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作者:卟许胡来》第20/246页


  尤其是长皇子意识没清醒,若谭柚真把人放在琉笙苑,一定会出事。
  老太太感觉到有风过来,理了理袖子,带着谭橙往永乐宫的方向去。
  皇宫,起风了。
  傍晚微风从面上拂过的时候,谭柚将怀里的司牧搂的更紧了些。他浑身滚烫,若是吹了风,汗冷下来估计会着凉。
  胭脂引着谭柚往勤政殿走,那么平坦的路,因为心急担忧差点左脚绊着右脚。
  他是司牧手下处事最冷静沉稳的宫侍,这会儿却是出了一掌心的汗,气息紊乱,险些乱了方寸。
  好在总算到了勤政殿。
  硃砂着人守在外面,殿内其余人等一个不留,只剩下谭柚司牧以及胭脂跟沈御医。
  谭柚小心翼翼将抱了一路的人放在床上。
  司牧很轻,倚在她怀里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只是那滚烫的温度透过初夏并不厚实的布料传到她身上,让谭柚有些不安。
  如今将人放下,谭柚怀里一空,连带着人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份贴在心口处的体温。
  胭脂看向谭柚,谭柚垂眸看着司牧,“他醒了我就走。”
  胭脂不再说话,安静地退守在司牧床尾,眼睛不离床上的人。他面上不显,只是交叠在身前的两只手,虎口处被自己指甲掐到出血。
  他怎么还不够仔细呢。
  沈御医已经打开药箱掏出银针,既然谭柚知道真相,那她也没什么隐瞒。
  “催情药,好在殿下喝的不多,用针就能排出来。”沈御医皱眉,“只是殿下身弱,这药又过于霸道,难免伤了身子,往后半个月,还需仔细调养。”
  “至于手上跟唇上都是些外伤,清洗完涂上药膏三两日便能好。还有脚踝崴了一下,待会儿我给你正一正。”
  沈御医说的这些,胭脂都一一一记下。
  银针扎在司牧手背跟脖颈处,片刻后,床上昏睡的人突然侧身趴在床边吐起来。
  吐完之后,司牧本来绯红的脸慢慢变的苍白,呼吸却已经正常。
  司牧漱完口躺在床上,缓慢睁开眸子,眼睛像是被水洗过,莹润清亮,眼尾微微往上翘起,绯红中透出点锋利冷意。
  他眨了下眼睛,敛去那份锋利,侧头看向床边的谭柚。
  湿湿润润的眸子安静地看过来,谭柚指尖微动,觉得他更像猫了。
  沈御医出声,“药要按时吃,可别给我倒了。”
  可能还有点迷糊,司牧听到吃药本能的抗拒,巴掌大的苍白小脸皱巴起来,声音轻软,“苦。”
  胭脂半蹲着床边,小心翼翼地清洗司牧手上的伤口。
  司牧白嫩的掌心都是细碎伤痕,尤其是保养的很好的圆润指甲中都是泥土。胭脂看红了眼睛,而司牧半点没说疼,只是怕苦。
  “苦也得吃!”沈御医写药单,丝毫不会因为司牧说苦就手下留情。
  殿内,司牧躺着,沈御医写药单,胭脂站在门口交代宫侍准备热水。司牧出了一身汗,需要沐浴更衣。
  谭柚任务完成,亲眼看着人醒过来,也该走了。
  只是走之前她脚步顿了一下,低头从袖筒中掏出一块被油皮纸裹着的饴糖,迟疑地看向司牧。
  司牧一直在看她,这会儿谭柚垂眸看过来,两人正好视线相对,司牧搭在床边的手动了动,包裹着纱布的掌心朝上。
  谭柚抿唇往前半步,轻轻将糖放在司牧手心里。司牧眨巴眼睛,在沈御医转身过来时,谭柚退回远处,司牧手指合拢将糖攥在手心中,掌心朝下手背朝上。
  两人再次对视,司牧弯着眼睛微微歪头看她,谭柚掩下眼底笑意,垂眸拱手,“那臣告退。”


第11章
  “谭翰林给的。”
  等谭柚跟沈御医离开后,硃砂着人将热水送进来,胭脂挽起袖筒用襻膊绑着,浸湿毛巾给司牧擦洗身子。
