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作者:卟许胡来》第21/246页


  永乐宫的宫宴到戌时才结束,本该是以长皇子为主角的选驸马宫宴,结果因为小插曲,变成了君臣同乐局。
  司牧不在,群臣放松,跟皇上司芸尽情讨论诗词乐章,根本无须顾及君臣身份,你来我往,场面极度融洽。
  没有政事,没有长皇子,这简直是神仙宴会。
  不仅大臣们开心,后宫气氛也很愉快。
  今日司牧不在,后宫诸位只要拜过太君后跟两位贵君就行,而不是先拜一个未出阁的小舅子。
  太君后端坐在皇帝身侧,柳贵君跟赵贵君挨着他往下排,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太君后心想:你看,没有牧儿后宫前朝也是一样和谐,牧儿到底操的什么心呢。倒不如把权力交出去,好好选个妻主嫁了该多好。
  因着心情好,太君后饮了些果酒,宴会还没散便回去休息了。
  宫侍本想将长皇子送了个人过来的事情告诉太君后,奈何太君后今天心情大起大落精神消耗过多,洗漱完什么都不想听便直接睡下。
  宫侍不敢忤逆,只得将人先带下去,等明早再讲。
  太君后饮了酒,柳贵君跟吴贵君也一样。
  两人手拉手往后宫走,亲哥俩似的。
  吴贵君喝的脸色微红,憨笑着道:“痛快,今晚真是痛快。”
  今晚宴上司牧不在,有那么一瞬间吴贵君觉得他才是后宫之主,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很难不让人着迷。
  他现在算是懂了司牧死攥着权力的原因了,任谁尝试过这种滋味都不会放手。
  吴贵君今天下午因为小皇女司桉桉身体不适没能去琉笙苑,自然错了不少场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晚上的好心情。
  柳贵君笑着戳他额头,嗔道:“你喝多了。”
  “喝多才痛快。”吴贵君走路已经开始横着飘了。好在身边宫侍及时将他扶住,不然很难保证吴贵君会不会因为醉酒走进池塘里。
  吴贵君被扶回熙和宫,独留柳贵君吹着小夜风带人缓慢往前走。
  他也有些微醺,只不过却没醉。柳贵君很清醒,就因为清醒才更能体验到没有司牧是多么的畅快自由。
  后宫中,太君后是个蠢的,因为先皇没有其他男人,他独宠多年被养的过于单纯,根本没经历过争斗,不知道为了权力人心能有多险恶肮脏。
  太君后想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司芸跟司牧、司牧跟他们能好好相处便好。
  可这份奢想放在寻常有点小钱的人家都难以实现,何况司家拥有的是整个天下这份大产业,怎么可能不争的头破血流。
  像是刚才,若不是忌惮司牧在,吴贵君就会因为醉酒意外落水身亡,他那四岁的小皇女司桉桉能不能出生长大都很难说。
  可惜太君后不懂,吴贵君也不懂。
  他们都觉得司牧掌权妨碍了他们,柳贵君更是如此想法。他比谁都希望司牧将权力交出来,只要交出来,不管谁握着,后宫都在他的掌控中,没人能压制的了他。
  想到这儿柳贵君就是一阵叹息。
  若是今日事成了多好,司牧颜面扫地,有辱皇家体面,他便可以以此为由逼司牧交权。一个没了贞洁的长皇子,还有何颜面留在宫里?
  说到底还是太君后无用,找的程平妤也不行。
  柳贵君觉得自己还是太小心仔细了,要不是怕司牧发现,他完全可以插手,直接找个侍卫强了司牧。
  就在琉笙苑,就在那路上。
  前方寝殿到了,柳贵君从灯光微暗的路上走出来,站在明亮的宫灯下,缓慢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今天这殿内怎么这么亮?
  柳贵君抬脚上台阶,“怎么点了这么些灯?”
  宫侍守在殿门两侧,低头不敢吭声。
  柳贵君觉得怪怪的,端着两只手站在殿门口,由着身边贴身宫侍将门打开。
  殿内空荡荡,并没有人。
  柳贵君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司牧来了。
  可笑,司牧就是再强悍左右不过一男子,被亲爹用那样的手段算计,这会儿就是能爬起来估计也没心思过问其他事情,而且今天这事跟他柳贵君有什么关系?
  柳贵君嘴角挂着笑抬脚迈入殿内,随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司牧坐在他殿内桌边,单手托腮,另只手把玩着一只白玉茶盏,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贵君回来了?”司牧口吻抱怨,“我都在这儿等一炷香了。”
  柳贵君在看见司牧的那一刻,心脏吓得险些停跳,笑容僵在脸上,饶是最能做表面功夫的他,一时间都没能控制好面部表情。
  宛如见到的不是司牧,而是什么恶鬼一般。
  柳贵君掐着掌心,脸上重新挂上关心的神色,“殿下怎么过来了,若是有事,应该及早让人去叫我,便省的在这儿等了。”
  “来人,”柳贵君作势往门口喊,“殿下来了怎么还不上茶。”
  司牧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面前的另一只白玉杯,“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司牧食指勾着把玩的白玉杯,轻轻晃动,“我的这杯喝完了,剩下这杯是留给贵君解酒的。”
  他单手托腮,“快喝了吧。”
  明明是仲夏五月的天气,柳贵君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
  司牧知道了。
  柳贵君看着桌上那个白玉杯,呼吸轻颤,他没有半分怀疑,司牧一定是知道了。
  柳贵君站在原地,还在盘算的头脑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走过去,一脸坦然的将白玉杯里的东西喝了,可求生的本能却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脚像是钉在地上,怎么都没办法往前挪动。
  司牧不急不躁,就这么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也没饮多少酒,便不喝了吧。”柳贵君极力稳住心神,视线从白玉杯移到司牧脸上。
  殿内宫灯明亮,就这都映不暖司牧苍白的脸色,他显然还没恢复过来,平时粉润的唇成了淡粉色,两只手掌也包着纱布。
  司牧穿着身明黄纱裙,长发随意披散身后用玉簪挽着,就这么慵懒自在的撑着颧骨,“那可由不得你。”
  司牧抬眸看向硃砂,“给贵君端去。”
  柳贵君到底是柳贵君,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像是一脸坦荡。
  司牧也不急,甚是好心情地说,“忘了告诉贵君,我从死牢里叫了两个囚犯过来,就在里间等您,以备您不时之需。”
  柳贵君眼睛瞬间扫向里间,脸色这才有了些许变化。
  他看着逐步靠近的硃砂,心慢慢悬起,冷声问,“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装傻就没必要了,”司牧食指晃着指尖上摇摇欲坠的白玉杯,凤眼抬起看向柳贵君,“太君后关系简单,可没本事弄到这种好药。”
  司牧疑惑极了,苍白的脸上全是好奇,“那贵君猜猜,这药是谁给的呢?”
  柳贵君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直勾勾看着硃砂快递到他嘴边的白玉杯。
  柳贵君精神紧绷,突然“啪”的声——
  司牧终于把食指上顶着的白玉杯转掉了。
  杯子摔在殿内的地板上,在寂静的殿内,声音格外清脆响亮。
  像是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在声音响起的时候,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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