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作者:漠北大雁》第143/148页
陆卫青答应她,明日巳时,就在郊外的小凉亭里,他会替苏霓儿约上陈国辅见面。
因着心思重,苏霓儿支开陆卫青,独自一人走在回城的小道上。
快到正午了,火辣辣的阳光明晃晃的,刺得苏霓儿睁不开眼。
她用手挡在白嫩的额头,盯着脚下石缝里冒出来的杂草,想着就能见到仇敌了,不由加快前进的步伐。
走着走着,脚下的路愈来愈窄,宽不过她双肩,也没有小石子了,只剩下一堆覆着野草的小径。
她四处打量一番,确定她走了和入城相反的方向。
此处是僻静的郊外,梯形农田掩映在群山环绕间,仅有的一座农家小院里,灰白色的烟雾从烟囱里徐徐升起。
没多时,一位着粗布麻衣的妇人从厨房里跑出来,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模样,弯腰扶着院子里的老槐树不住地咳嗽。
妇人身后,弥漫的烟雾愈发浓黑,时不时有火苗星子窜出来。
糟了,那户人家起火了。
苏霓儿拔腿就往小院跑,远远瞧见院门口的篱笆栅栏,使劲一推,冲了进去。
妇人诧异,伸手去拦苏霓儿。
“哪里来的小丫头?谁许你进来的!”
苏霓儿不理,亦没时间解释,绕开妇人,径直冲入厨房,急得妇人在院子里团团转。
“里面起火了,快出来,会烧着你的!”
苏霓儿在厨房里摸了一圈,发现是灶里的柴火落出来了,落在厨房门口堆着的木柴上。
幸得前几日刚下过雨,木柴湿哒哒的,还没彻底燃起来,只是烟雾大,熏得呛人。
不过,也得尽快把烧着的柴火浇灭了,不然火势大了可麻烦。
苏霓儿找到木盆,打开水缸去舀水,发现水缸空荡荡的,一滴水没有。
她急了,抱着木盆跑到院子里。
“水井,你家的水井在哪?”
妇人愣愣的,站在槐树边上错愕地望着苏霓儿,似是不知苏霓儿要做什么。
苏霓儿剁了一脚,快速环视一周,发现水井就在厨房边上,赶紧往井里丢下水桶,使了蛮劲把水提上来,哗啦啦倒入水盆,再一盆水泼在烧着的柴火上。
妇人终是醒过来了,接过苏霓儿手中的水井绳子。
“我力气大,我打水!”
两人相互配合,如此反复,不断地打水、倒水、再浇火,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火势终于被控制住。
只是这一番折腾,一大一小两个人,脸上都黑漆漆的、脏兮兮的,看不得。
妇人握着苏霓儿的手,很是感慨。
“孩子啊,今日多亏了你。大娘做饭笨手笨脚的,差点把房子给烧了......”
“没啥,这不是碰巧经过么?顺手的事。”
苏霓儿打了盆冷水,掬了一把往脸上胡乱地抹,勉勉强强抹了脸上的烟渍,再拍拍身上的灰。
“行,大娘,我先走了,您往后注意些。这地儿偏,可不容易遇见人。”
妇人却拉着苏霓儿不松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还拿出好吃的零嘴招待苏霓儿。
妇人说她叫殷娘,独自一人住在山里,男人外出经商了,儿子寄养在亲戚家读书,很少回来。
殷娘与苏霓儿甚是投缘,尤其在得知苏霓儿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时,更是心疼地不得了。
直到下午,苏霓儿才赶回城里。
夜幕降临的时候,陆卫青骑着快马回到农家小院。
他急急翻身下马,奔至太子妃跟前。
“娘,您有没有伤着?”
听说家里走水了,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母亲自幼养在富贵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一个人生活过,哪里干得粗活?若不是事态严峻,他也不忍母亲受这等苦。
院子里,太子妃悠闲地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件上好的锦缎棉袄修修改改。
听见陆卫青的声音,她没有抬头,将手中的银针放在发髻上蹭了蹭,继续手上的活儿。
“娘好着呢,一点事没有。”
陆卫青却不这样想。
此地虽在郊外,可距离上京毕竟太近,容易暴露,而且他也不放心母亲身旁没个人伺候。
怪他,至今没联系上父亲。
若是父亲在,定不会让娘亲受这般委屈。
“儿寻了处更安全的地方,等安排妥当了就送您走,就是远了些,娘以后不能时常见到儿子。”
太子妃放下手中的针线,抚上陆卫青的头。
“无妨,只要你过得好,娘在哪都成。”
余晖穿过老槐树的枝叶,洒在太子妃柔美的脸上。她眸底含笑、唇角上扬,整个人沐浴在火红色的夕阳下,如同渡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自打东宫出事后,这是陆卫青第一次在母亲的脸上看见笑意。
他尝试着问:“说是一个过路的小姑娘帮的忙?”
“可不是?那孩子是个心善的,见着这边起火,不管不顾往火里冲,跟个小大人似的,娘生怕她出事,瞧着心疼死了。”
讲起两人合力扑火的事,讲到兴头上,太子妃一个劲夸那女娃娃聪慧,胆大心细。
她将改好的锦缎棉袄递给陆卫青瞧。
“怎样,好看么?给那女娃娃做的。”
今日的女娃娃呀,虽是瘦了些,可五官明媚、杏目灵动,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这衣裳穿在女娃娃身上,顶顶好。
陆卫青抚过棉袄上的工整针线,浅笑着点头。
母亲擅长刺绣,女工比宫里的绣娘还要好。
“娘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么?儿子该亲自上门感谢。”
提及这事太子妃就叹气。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哪里有家?又何来的名字?若是有机会,娘想将她收作养女,带在身边,也好过她有一顿没一顿地饿着。”
陆卫青,“行,儿子没意见。”
殷娘就笑了,又看了看手上的棉袄,叹一口气,“这么小的女娃娃,咋就这么懂事呢!”
“懂事”两个字让陆卫青陡然想到了苏霓儿。
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区别怎么这般大?
关于他知道是谁陷害她的,他已经解释过了,她不仅不听,还冷嘲热讽,甚至气呼呼地往山下跑,任他怎么喊也喊不住。
蛮横泼辣,且不讲理,还利用他的怜悯肆无忌惮地折腾他、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