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作者:抱空山》第43/134页


  更何况,那日野山春雨,美人如虹,从那以后的每一日他们的相见,都不能算是寻常。
  李青溦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是听他这话也回想起那一日,哼了一声:“对我而说,那日虽是寻常一日,却不是什么好日子。
  那日我爹爹答应了同我一起去上清寺为我娘进香赐福,却并没有做到。”
  “我虽是什么是没说,心里头多少有些失望。我最厌恶别人骗我。”
  她青鸦鸦的睫在眼下投下阴影,神色恹恹的。
  陆珵脚步一下子顿住。李青溦险些撞到他身上,忙问他:“怎么不走了?”
  陆珵唇角开阖,极其认真地看她一眼:“其实……”
  他刚开了口,前面的侍女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我家东家远远见二位神仙玉骨,又闻得二位琴音清妙,不类凡音,有结交之心。他在此有会宴,不会耽误二位多长时间,不知二位有没有时间?”
  李青溦一时好奇:“你家东家是何人?”
  那侍女笑道:“我家东家乃蔚县乔家二郎,便是先才盛赞二位琴艺,又替二位解围之人之人。不知可否赏脸一见。”
  李青溦听他说起蔚县乔家,倒是有几分疑惑,低声问陆珵:“蔚县乔家是哪户人家?”
  陆珵想了片刻心里有数,轻声道:“乔家同你外祖陈家一般,皆是皇商。只是如今的皇商,无论是陈家还是乔家,也都只是在户部挂得虚名罢了。”
  陆珵见她满脸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温声道:“你若不想去推了便是,我们凭力上得雅间,那位公子为你我结尾,向来不是强求之人。”
  李青溦摇摇头,她并非不想去。她对京中之事并不太了解,只是听见说京中的生意,又想起自家铺子多想了片刻,脸上才有几分沉思。
  她思忖片刻:“乔家乃是京中的大商会。少不得以后与我有交涉,恰今日有机会,不妨见一面,我也有事请教他。”
  陆珵自然听她的,只是点头。
  二人跟着侍女进了门。夹廊前风铃轻声一动。
  对过雅间的门“吱呀”响动一声。
  王三郎探出头来,眼见一道绯色的窈窕细腰进了对过雅间。
  身后一个公子哥跟出来写,见他远远瞧着,满面痴迷,促狭道:“这便是叫王公子魂不守舍的女子。果真是肌骨莹润朱唇皓齿,实乃佳人也。”
  那公子边语边用折扇轻拍王三郎的肩头。
  若是平日,王三郎自然恼怒。只是此刻人还是痴痴地瞧着对过的门。
  那日见了这李家大姑娘一眼。她站在蔷薇花架下,人比花娇的场面叫他念念不忘。
  他茶饭不思了好几日。
  这日来此也是这几位商贾催了好几次才勉为其难来了。未想到是缘分来了,竟就这样碰上了。
  一旁的折扇公子将他的痴样尽收眼底,放声笑道:“自古多情损少年啊。只是先才听她琴音,似是个清高雅致如隔云端的,怪道王公子求之不得。”
  身后有人嘻嘻哈哈地,端来黑漆托盘给众人分酒。
  一人接过青花小酒樽,笑言:“那先才你们为何不把那小娘子叫进来,劝她小酌几杯加了`留香'的酒?此香先前咱们也试过几次,混进酒里只添酒的醇美,便是再清高的小娘子沾了那也是即刻酥倒…”他啧啧两声,微微挑眉,话音欲言又止。
  都是风月场上的人,如何不懂他未尽之意?一群纨绔皆大笑出声。
  “只是可惜,乔二郎捷足先登,将那小娘子请去了他们雅间。咱们几个素来同那乔二郎南北东西地不大对付,也不好像以前一般,堂而皇之地进去将人给`请'出来。”
  先前说话的折扇公子又道:“这有何难?对过正开合宴,有道是盛筵必散,反正现在闲来无事,我们便守株待兔。兔子罢了,她若出来,咱们如何无机可乘?”
