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作者:庄小九》第122/318页


  锦鱼便上前低声喝道:“你们难道要当着敬国公府的面,叫人说夫人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大不孝么?”
  这些婆子忙往旁边让开。
  这时,里面也终于有人回应:“放她进来。”
  不是许夫人,而是景阳侯。
  锦鱼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太太跟许夫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她进了门,自然先问了一圈好,回到座位,江凌已经站了起来,把自己紧挨着景阳侯的位置让给了她。
  当着这许多人,她也不好让来让去的,便顺势坐了。
  却听得对面有人轻“嗤”了一声。
  她因正在落座倒没看见是谁。只要江凌不介意别人笑他,她自然也不介意他对她这般敬重,在娘家人面前,这总比不敬重的好。
  等坐稳了,才抬脸看去,却见敬国公一脸不以为然,敬国公夫人一脸愠怒,柳镇满脸通红,眼睛睁得极大,看着自己。与她眼神一对,却又别开了脸。
  锦心却仍同刚才那般低头垂目,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放在膝上的双手使劲揪着绢子,手背骨头都发了白。
  *
  锦心指甲扎在掌心中,几乎滴出血来。但她却紧紧咬住了牙帮子,只能强忍屈辱。
  那天柳镇搬出了履霜院,便立刻着人把翠阴竹色两个贱人也接了过去,说是身边总要人伺候。
  她这边的丫头却一个没带。
  接着便听说敬国公夫人雷厉风行地把裕辉堂整顿了一遍,丫头婆子进出小厮都配齐了。根本不是临时住住,闹两天的打算。
  最令她害怕的是,这裕辉堂是在外院。
  她就算想去找麻烦,没有敬国公夫人点头,她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虽然之前也有跟柳镇同房过,可肚子不争气,没怀上。
  她是真的后悔了,害怕了。
  不是担心柳镇休妻。
  有景阳侯府在,有她娘在,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休妻的。
  便是和离,她只要寻死觅活不肯,他们也未必能办得成。
  可如果柳镇只把她搁在内院不理不睬,自己在外院逍遥快活,再生出几个庶出的孩子来,那她真的是生不如死。
  这几天,她都把自己关上屋子里,不吃不喝,想来想去。
  她想不明白,她好好的一个侯府嫡女,曾经如此风光,又击败京中无数闺秀,得嫁意中人,怎么会不到一年,便沦落到如此地步。
  后来,还是香绢一再相劝,她才终于想明白了。
  她之所以一步错,步步错,归根结底,都是她太爱小公爷。
  若是不爱,她便不会因他一句话,便打发了王妈妈,让洪嬷嬷这样无能无用的人,掌了她的内院。
  若是不爱,她便不会那么介意他身边的通房丫头。想方设法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结果反惹恼了柳镇。
  如是不爱,她便能听得进她娘说的话。无论他有多少小妾通房,只要没孩子,对她都不是问题。只要她能早早生下孩子,便能在国公府真正站稳脚跟,到时候再慢慢收拾这些莺莺燕燕,便轻而易举。
  如是不爱,她便不会因为柳镇一直夸那贱人会种花插花,而嫉妒发狂,一心想在插花大会上让她灰头土脸。可恨那个老和尚跟那贱人是一伙的,竟写信告诉了国公爷,叫柳家抓到了她的把柄。
  如是不爱,当得知柳镇竟把那贱人放在了心上时,她就不会心碎欲死,情绪崩溃,破罐子破摔,恨不能跟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而举止失常,做出当众打人这种蠢事,一败涂地。
  可她从小就喜欢他,又有何错?她想尽了法子要嫁给他,又有何错?她只想独占他一人,又有何错?
  她错就错在……忍得不够,装得不够,手段不够,这才叫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忍,忍无可忍,仍须再忍。
  总有一天,她会牢牢地坐稳国公夫人的位置,会把那贱人和江凌狠狠踩在脚下。
  她一口一口地深深吸着气,强压住心中翻滚如沸的情绪,就听敬国公道:“侯爷,刚才你说同意和离,这样最好不过。你们家的嫁妆我们分文不取,全数送还,当初的聘礼,也不用归还。”
  “等等!侯爷虽说同意了,可这谁对谁错,咱们还是得辨个清楚明白!”她娘总算说话了。
  她那个爹问都不问,便一口答应和离,竟是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这可真是一点不奇怪。
  自从那贱人母女回府,他就不再是她的爹了。
  便是她娘,堂堂的侯爵夫人也叫那贱人的姨娘踩在了脚下。
  她今日忍下这口气,总有一日,她定要让这对贱人母女生不如死。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往大红的厚毡垫子上一跪,声音哀婉,道:“母亲,都是女儿的错。”
  她没有抬头,但是分明能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射到了她匍匐在地的脊背之上。


第82章 反败为胜
  锦鱼自然不知道锦心这些心思, 只是见她突然认错实在吃了一惊。
  她不由看了一眼江凌,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江凌神色若素,不动如山, 不由心里是暗暗纳闷。
  她日日与江凌相处, 倒没觉得。今日这样一比, 倒让她想起从前。
  也是在这厅上, 那时的江凌瞧着就是个怯怯内向,不善言辞,木讷无能之人。
  如今那架势,虽不及敬国公与她爹那么沉稳压得住,可也隐隐有一种凛然自若的气度, 叫人不敢再小看分毫。
  真真叫今非昔比。
  人要成长果然还是得出仕。
  江凌似乎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之前那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凝重顿时变得温柔清和,如朝阳照林, 微风拂过,又如冰棱见暖阳,化作滴水。
  她的心情也随之明媚, 不由悄悄弯了弯嘴角。
  “锦心, 你是娘的女儿, 你怎么样, 娘不清楚么?你不要怕, 凡事有娘给你作主。”
  许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锦鱼忙把注意力从江凌身上转开, 看向锦心。
  “母亲慈爱回护, 女儿深感五内。可是母亲,这次确实是女儿做错了事。夫君厌弃, 公婆不喜,都是女儿的错。”
  接下来, 不管许夫人怎么替锦心开脱,锦心都是一直认错,伏在地上态度哀婉,没说国公府半个字的不是。
  锦鱼不由稍稍放了心。
  看来不必她劝,锦心也总算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骄傲任性下去了。
  敬国公府那是什么样的门第,真不是吃素的,惹恼了,他们真会杀伐果决休妻了事。
  她不由去看敬国公夫人,果然见她满脸意外,却又有些恼怒,似乎对这出重复冗长的戏已经有些不耐烦。
  锦鱼想了想,悄悄偏了偏身子,朝景阳侯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父亲,过犹不及。”
  锦心和许夫人这出戏演得不错。可是也不能这样一直演下去。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得有人打断。
  景阳侯怔了片刻,紧皱的眉头不见半丝松懈,才道:“敬国公,敬国公夫人,不管小女哪里错了,她都已经诚心认错,你们还是坚持要和离么?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女就算有错,也必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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