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作者:抱空山》第44/134页


  乔竟思又见他芝兰玉树,虽不言不语,但行止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仪。倒是同素娥姐姐极为相配。他也不是强死赖活、巴巴急急之人。当下便只能释然。
  乔竟思将二人请于席中。席中众商户有的团坐八仙桌长谈,有的临窗而坐在棋桌对弈,有的互相品茗。
  乔竟思互为引荐,挨得近的皆起身见礼。
  当下歌舞已歇。李青溦问询自家铺子的事情。几个商户打听了位置。
  有人道:“你家的铺子多是在青月坊一带,青月坊最大商会乃是福顺兴,东家就是落三娘子。”
  几个商户远远地指了指在黑漆桌前插花之人,李青溦看过去见她衣着华丽,盘起的鸦髻上钗环烁烁。侧脸净白隐有几丝皱纹,瞧着不太年轻却很有气度。
  听见动静她未抬头,继续往一青瓷敞口花.插里放固定花枝的絮草,又取了几支枝松枝,几枝红柿斜插。
  只是她像是对插.花之法并不精通,是以插的并不如何,她自己也不甚满意,一时蹙眉沉思。
  李青溦见她无意攀谈也不是失礼之人,只站在一边等着。足一柱香,李青溦轻塌了下肩背复又站直。
  陆珵突对端坐之人开口:“您此瓶花,有不至之处。”
  那落三娘一双凤眼轻抬起斜乜他。半晌神色微怔,隐有几分诧异:“哦…愿闻其方。”
  陆珵一时未语,看向李青溦。
  那落三娘目光也顺势落到李青溦脸上。
  李青溦知道这是陆珵给她递话,她对插.花倒是有几分自己的见解,当下笑道:“《瓶花谱》有云:插花之道,若止插一枝,须择枝柯奇古,屈曲斜袅者;欲插二种,须分高下合插,俨若一枝天生者。或两枝彼此各向,先凑簇像生,用外物缚定插之。(1)”
  落三娘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又看了陆珵一眼,视线才旁落到李青溦脸上。轻笑一声:“姑娘精通插.花之道,可否烦请一试?”
  “您既有此意,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李青溦轻笑点头,盥手焚香。从案几前取过几小支粗细不一的树枝修剪出形状,又将树枝放入,占满花器。
  她正要起身取来花枝。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已递过来。陆珵已将她要用到松枝和柿枝递过来,李青溦抬眼一笑接过。
  半晌方好。
  落三娘垂下一眼:“高低疏密正好,布置方妙,宛如天生。果真比我的要强上许多。”
  李青溦笑言:“我只是用‘术’而已,娘子却是用‘心’。从来用心之作才好束手束脚。柿子同松枝,有事事顺心的意向,正同娘子的顺福兴商会不谋而合。”
  她长相明艳,说话做事也极其大方,一手插花技艺可比皇城的花匠还要出神入化。最重要的是还会说话。
  任何人在听到好话时总会平白开心几分,落三娘自然不能免俗。
  轻笑一声:“你倒是恬言柔舌。如此会说话,如何不教教你身边的小夫君?你瞧瞧他,跟个冬天的知了似的不哼不哈。”她贴近李青溦,捂着罗扇促狭一笑。“寻常人如何能忍,你说是与不是?”
  “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他这般是极好的,只是…只是他并非我夫君。”李青溦一时有些窘迫,看向陆珵,他倒是从容的很,她以目示意他。
  陆珵触及她的目光,半晌开口解释:“您误会了。”
  落三娘听他这样说,哦了一声,笑而未语。
  身旁有瞧了热闹的笑言:“三娘,这小娘子同这小郎君乃是乔郎君的朋友,人家有事寻你,你管不管倒是一句准话,若不成也不能耽误人家另拜山神不是?”
  落三娘哼笑一声,“什么另拜山神,不必舍近求远。”她看向李青溦,又笑道:“先才听你说到我的顺福兴,又说到青月坊。何事,你说便是。”
  李青溦便说了自家铺子的位置,又言明情况:“这几间铺子明面上仍是平西王府的,但暗里是掉了底子。先前我有派人去查探过,倒是一无所知,也不知娘子知不知道什么底细?”
