宁氏说把秦陌寒送去舅舅家有利于加强两家的联系,以后也能用到更多宁家的人脉与资源,也就没有再怀疑。
可耐不住来问的人越来越多,秦晖本就是个细心且容易起疑心的人,被问的次数多了,听多了宁氏的解释,他也逐渐起了疑心,于是才有了多次催促宁氏把秦陌寒喊回来的事。
但这都是家事,外面的人还是一概不知秦晖已经着手要把秦陌寒找回来一事,只当秦家两夫妇心大,儿子去舅舅家两年多,也不曾问闻过。
这件事如今在圈子里是属于众所周知的事,所以裴凌有所耳闻并不奇怪。
“隐情?那么到底是什么隐情呢……”宇文砚思索着,缓缓说道:“颜之惟说发现秦陌寒时,随行保护他的人武艺十分高强,瞧武功身法,并不像中原的功夫,倒像是域外之法,尤其还发现随行的有一名女子,被发现后,这秦家小子竭力要求这些护卫护送那名女子走,这……”
宇文砚紧锁眉头,表情阴沉的能滴出水。
裴凌看着他,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秦世子意图通敌,毕竟奏折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发现秦陌寒一行人时,那批护卫可是誓死抵抗,且这秦世子被擒获后,还大声对着前来意图营救他的护卫吩咐,要他们把那名女子带走。
心中如此想着,裴凌试探着询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猜测?”
宇文砚仍然拧眉,却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我不确定。若是要弄清楚其中缘由,必须先从秦家下手,搞清楚秦家为何要将秦陌寒送到南郡两年而不闻不问。”
他实在很担心。倘若秦家真被坐实通敌之罪,秦筠姌一定是要被废且赐死的,秦筠姌他是不在意的,可关键是思袅也是秦家女,秦筠姌是这个下场,思袅就算逃过一死,最好的结局便是后半生青灯古佛长相伴,他和思袅就再无可能了。
“秦世子的身份实在特殊,颜将军不敢拿主意,殿下可是要如何处理?”裴凌问道。
宇文砚想了想,道:“写信给颜之惟,此事有待调查,让他派人悄悄将秦陌寒送回京,具体的情况,等他回京后再做处理。”
裴凌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说道:“属下认为,这件事还是应该和镇国公知会一声,就属下所知,镇国公本人已经派了好几波人去南郡要接回秦世子,无奈次次无功而返。且镇国公好像与镇国公夫人关系并不和睦,或许其中另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