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兆》作者:白芥子》第123/130页


  入夜以后街上人多了些,四处明灯高挂,一片太平盛世之景。
  “方才听人说,前几日的异象之后,四处灵气都比从前充盈了,混沌之气似乎也彻底散了?”乌见浒晃着手中酒葫芦,随口说起刚打酒时听来的闲话。
  “应该是,”容兆抱臂走得很慢,感受夜风微凉,确实有心旷神怡之感,“那百枚神玉是仙玉,化作新生结界后,其上仙气净化了此方世界。”
  “这倒算是因祸得福了,”乌见浒道,“早知神玉有此作用,我们何必折腾这么久。”
  容兆轻抿唇角,没有接话。
  乌见浒感叹一番又罢了,现在这样也不错,若无这些遭遇,他与容兆或许至今辨不清彼此心意。
  说着话,前方街角忽然传来“哐”一声响,有人撞开街边支起的摊子,冲上街头。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披头散发的疯子高声叫着,激动挥舞手臂而去,身后摊主气急败坏、骂咧不休。
  乌见浒扬了扬眉,看那已经跑远之人背影有些眼熟,想到什么,忽而笑了。
  容兆回头瞥见他这个神情,问:“笑什么?”
  “方才那个疯子,我从前在这里碰到过一回。”乌见浒道。
  那是他最煎熬的一段时日,知晓了通天成神路的真相,自天极峰下来后,他甚至不敢去找容兆。
  那时他被人当面戳破己身弱点,分外难堪,却无处辩驳。
  即便那只是个和他一样命运的疯子。
  容兆听罢目光微微闪烁,盯着他的眼,半晌才道:“幸好。”
  幸好乌见浒还活着,幸好他们还能有以后。
  乌见浒点点头:“方才听他嚷嚷苍天有眼,或许此番异象之后,真正有法子能解半妖之人困局。我倒是走运了,如今没了这些困扰。”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容兆移开眼,先转身:“我们回去吧。”
  回客栈进屋,乌见浒将酒倒出来,先让容兆喝。
  到这一刻容兆才真正心定下,接过杯子倒酒进嘴里,尝到辛辣酒香,脸也热起来。
  乌见浒伸手将他揽过,手指插进他发间,帮他松了发带:“高兴吗?”
  容兆贪婪凝着他,轻声道:“高兴。”
  乌见浒心中满意,帮容兆揉着发,让他松快些。
  “以后每日都可以这样高兴。”
  容兆心下一动,换了个姿势,躺下枕在乌见浒腿上,拿过酒葫芦直接喝,喝几口又递给乌见浒,让他也喝。
  盯着他咽下酒水时滑动的喉结,这样平常的画面也能叫容兆目不转睛。
  当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带乌见浒来这里,岂知峰回路转后,他们还能有现在。
  乌见浒搁下酒葫芦,咂咂嘴,遗憾道:“可惜以后变不出狐狸耳朵和尾巴了。”
  容兆:“……你不是不愿给别人看?”
  “你喜欢,我愿意给你看,”乌见浒笑笑,“不过再看不到了,云泽少君别嫌弃。”
  容兆摸着他的手,半日憋出句:“算了。”
  没有毛茸茸确实有些可惜,但能与乌见浒有长久的未来以后,别的他也不求了。
  乌见浒低头,安静与他接了一个吻。
  唇舌间交换酒的馥郁,热起来的不仅是脸,还有蓬勃饱胀的心口。
  乌见浒却又退开,忽然问:“容兆,记不记得当年第一次仙盟大比上,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容兆想了想,记不太清了:“是什么?”
  “你说,剑宗少宗主,不过如此。”乌见浒学着他的语气,“拽得很。”
  容兆细细回忆,似乎是他说过的话,那也是因为乌见浒这人,分明他们第一次见且不熟,却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叫他分外看不顺眼。其实从一开始,即便是偏见,这个人就一直占据了他过多的情绪。
  乌见浒低头,在他耳边说:“其实我那时想的是,高岭之花,迟早把你折下了。”
  大比之后去孤岛历练的那半个月,他与容兆的亲近示好及至最后反目,本就是刻意为之。甚至后来的许多年,与容兆的针锋相对,都掺杂了既看不惯,又想逗他惹他生气的恶劣心思,不能对人言。
  容兆毫无意外,低声骂:“无耻之徒。”
  “也要云泽少君给机会。”乌见浒坦然接受。
  他终于亲手折下了这株高岭之花,却不为亵玩亵渎,小心翼翼地纳入怀,想与之天长地久。
  容兆仰头,再次亲吻上去,热情而缱绻。
  乌见浒把着他的腰,将俩人的衣衫蹂躏得凌乱,吻着他身上敏感处。绯红自容兆脸上的热潮中浮出,便再下不去。
  “很热……”容兆喘着气,语不成调。
  “忍一忍。”乌见浒的声音也哑,将容兆的情态看在眼中,还是觉得不够,想更用力地占有,又想起这段时日容兆反复流泪的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于是生出了犹豫,只是这样缠绵地吻他,将爱意传达。
  容兆在他身下打开腿,最羞耻的姿势,却做得自然。他盯着乌见浒的眼,手也搂抱上去,滑过他后背,如无言地催促。
  乌见浒被勾得受不了了,撩开容兆的发,放纵抵上。
  手指紧扣住时,交付所有。
  额头滚下的汗落进眼中,如同又流了泪。
  容兆在晃动的视线里,逐渐看不清乌见浒的眼,却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藏了灼热爱意的目光。
  客栈的床榻有些小,也不算结实,摇晃得厉害。
  乌见浒磨着身下人,停了片刻,听着容兆不稳的粗重呼吸,又开始下一轮的攻城略地。
  容兆被拉进这样的节奏里,陷在他怀中,也彻底沉沦在这惊涛骇浪间。
  最后容兆嗓子哑得厉害,乌见浒才披上外袍下榻,去给他倒了温水来。
  就着乌见浒的手将水喝完,容兆莫名忆起从前幻境中一样的场景,嘴角浮起点笑。
  乌见浒手指拭过他的唇:“笑什么?”
  他接过水杯搁下,将乌见浒也拉下:“再来一次吧。”
  乌见浒也笑:“还要?”
  “要,”容兆点头,“要你。”
  “嗯。”乌见浒吻着他,将人抱到自己身上,换个姿势。
  后半夜容兆终于放松下来沉沉入梦,乌见浒却没什么睡意,守着他入定调息了半个时辰。
  感觉体内灵力愈发平稳,乌见浒抽身出来,松快地转了转脖子,转头看向身旁睡得香甜之人,碰了碰他的脸,餍足愉悦。
  容兆翻了个身,迷糊间摸了摸身侧,没摸着人,自睡梦中惊醒,坐起身。却见乌见浒靠在前方窗边看窗外夜景,吊起的心又缓缓落下。
  乌见浒听到动静回头,容兆已赤着脚下地,大步过来。
  他张开手臂,容兆撞进他怀里,抱住了他。
  “天还没亮。”乌见浒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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