  落三娘思忖片刻:“你家那几间铺子,大多是在青月坊一带,我有几分印象。只是……”
  李青溦看她神色,她也知行商之事错杂复杂,有各种利害牵涉。
  闻言道:“若是三娘不知便算了,古语也有‘货悖而入,亦悖而出’,既有人不明不白地贪了别人的东西,将来自然也会原封不动第吐出来。此事自然有解决的时候。”
  “好一句‘货悖而入,亦悖而出’。李姑娘豁达大方,此事是有些牵扯,当也不难,只是需些时间。”落三娘笑道,“过几日吧,过几日乃是月中,我叫人给你送拜帖,你亲来青月坊,我带你去看看。”
  李青溦细想自己当天未有什么事,便一口应下。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
  李青溦这还是第一次来次画舫,还惦记着登高赏月色,便同众人辞别。
  戌时已半,京城的夜才刚刚开始。外面又热闹了许多。
  她刚开门出了廊厅。突听得对过雅间门微声一磕,一人探出头瞧她一眼。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
  电脑坏了,已经在某探买了个二手的…等回来后恢复日更哈…


第37章
  这人紫金冠吊梢眉, 一张脸青白,瞧着是有些不足之症在身上。见了她挤出门去油头粉面地笑道:“李家姑娘,可是又见面了。”
  正是那王家三郎。
  他是几杯黄汤下肚, 被屋里头几个商户一撺掇, 竟亲自拦了李青溦的路。
  “某也未给姑娘备上什么见面礼。此雅间里有几十年陈酿, 姑娘若不嫌, 便同我进去用上几杯,我再送姑娘几句吉祥的话,以后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
  “离我远一些,我与你又不相识。”李青溦微微蹙眉, 回身看陆珵。陆珵在不远处, 正微垂着不知和那落三娘说什么。
  酒壮怂人胆, 况王三郎本就是酒色之徒。听得李青溦这样说, 他眯眼看去,廊道灯光灿灿。面前之人眉梢软长, 一身杏子红纤身窈窕。当下痴痴的半晌才找到的声音。
  “李姑娘这就见了外了。”
  他借着酒气正想摸摸面前人的柔荑, 正往前一步,冷不丁被提起后颈。
  王三郎到底是喝多了酒,反应慢了半拍,一只咸猪手兀自还伸着。突被一脚踢开,撞到雅阁门上。
  ‘哐当’一声巨响, 他腹部一痛。险些将晚间喝的黄汤具呕出来,后知后觉地抬眼,对上一双凌厉的凤眼。
  陆珵将李青溦护在身后, 眉心几分阴鸷。
  王三郎酒意散了三分, 哎哟一声, 伸手指他:“你是哪里来的刁徒。竟敢偷袭我!”他在地上扑腾几下, 埻雅间的门,朝里面嚷嚷,“我被打了!你们都是聋子还是好欺负?快出来帮忙。”
  里头的门闭地紧紧的。他正呼天抢地地叫人。一双银纹的翘头鞋已踩到了他脸上。
  落三娘子脚上使力,狠狠地踩在他脸上,冷笑一声:“什么巴狗子,倒是没眼力见,大白天在门口狺狺狂吠。”
  王三郎被她踩着,嘴上不干不净,乔竟思的人上前堵了他的嘴,又将他五花大绑。他看不清人又说不出话,唔了几声,无能捶地。
  外头的动静持续了好一阵,只等着众人过足了痛打地痞的瘾才散了。
  听见没了动静,对过雅间的门才开一条小缝,几位同王三郎交好的公子出得雅间将王三郎给拖了回去。
  几人将王三郎口中塞的东西取下。
  王三郎指着他们便是一顿臭骂:“老子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一人轻咳一声:“王公子也知道这二楼的雅间都是各商会的人,能上来自然是非富即贵,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何必因一点小小的事情便必做这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王三郎算是听明白了,“那你们就任由他们在外面对我百般欺凌?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废物,还小小的事情…你们看看我的脸。再瞧瞧我的肚子。”
  他撩开自己衣裳,众人眼睁见他那滚圆的肚皮上印着好大一片黑青鞋印,面面相觑皆嘶了一口凉气。
  折扇公子知众人嘶的是此伤不在自己身上,扇子轻摇,装出几分义愤填膺来:“这是何人所为,竟如此对王公子!”
  王三郎如何认识那人?揉了揉自己腹部,愁眉道:“不知是何人,长得文文弱弱那么副样子,实则是个吃了炮仗的!我还未说什么,便仰面偷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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