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的宠妃之路》作者:晋代衣冠》第58/75页
裴凌是宇文砚心腹中的心腹,对宇文砚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宇文砚的情报组织他也参与了管理,早在当初调查顾怀贺一事的时候,这个情报组织就将秦家查了个底朝天,所以当然知道秦晖本人与宁氏夫妻琴瑟和鸣的外面下,两两厌弃一事。
“你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镇国公夫人一意孤行,镇国公本人其实也被蒙在鼓里?”宇文砚盯着裴凌的眼睛,问道。
裴凌低下头,避开宇文砚咄咄逼人的目光,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最终事实的真相,还是要以殿下的最终调查结果为准。”
宇文砚敛了敛眉,没有说话,拿起方才放下的奏折,再一次翻看,目光停留在“秦陌寒”三个字上,喃喃道:“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宁夫人身上的秘密可真是多呀,一个没有解开,又来一个……”
第54章 待修…
杏黄色的月亮在浩瀚的云层中穿梭, 淡淡的月光从天空往下倾洒,大地的每个角落仿佛都被柔柔的月光笼罩,像是罩上了一层朦胧地、薄如蝉翼的轻纱。
夜晚凉风习习, 从平静的湖面吹过,泛起阵阵银白色的涟漪,汉白玉铸成的圆拱门石桥在雪亮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思袅站在石桥上,双手扶着石桥的石栏杆, 向上仰望天空,仰望天上的明月, 微凉的晚风从身上拂过, 她全身沐浴在柔和皎洁的光芒中,享受着这丝毫不亚于天上仙境的人间美景。
小荷站在她身后,微凉的晚风只是大自然最常见的景象,它没有意识, 它对所有事物一视同仁, 并不在意所经过对象的身份地位, 晚风既然从思袅身上拂过,自然也从小荷身上拂过。
被晚风轻柔抚慰的小荷眯起了眼睛, 深吸一口气, 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感慨道:“今晚的空气可真好,风吹的人真舒服。”
思袅低下头,望着下面时不时泛起阵阵涟漪的湖水,轻声说道:“是挺舒服。”可是奈何她有心事,不能放肆享受这如斯美景。
小荷似乎天生就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思袅轻飘飘一句话,她就立马下意识往前探了探, 眼睛滴溜溜观察起思袅来。
这里没有外人,思袅也就没有刻意掩饰自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是毫不识眼色的人轻轻瞅一眼,也会发现她的不对,更何况是小荷这样的人,仿佛天生的人精。
“娘娘,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有的话还是要说出来,不能总憋在心里,总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小荷站在思袅身后,认认真真说道。
思袅轻轻一叹,放在石栏杆上的手不安分起来,不自觉地用手心摩擦着栏杆扶手上的繁复的花纹,下意识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不过好在她背对着小荷,且小荷现在一心放在她的面部表情前,没有察觉思袅手上的小动作。
如果是一般的心事,她指不定就和小荷说了,可这偏偏不是一般的心事。
也是在孙太监走后,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竟然对宇文砚有这么在乎!
她自己习惯了宇文砚对她的偏爱,比如除却初一十五,他必定是来她这里的,以前盼望他来,也是一心想分走他对秦筠姌的宠爱,是想明里暗里与秦筠姌分个胜负,总的来讲,好胜心居多。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昨天,也许是前不久,也许更早……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心境毋庸置疑来讲是变了。
以前只要宇文砚不去秦筠姌那,即便不来她这,也是胜利,就算去了秦筠姌那,她也并不在意,并没有一丝起伏波澜,顶多是觉得自己败了一局,下次再扳回一局的那种洒脱……对!洒脱,她好像对宇文砚没了那份轻飘飘拿起轻飘飘放下的洒脱,她已经开始在意宇文砚了,她的情绪不可避免被他所牵动,但更深层次的是什么呢?
思袅没有母亲,没有人教她正确认识和看待男女之情,莲花虽然把她养大,但对她的心理状态却并未有多关注,所以她到现在,对所谓真正的男女之情还是个模糊的认真,此前从未心动过,又谈何知晓所谓心动的感觉呢?
