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美食探案录》作者:少地瓜》第139/299页


  对方可能原本只想剁一截,但真下手的时候没那么精确,抑或根本不在意,把第二节也剁了一点去,后来长好了,便留下了这一个比正常手指略粗一点的切面。
  因为剁去的也不多,又是切面的位置,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而且还有其他几节小骨头也丢失了,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没往这上面想。
  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丢了指头?
  霍平和元培等几个常年在街面混迹的人脱口而出,“赌鬼。”
  谢钰皱眉。
  朝廷律法明文规定禁赌,那些人当真不知死活。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真正做到全国禁赌,很难。
  因为对赌徒而言,天下何处不是赌场?
  门一关,炕头上就是赌场!
  甚至根本不需要地方,走在路上,口头一句话、一个色子,甚至一枚铜板,说赌就赌。
  霍平进一步解释说:“这种活算是私刑,一般常在两类人身上发现,一类是赌鬼,另一类就是混帮派的。但之前大家就推断说此人不事劳作,自然也混不得帮派,那么就是赌鬼了。”
  元培用一种很不屑且鄙夷的语气接道:“赌鬼这种东西已经算不得人了,一进了赌坊,坐到赌桌边,什么伦理纲常全都抛到脑后,一夜之间输得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他们一旦赌红了眼就什么都不顾了,有钱输钱,没钱输命……”
  十赌九输,并不是说普通人运气就这么不好,而是庄家会跟人联合做套,专宰傻子。
  就算你输得精光,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子,只要赌坊的人认为还有油水可榨,甚至会现场帮你借高利贷。
  那些赌上头的赌鬼一听,不就是现在借几百两银子吗?转头我赢几把,赚个几千两步,一下子就还清,还有的剩嘛!
  等这些钱再输光,赌坊就会拿着借据去家里抢东西,再不还的,就会剁手指。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务正业的泼皮闲汉不少,但赌博赌到被人剁手指的青壮年一定不多!
  而且这种事肯定不算私密,就算他的家人不主动说,一问,街坊四邻肯定都是知道的。
  “如果死者是这样的身份的话,那么已失踪数月,家人还不来官府报案就很好理解了。”谢钰道。
  这样的人活着只会是负担,恐怕在家人看来,还不如死在外面好呢!
  那么问题又来了,是谁杀的?
  赌坊的人?
  不像。
  追债的人都很有分寸,况且对他们才更希望赌鬼活得长长久久,因为只要活着一天就有榨油的希望,死了真是一了百了,鸡飞蛋打。
  或许死者想去别人家借钱,对方不堪其扰,冲动之下做出了什么出格的行为?
  无论如何,有了剁指这条新线索后,排查范围瞬间缩小,绝对是大大的好消息。


第75章 名单
  剁手指的线索活像迷雾中亮起的一盏灯,开封府众人都为之一振。
  但马冰还是有点愁,“饶是这么着,排查起来也很难吧?”
  虽说知道死者可能是个赌鬼,但……怎么确定谁家有赌鬼呢?
  谢钰难得卖了个关子,“猫有猫道,鼠有鼠道,等会儿就知道了。”
  元培和霍平就在一边笑着点兵点将,点齐人手出门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陆续有闲散人员在衙门后门处汇集,这些人穿戴不一,打扮各异,年龄跨度极大,但有个共同点:
  看着都不像什么好货。
  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元培和霍平先后打马回来,挨着数了数,“都来齐了?”
  一个络腮胡就出来道:“回大人,西街的老徐前儿中风了,小的带他二把手和儿子来了。”
  他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着有点慌,显然头回经历这种阵仗,被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行礼,“见过大人。”
  倒是那二把手看着很平静,也跟着问好。
  元培在马背上盘起一条腿,低头打量那少东家几眼,“嗯,是像。”
  说罢,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拍拍对方的肩膀,“长得像没办法,瓤儿别像。以后少做亏心事,保准你活到九十九。”
  这几乎是在指着鼻子骂老子亏心事做多了才会中风,在场众人都是面皮子直抽抽,奈何没人敢做声。
  这几年都被谢钰收拾怕了。
  亲爹被人指桑骂槐,少东家脸涨得通红,应不是,不应也不是。
  霍平挨着点了人头,在名册上勾了一遍,大手一挥,“得了,都进去吧,别让大人久候。”
  众人鱼贯而入,都低着头,不敢乱看。
  沿途许多衙役纷纷投来注目礼,活像看到进了猫窝的耗子群。
  那络腮胡故意落在后面,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上前跟元霍二人套近乎,“两位大人,小人近来一直遵纪守法,不知小侯爷忽然叫小人们前来,有何贵干呐?”
  “衙门里乱喊什么,”霍平粗声粗气道,“叫大人。”
  小侯爷,小侯爷,听着以权谋私似的。
  “哎,”络腮胡从善如流,立刻改了,“不知谢大人有什么是可以小人们效劳的?”
  有道刀疤从他右眼开始,斜过鼻梁,一直贯穿到左嘴角,歪歪斜斜蜈蚣也似,一说话就不住抖动,格外狰狞。
  可他此时却又是那么的卑微和恭敬,甚至腰杆就一直没直起来过。
  元培瞅了他几眼,忽然一笑,“高老六,学乖了啊。”
  “哪里哪里,”高老六越发点头哈腰起来,看上去简直像极了忠心的狼狗,“都是诸位大人教导得好,小人才得以悬崖勒马。”
  “得了,甭说废话,”元培嗤笑道,并不当真,“这次是叫你们帮忙来的,好事儿。”
  好事儿?
  高老六不信,但又不敢不信,眼中飞快盘算起来,连带着面上的蜈蚣刀疤也微微抖动,好似活过来似的。
  今儿天气不错,晴天,但因为白云不少,也不怎么晒。
  微风一吹,竟还凉丝丝的。
  马冰跟谢钰在演武场廊下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用围棋下五子棋。
  围棋倒还罢了,偏奇了怪,两人五子棋都下得极烂,堪称卧龙凤雏,一时竟也难分高下。
  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马冰一抬头,就见霍平和元培带进来一群……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这气质不蹲大牢可惜了”的人物。
  粗粗一数,大约二十号人,明显不是一个阵营,行走间不乏互甩眼刀子者,但看见谢钰后,就都神奇地安静下来。
  他们甚至非常自觉地分两队排好,“见过大人!”
  马冰挑了挑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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