  司牧体虚,这会儿直接进浴桶里泡热水澡说不定会晕过去,只能先凑合擦擦。
  “永乐宫那边如何?”司牧慢条斯理地拆开油皮纸,露出里面麦芽黄色的饴糖。
  糖块在他裹着纱布的手心里握了好一会儿,如今散发着丝丝缕缕甜香,很是诱人。
  胭脂弯腰拧水,“说是一切如常。”
  司牧眼睫落下,声音叹息,语气带着淡淡幽怨,“我不在,她们应该极其畅快。”
  天色已经暗下来,勤政殿内早已掌灯,暖黄色光泽落在司牧白皙的身子上,像是黄昏时的光线沐浴着珍珠,散发着盈盈润光。
  可惜本来完好的珍珠,因为跌倒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最严重的部位要数膝盖跟小腿。
  胭脂看的心疼,比磕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尤其是他直起腰后看见司牧手里不知道打哪儿拿了块饴糖,剥开油纸正要往嘴里送,不由出声,“殿下,这糖?”
  胭脂脸色认真,神情紧张,生怕再出半点差池。
  “谭翰林给的。”司牧将糖放进嘴里,朝胭脂一笑,“无碍,这应该是她从太傅那儿得来的。”
  胭脂这才松了口气。
  谭太傅历经三朝,在司牧跟司芸年幼时曾担任过帝师,负责教导她们功课。若是谁表现的好,谭太傅就会像变戏法一样,从手心里变出一块糖来奖励她们。
  从小到大,司牧得到的糖总是最多。
  熟悉的甜香充斥着口腔,司牧才觉得嘴里喝完药的苦味慢慢淡去。
  太傅自然是极好的,可惜老太太在官场多年,做事总是不偏不倚小心谨慎,甚至为了谭家,甘愿把独女外放它省做官历练,都不愿意将不争气的女儿留在京城享受她的庇荫。
  对于司牧来说,谭太傅在他跟皇姐间不偏不倚圆滑中庸,那便还是有所偏倚。
  沐浴完换了身衣服,司牧从里间走出来。
  硃砂已经等在外面,行礼说,“主子,‘老鼠’找到了。”
  司牧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前脚他打算对谭橙用药,后脚就有人快他一步对他下手。他这殿内定是有了外心,将消息送了出去。
  司牧洗漱的时候,把这事交给硃砂去办。短短不过小半个时辰,人就被揪出来。
  司牧坐在绣墩上,看着面前送过来的药膳,没有半分食欲,秀眉拧起,情绪也跟着低迷,有气无力地问,“可查清是谁的人?”
  硃砂望向司牧苍白的脸色,低声道:“查清了,是太君后的人。”
  司牧捏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
  勤政殿被司牧管的很严,这些年后宫几位贵君跟君侍不是没有胆大包天想送人过来探听消息的,奈何勤政殿铁桶般滴水不漏,根本进不来。
  若不是今天这事,硃砂可能还不会发现一直有老鼠藏在铁桶里面。
  硃砂道:“对方是您刚搬来勤政殿时便在了,这些年都在跟太君后私下传递消息,只不过说的都是您的喜好跟平时日常,没有别的。”
  司牧眼睫垂下,手指捏着勺柄轻轻搅拌碧青色碗里的药膳,声音听不出情绪,“那我真是要谢谢父君对我关心呢。”
  他懒得自己吃,索性搁下勺子,昂脸看向胭脂。胭脂上前两步,端过药膳喂他。
  “将人送去太君后殿内,其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司牧看着自己包裹着纱布的掌心,听着外面随风飘来的淡淡丝竹管弦声,垂眸笑,“你看,我还是太心软了。”
  胭脂跟硃砂低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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