“小荷,假如有这么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老爷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富商,家里有许多夫人,他特别钟爱其中一位夫人。这位夫人呢,一开始很心安理得享受老爷的宠爱,当然这位老爷也会去其她夫人房里,但总归是去这位夫人房里居多。一开始这位夫人很满意现如今情况,并很大方对老爷去别的夫人房里的行为丝毫不在意,可渐渐的,她开始对老爷去找别的夫人的行为不满,先说好,”思袅回头看了小荷一眼,强调道:“老爷去各房夫人房里的次数和以前一样,对这位夫人的宠爱也一如既往,她依然是众夫人中最得老爷欢心的,所以你说,为何这位夫人前后心境相差如此迥异?”
小荷不解地看着思袅,问道:“娘娘,你怎么突然想出什么这么个故事?是有什么寓意么?”
思袅连忙否认:“没有别的寓意。只是以前看的话本子有些多,现在静下心来,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当时没想明白,所以才问你。”
小荷恍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转而又笑道:“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问题,娘娘也许是当时大意才没有想明白。”
思袅挑眉,“照你这么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小荷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简单,也不简单。其实很多东西往往旁观者清。像这则故事里对老爷的描述也能知道,老爷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变,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之所以夫人的心境会改变,说明是她自己变了。很明显夫人一开始并未对老爷动心,所以能安之若素享受老爷的宠爱,并且不爱老爷,在意只有宠爱,只要宠爱没少,她便对老爷宠幸其她夫人的事并不关心。可后来,夫人明显是对老爷动心了。真正爱一个人,是会为他哭为他笑,一喜一怒皆被他牵引。夫人最后是吃醋了,吃醋老爷去找别人,只是她自己尚且没有认识到,这时候需要一个过来人去点拨她,她便会恍然开朗。”
思袅看着滔滔不绝的小荷,忽然轻笑出声,小荷顿住话语,不明所以回望她,思袅抿着唇打趣她道:“看样子,你很有过来人的风范呐。瞧你年纪也不大,对男女之事却说的如此头头是道,莫不是早有心上人才有如此感悟?若是有,趁早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助你嫁给他。”
小荷通红着脸望着一脸戏谑的思袅,哼道:“娘娘好不知情理,奴婢是为娘娘解惑才说出这么一番话,娘娘却偏偏来打趣奴婢?算什么道理?以后这种问题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思袅见小荷生气,忙揽着她的肩安抚道:“别气嘛,既然知道我是在打趣,为何还要生气呢?嗯,你回答的很不错,以后我有类似的问题一定再问你,并且保证不再打趣你,怎么样?”
主仆有别。思袅已经放软身段给小荷陪不是,小荷也不好再拿乔,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这件事就算过去。
思袅见小荷已经不生气,也就放下心。只是这件事虽然过去,小荷方才说的一番话却始终在她脑海里回荡。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她身在局中,所以才一直搞不明白自身的变化与处境,从而一点点深陷其中么?
想到自己也许已经对宇文砚动心,思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这感觉,就好像自己亲手把斩首的屠刀送到别人手里,从此自己的生死都握在别人的手心里。
思袅此前虽然没有动心过,也没有人教导过她男女之情,但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不就摆在她眼前么?她的母亲,不就是因为秦晖所谓的爱才香消玉殒么?还有,她母亲也是因为对秦晖的爱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想到这,思袅恍若置身九寒冰窖,好似被人从身后打了一记闷棍。因为她猛然间发现,自己如今的处境,与当初母亲的处境是何其的相似,不止是她,还是秦晖和宁氏——
同样是身份显赫的正室,一如宁氏和秦筠姌,同样是身份卑贱的妾室,一如她母亲和她,还有秦晖,对她母亲情根深种,对宁氏相敬如宾,一如现在的宇文砚,表面上看对她的宠爱更甚,却同样对身为太子妃的秦筠姌敬重有加。更可怕的是,她还和母亲一样,动了真心……
宇文砚昨晚听了孙太监的话,十分开心思袅终于为他吃醋。
他实际也很明白,思袅对他利用居多,也许“利用”这个词有点不恰当,但若是换成“斗气”就很恰当了,他只不过是她用来和秦筠姌,或者说和秦家斗气的工具。
对于这个不争的事实,宇文砚说实话是很失落的,但他最终还是大度的接受。
他有足够的信心,只要思袅待在他身边,与他朝夕相处,那么终有一天,她能够被自己触动,从而对自己付出真心。
