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作者:卟许胡来》第2/209页


  窦氏故意拉长脸色,就瞧见梁夏抿唇带笑从灶房里出来,端的一副乖顺模样。
  他这女儿,白皙秀气的像个书院里呆读书的学生,看着文气又乖巧,其实……也就看着乖巧。
  窦氏颠着手里的量衣尺,微微一笑。
  梁夏头皮一紧,拔腿就跑,“爹,我去蔡夫子那儿了。”
  窦氏只是举起量衣尺吓唬吓唬她,从没真打过。
  看着梁夏溜走的身影,窦氏无奈摇头。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恨不得兼顾天下的女儿。
  兼顾天下……
  临近傍晚,外头一阵冷风袭来,窦氏眸光轻闪,缩了缩脖子,单手拢着衣领又回了屋。
  随即回过神,不对,蔡甜回家探亲要明日才回来,大夏现在出去做什么?
  蔡甜是梁夏的夫子,从梁夏记事起,蔡夫子就住在了隔壁。
  这两年,经过蔡夫子的不断努力,终于在街对面盘了个大院子,当做教书用的学堂。
  梁夏溜出门,没去无人的隔壁,而是抬脚朝学堂走。
  她跟爹爹窦氏住的巷子叫望水巷,一间小小的两室庭院便是她的家。
  拐过巷子,梁夏一手拎兜子,一手将怀里温热的馍馍掏出来,屈食指吹了声哨。
  哨响几个瞬息,梁夏就看见有东西从前面的柴火垛里面拱出来。
  堆起来的柴火垛都是些麦秆跟干树枝,天冷的时候经常被乞丐跟小动物当做避寒的场所,钻进去过冬。
  如今生活艰难,就是柴火垛的主人瞧见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很少会驱赶。
  “喏。”梁夏将手里的馍馍朝柴火垛里的那活物抛过去。
  对方伸手接住。
  满头稻草头发杂乱的活物不是小动物,而是个人。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看她面相稚嫩,猜测今年不过十三四岁。
  这稻草人不爱跟人交流,只有梁夏时常投喂。
  这一片的人都知道,梁夏虽没娘,但被她爹养的极好。
  心善良,脾气温,眼爱笑,嘴更甜。
  不少人家的儿子都喜欢梁夏,盼着能嫁给她。
  众人都跟窦氏说,他这女儿将来有出息,说不定能一举中个状元。
  状元?
  艾草每次躺在墙角听到这话总要笑笑。
  梁夏想的从来不是状元,她所图甚大。
  艾草背靠着柴火垛啃馍馍,梁夏蹲在她面前,伸手把戳在她耳朵里的一根麦秆拿下来。
  顺势轻声问,“怎么样?”
  艾草咽下嘴里的馍馍,抬起来看梁夏的眼睛明亮黝黑,嗓音沙哑,“陛下今日大婚,……她们快找来了。”
  说的是两件事。
  梁夏笑,计划顺利。
  “等这事成功,我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让你顿顿有鱼肉,夜夜有床睡。”
  梁夏伸手搭在艾草单薄刀削的肩膀上,眼神坚定,鼓舞道:“我当了皇上,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最亲近的人。”
  艾草眼睛瞬间亮起来,顿时觉得嘴里的馍馍都不香了。
  虽然这话梁夏常说,以往艾草听了总忍不住翻白眼,觉得梁夏的许诺张嘴就来,就跟吊在驴前面的胡萝卜一样,永远看得见尝不到,就知道骗人给她干活。
  但现在不同了,梁夏真有可能说话算话。
  “我能做大官?”艾草小心翼翼问。
  梁夏沉吟一瞬,“那怕是不行,但你可以当个御前总管,跟我同吃同住。”
  艾草,“……”
  艾草往后一仰,重新开始啃馒头。
  “你慢慢吃,我去学堂了。”梁夏摸摸艾草脑袋,站起身,踩着积雪往前。
  梁夏背着窦氏干了件大事。
  她找到自己生母了,也就是窦氏的妻主。
  这事说起来也玄乎,年前梁夏从马背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被蔡夫子抱着前往医馆的时候,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里梁夏发现她不是个没有娘的孩子,她娘是那红墙黄瓦里最尊贵的人,也是人人口中喊打喊骂的狗皇上。
  女不嫌娘狗,就在梁夏以为她要母父双全的时候,皇上驾崩了。
  梁夏,“……”
  拜皇上原配季君后所赐,后宫中莫说没有皇女了,连个皇子都没有。
  季君后善妒,家里有权势,又是皇上的结发夫郎,在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后,整个人病态加偏激,导致宫中没有一个小主子出生。
  前几十年是季君后不让,后面十几年是皇上不太行。
  在皇上身体不行之前,季君后把持后宫手段狠厉,所有被他发现怀有身孕的男子,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连胎儿带大人,全都死于意外。
  梁夏的爹不是后宫里的男子,他不过是尚衣局里的一个小裁缝,本想着赚够银钱到了年龄就出宫开个裁缝铺子,到时候嫁个人好度过后半生。
  可惜那次皇上醉酒,量尺寸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窦氏睡了。
  想到季君后是个疯子,窦氏先是贿赂了记录皇上言行举止的起居郎,更是在发现月事延迟后,花钱出了宫。
  他本想打了孩子,可次次汤药喂到嘴边,不是药没用就是舍不得。后来窦氏放弃了,既然打不掉,那就留下来。
  十七年后,季君后终于死了,皇上一朝自由,执意要娶沈将军的儿子沈君牧当君后给她冲喜。
  六十岁的人,要娶个十六岁的少年,可见多么昏庸荒唐。
  也许是上天看不下去,大婚当日,皇上驾崩了。
  在梦里,好在她这个唯一正统的皇室血脉被宗氏及时找到,当做傀儡皇帝架在了那把椅子上。
  因老皇帝不务正业,专注享受,美名其曰叫做“躺”。
  她躺了,百姓苦了。
  各地灾祸不断,朝堂蛀虫众多,民不聊生四处有人起义。如此大的烂摊子,砸在了傀儡皇帝梁夏头上。
  梦里的梁夏浑浑噩噩,稀里糊涂被人摆布,直到国破,她这个亡国皇帝被人押着站在城楼上看她的江山,以及城楼下被挨个屠杀的无辜百姓。
  千疮百孔,战火弥漫,硝烟四起,满地横尸。
  那一瞬间,明明是白昼,可天却好像灰蒙蒙一片,瞧不见半点清晰的光亮。
  这就是她的江山,被杀的是爱戴她的臣民。
  梁夏如梦方醒,可惜已经晚了,她被叛军砍了头颅,挂在城墙上以示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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