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作者:仲玉》第36/139页
“若非公主匆匆嫁给了驸马,她与祁小将军定是天作之合的良配啊。”
谢洵皱眉反问,“驸马并非良配么?”
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公子不懂,这半道上定下的情谊哪里比得过多年的旧识呢?依我看,还是祁小将军更般配些。”
谢洵乍听此言,心中发堵,只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
他还没见过祁三,已经有些厌烦他。
卫疏见谢洵一言不发,收回震惊的目光,点了点头,重新往喧闹的窗外看。
忽而,刚才还沉着脸的祁小将军展眉一笑,整张脸鲜活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卫疏好奇地伸出半颗脑袋去看,不远处街口露出一个人影。
少女胯.下一匹毛皮油亮的黑马,窄袖里一双纤白的手勒着缰绳,满头乌发梳成单螺髻,只是半张脸隐在面纱下,看不清容貌。
卫疏认不出来她是谁,只嘟囔道:“都五年了,上京居然还有姑娘来迎祁庭这小子,艳福不浅呐,怎么没人来迎迎我……”
谢洵只听了他后半句,便随口道:“听闻季小姐两年前守完孝,便赶去了通州,应当也和祁将军在一处,你不去迎接么?”
“就那姓季的?我才不去,家里老爷子背着我定下的亲事,我可不认。”卫疏翻了个白眼。
两家祖父定下的娃娃亲,季家远在汝南,谁知道那季浓是人是鬼,生的高矮胖瘦?
卫疏自诩风流人物,最怜爱能弹会唱的娇软美人,这种巾帼娘子,他巴不得敬而远之。
然而谢洵的话终究是起了作用,卫疏嘴上不稀罕,还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在人群中张望着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那边谢洵琢磨了一圈他的话,猛然生出不妙的感觉,语调冷漠,“卫疏,你刚才说接祁庭的是谁?”
卫疏没动,“就是一个姑娘啊,瞧着身影是个美人,可惜蒙着脸……”
他还没说完,原本坐着的青年已然凑过来,站在支摘窗边,顺着人群去望。
卫疏稀奇,这还是他头一回见谢洵也凑过来打听,乐呵呵地伸手去指,“瞧,就是那个,啧啧,谢兄我同你说,这必然是个顶漂亮的女郎!”
卫疏说得正起劲,却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转过头果然对上一双浸满寒霜的瑞凤眼。
他浑身打了个寒噤,目光在谢洵与那女子的身上来回梭寻,又联想到和祁庭交好的女子,蓦然闪过一个不好的猜测。
卫疏试探着问道:“谢兄,那人不会是公主吧?”
不会吧,真那么巧?!
这边两人还冷战呢,靖阳公主看起来已经释怀,还特意出来迎接打了胜仗的祁小将军。
卫疏悄悄扭头再看一眼。
公主虽蒙着面纱,但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谢兄方才说的怄气啊。
反倒是这个谢兄,一张俊脸罩了几层阴云,瞧着吓人,更像受了委屈,自己怄气。
街上两个人已然碰上头,纵马并肩而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卫疏连忙去看。
赶来的年轻女子身穿一袭浅金色轻甲,乌黑的长发结成小辫束在发顶,额前覆一道小麦粒抹额,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速度宛如疾风。
卫疏懊悔至极,偏偏没看清那人的脸。
军营中女子本来就少,她穿的好,远远看着就觉得肯定能打,必然是季浓无疑。
季浓同卫疏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毕竟卫疏从未见过身披甲胄,腰佩长剑的巾帼英雄。
不过呢,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卫疏依旧果断做了决定。
退婚,一定得退婚。
不然就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成亲必然会被季浓压制。
卫疏自认了却一桩心事,怀着一股莫名的慷慨坐回原位,看着心情明显不悦的谢洵,抱着兄弟之间的惺惺相惜劝慰。
“谢兄何苦闷闷不乐,公主去接祁小将军不是好事么?她心情好了自然不会再同谢兄怄气。”
“再说了,谢兄原本就对公主无意,早晚要和离,我听说祁庭人不错,他俩若真能凑一对,不正替谢兄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么?”
“这样的话,谢兄日后完全不必再为公主的态度烦恼,殿下若是不高兴了,你直接把祁庭这老朋友请来不就得了?这正合谢兄心意呀!”
卫疏说的眉飞色舞,真心实意地替谢洵高兴。
“要我说,谢兄你合该感谢祁小将军,人家正赶在你和公主怄气的时候回来,帮你稳住了公主的心思,你得备份礼,送……”
砰的一声,茶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卫疏吓了一跳,及时止住话头,对面的青年脸色更凝重,连带呼吸都粗了些。
谢洵只觉得聒噪刺耳。
他冷笑道:“祁庭回来的巧,你那未婚妻回来的就不巧吗?卫择衍,你还是好好想想该给季姑娘准备什么见面礼吧。”
说完拂袖离开了雅间。
徒留一脸茫然的卫疏,被他这骤然的针对一愣,他怎么觉得刚才那位情绪平淡的谢二公子在冲着他发脾气?
他说什么了?不过是让谢洵备份礼去安国公府见见祁小将军。
他说错了么?也没有啊。
作为兄弟,他可是真心实意地替谢洵出主意,谢兄只需要置身事外,在合适的时间助推公主和祁小将军的情谊就行,多么轻松。
怎么到头来,自己反而成了错的那个人?
一开始都说的好好的,怎么祁小将军一出场,事情就变得不受控制了呢。
谢兄一个大男人,现在心思却比女人还难猜,真真是海底针,可怕的很。
卫疏实在想不明白,干脆也起身回府。
左右对谢兄的事情,他这当兄弟的尽职尽责,眼下得赶在季浓上门前,求求老爷子,赶紧把这门荒唐的亲事退了。
——
一柱香后,谢洵回了公主府。
府门前停着几辆马车,几个侍女并小厮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一个熟面孔站在台阶上,见到青年立马走上来行礼。
谢洵认得她,也是在元妤仪身边伺候的宫女,名唤锦莺。
青年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愈发不悦,元妤仪如今出去见竹马,竟连贴身宫女都不带了么。
“这是在做什么?”
锦莺恭敬道:“回驸马,这些都是祁小将军特意送来的礼物,殿下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谢洵冷冷地看着那一箱接一箱的礼物,心中愈发幽怨,究竟是推辞不过,还是根本就没有推辞。
五年没见的好友回京,带着面纱都能看出高兴,她又怎会推辞,只怕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谢洵挪开目光,不再看那些让人心里发堵的礼物,又问道:“殿下可说了何时回来?”
锦莺察言观色,但此刻没在驸马脸上看见任何抱怨的表情,也就放心回答。
“今日宫中会举办宫宴,为祁小将军接风洗尘,陛下多次挽留殿下,今夜只怕公主要宿在瑶华宫里了。”
谢洵喉咙一滚,只觉得有种莫名的躁意游走于四肢百骸,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掌。
锦莺见他脸色不好,又低头补充道:“驸马勿怪,若是公主变了主意,今夜或许会回府,眼下也是让奴婢先回来收拾鎏华院。”
谢洵轻嗯一声,又道:“宫宴定在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