  他打起折扇,笑言:“反正今日花好月圆,美景良辰。怎么能负了王公子这个多情人。诸位说是与不是?”
  众人齐齐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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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道对过,李青溦正同陆珵正进了雅间。
  里头帷幕低垂,仙乐飘飘。正对过便是一架湖光山色的屏风,旁侧又有一博古架,摆满了各类珍宝。
  那侍女带二人绕过屏风,一路各类乐伎衣香鬓影,或立或坐舞乐。对过的朱漆八仙圆桌上,摆了青花釉的酒壶酒杯,上面摆满了各类的珍馐果品。
  众位华服男女皆簇在一起,言笑晏晏地说着话。远远地李青溦见中间之人头上紫金冠,身上着一件绣墨梅的蜀锦直裰。
  倒是好生富贵。
  李青溦只是好奇一眼,那人似有所察,抬起头来。李青溦见他唇角弯着,一脸笑相。看着很俊朗也很年轻。
  李青溦一愣,只觉着这人在哪里见过。满脸疑惑地以目问询陆珵。
  陆珵与这华服公子对视一眼,认出了人。他唇角微动,正要说话。
  那华服公子已站起,几步行到李青溦身侧叉手见礼:“古绛镇。想起来了没有?素娥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李青溦微怔, 仔细打量他一眼。
  那年轻公子眉眼弯弯:“姑娘先前买红豆香串时,未带荷包,某有成人之美有意给姑娘结账 可惜…”他看了陆珵一眼, 轻咳一声, “姑娘想起来了麽?”
  李青溦轻轻摸了一下腕子, 倒是想了起来。笑道:“原是你啊。”
  先前带二人进来的侍女笑道:“怪道见二位刚上了画舫, 公子便叫婢去瞧着些动静。原是熟识的人。”
  “说是熟识,上次只是匆匆一面,某乃蔚县乔竟思。已有两面足已相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一回生二回熟, 无论如何也是见过一次的人。况且他天生一副笑相, 看着倒是和气。虽被陆珵说过几次, 李青溦以貌取人的秉性仍未改。
  闻言红唇轻动:“家里是忠毅伯府上, 我叫李青溦。这位……”
  她看陆珵一眼,席中丝竹喧喧, 他长身玉立, 从从容容地站在她身后不远,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李青溦也不好叫乔竟思再问一遍。索性便代他道:“这位是陆珵,字星榆。在工部水部司任职,他是我的…”
  她话音未落,便觉出几分不妥来。她这厢替他自报家门好似不太合适。她们是什么关系?好似并未要好到这种程度…
  她想到这里下, 忙侧眼看陆珵。恰他也看过来,一双细长的眼清棱棱地含着笑意,在灯光下煜煜的, 似两盏灯。
  李青溦知他听见了, 话头突地一哽, 面皮一下子有些微红, 幸而夜间昏昏未叫所有人都看出来。
  她撑着面上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去。
  心中暗忖:该听的时候不听,不听的时候瞎听。而且他笑是什么意思?若是刚才听见了乔竟思的话,如何不声不响地装成一棵树?若未听见又笑什么…
  男人,真教人无法看懂,她轻轻摇头。
  慕美之心,人皆有之。
  乔竟思在古绛镇上同李青溦搭言,便是对她有几分好感。只是可惜那日刚说了几句,人就被这陆珵截胡了去。
  今日再见,听李青溦说到这里,自然有几分介意,好奇一眼:“二位什么关系?”
  半晌李青溦轻咳一声:“他是我朋友。”
  她话如此,只是美目流转,粉面含笑。
  乔竟思也不是无知幼童,又想起方才二人同弹琴音里的默契自不会骗人。
  想是还未过定的那种朋友…当下她心头一酸…
  陆珵听二人说到这里,下颌轻点同他见礼,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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