这是一个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的皇子与生俱来的自信心,不管是十几岁面对老奸巨猾的众位精英臣子,还是第一个打开他心门的思袅,他都有这个自信心。
好在,这一天并不久远。
她会为自己吃醋,说明她的心开始乱了,开始在乎他了。
认识到这一点后,宇文砚欣喜难耐,甚至有点上头,恨不得立刻飞奔至神思馆,向朝思暮想的人儿倾诉衷肠,然而裴凌给他的那份奏折打乱了他的计划,给正在兴头上的他泼了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办,依照他的性格,快刀斩乱麻,先调查,有罪治罪,无罪给个教训即可,没有人情可言。
甚至于,这件事对他来讲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正愁如何安置秦筠姌,可巧瞌睡来了递枕头,竟然亲自将刀递到他手边,然而,然而,思袅偏偏也牵扯其中,还和秦筠姌血脉相连,这就让他处理起来不得不束手束脚。
昨儿晚上与裴凌商量了一夜,总算商量出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今儿正好休沐,殚精竭虑一整晚的他也没用急着休息,盘腿坐在床上打了一会儿座,恢复点精神气后,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便去到瑞祥阁找秦筠姌。
秦筠姌事先并不知道宇文砚要来,刚刚洗漱完毕,就看到宇文砚出现在门口,登时喜出望外,内心忍不住庆幸自己习惯早起,没有在宇文砚面前失礼。
“给殿下请安。”秦筠姌柔柔笑着,屈膝给宇文砚请安。
“免礼。”宇文砚说着,越过行礼的秦筠姌,径直往里走去。
秦筠姌脸上的笑略有僵硬,但瞬间恢复如常,跟在宇文砚的身后进去。
宇文砚坐在藤椅里,秦筠姌隔着一张桌子坐在他对面,侍女在旁给他二人弄茶,茶水的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两人中间的空气。
侍女先是将茶盏递给宇文砚,再是递给秦筠姌。
秦筠姌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盏,看着对面静坐品茶的宇文砚,含笑说道:“殿下,这是妾身从家里带来的,往年下雪时存下的雪水,殿下看可不可口?”
宇文砚心中有事,对这茶香四溢的茶水,颇有些食不知味,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才细细品味起来。
“嗯,的确清甜可口。”宇文砚点点头,放下茶盏说道。
秦筠姌笑了笑,也放下茶盏,“殿下若是吃着好,可常来妾身这品茶。或者妾身将雪水分一半给妹妹,这样殿下无论去到哪里,都能品尝到这清甜的雪水泡的茶。”
宇文砚眼神幽幽盯着她,道:“你倒大方。这雪水可极难收集与保存,难为你舍得分一半给你妹妹。”
秦筠姌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只要殿下能过的舒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宇文砚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再次饮了一口,缓缓说道:“听说你弟弟已经有十五六的年纪了,家里可曾给他定下亲事?”
秦筠姌怔了怔,显然不明白宇文砚怎么忽然将话题扯到秦陌寒身上,此前宇文砚跟她说的话都少的可怜,更遑论关心她娘家的事。
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不敢迟疑,点了点头,照实说道:“家里并未给他定下亲事。可昨儿去定北侯家赴宴,定北侯夫人倒是有意将她的小女儿指给陌寒。定北侯本人已经去找我父亲商量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
宇文砚抬眸看向她,“听你的意思,仿佛对这桩婚事很有信心?”
秦筠姌笑了笑,说道:“虽说娘家父母双全皆在,轮不到妾身这个做长姐的做主,但妾身自幼与这个胞弟情谊深厚,倒也能揣摩出他的几分心意,陌寒这个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实际却喜欢活泼灵动的姑娘。定北侯家的小女儿,虽比妾身小了几岁,可也是自幼在一个圈子长大的,这姑娘的品性很好,性格也活泼灵动,正好是陌寒喜欢的类型。”
语声稍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至于妾身父亲那边,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容妾身多言,现如今找个名当户对,品貌上乘,性格好,年龄合适的实在不易。如今两家人能遇上,也是极为难得。妾身的爹爹估计也会十分满意,倘若谈论后,过不了多久怕就会向杜家提亲。”
宇文砚听罢,颔首笑道:“倒也能理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更是自古以来的遵守婚姻条例。杜家的小女儿确实不错,与你弟弟确实很般配。只是听说你弟弟远在南郡,不知要什么时候回京完成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