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作者:Uin》第310/414页
杜召躬下腰,笑盈盈的,声音却轻下几分:“漂亮,想非礼。”
邬长筠知道他是故意作这般孟浪模样,一脚踢开人:“走开。”
“一会拽住我,一会要我走,”他笑着轻叹口气,“女人啊,难哄。”
彼时,保姆抱着孩子朝走过来,见厨房一尘不染:“哎呀,这是我的活,怎么好叫您上手收拾。”
杜召身体宽,将邬长筠完全遮挡住,偏身过来,保姆才看到人,尴尬地唤了声:“陈太太——”
邬长筠站到地上,从杜召身旁走了过去,拉住阿砾的手摇了摇,与保姆道:“辛苦你了。”
保姆连连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陈修原走下楼:“长筠,我们回去吧。”
“好。”
他走近,又抱了抱阿砾,亲一口软软的小手:“阿砾,我们走了。”
白解跟在后面:“我送你们。”
陈修原回头:“不用,你们洗洗也早点休息吧。”
杜召直接往门口去了:“我送,走吧。”
路上,他们只聊了聊白解的胃病和眼睛,叫人抽空去医院仔细做个检查,便一直陷入沉默。
直到抵达胡同口。
杜召下车,替邬长筠拉开门,伸出手。
她没有搭上去,兀自落地。
杜召手垂落,对从另一侧下来的陈修原道:“早点休息,有空再来家里吃饭。”
“好,今天没给阿砾带见面礼,过几天再说吧,电话联系。”
“嗯。”
杜召立在车边,目送两人走进幽深的巷子。
直至完全淹没在夜色中,才坐回车里,点上根烟离开。
……
深夜,陈修原睡着了。
屋里黑漆漆的,邬长筠坐在阳台,藉着月光看杜召送的手.枪。
良久,她悄声进屋,从衣柜里搬出一个小皮箱,又回阳台坐着,打开锁,拿出杜召在三年前的今天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根项链,上面挂了个小小的书形吊坠。
邬长筠犹清晰地记得他那时的话——希望你博览群书,前程似锦。
与如今这个礼物完全天差地别,却总能送到自己的喜好上。
邬长筠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银书,这是杜召亲手打的,这几年,她一直戴着它,直到再次来到沪江,才取下来,藏进去。
那时的她从未想过未来的自己会走向一条这样的路。
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步入正轨的?
祝玉生的死?战场上与杜召的离别?
还是,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
一点一滴,无影无形地慢慢暖化那颗冰冷的心脏。
邬长筠将链子绕在手指上,清冷的月光铺过来,一动间,细长的项链银光闪闪。
亦如她滚烫的心。
……
赵历是化名来沪江的,这个大汉奸伪装成一个富商,将沪江医院病房西区整片都包了下来,四个护卫分守房间门口到走廊。
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赵历整日在房间养着,除了专门负责的两位医生和护士,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来,连病房卫生都是由随身护卫清扫。
陈修原连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第三天晚上,楼下忽然吵闹起来。
“我家妹妹本来好好的,用了你们的药就开始上吐下泻,今晚还口吐白沫!你们医院……”
“沪江医院要人命了……”
赵历本就头晕,被喧闹声吵得心烦,便叫门口守着的其中一个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修原今天值班,这些人是受雇而来,转了好几次手,并不知雇主是谁,只知道闹,大闹特闹。
护士医生都上去劝说,来看病的人也纷纷过来凑热闹,把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连病房里的家属都趴到楼梯口看戏。
杜召身穿白大褂,推着药车来到三楼病房西区,刚靠近,就被走廊门口赵厉的两个护卫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给赵先生换药。”
其中一个男人道:“谁让你来的?”
“周医生身体不舒服,回家了,今明两天都由我负责。”
“没通知我们,不许进。”男人警惕地看着他,“口罩摘了。”
杜召一手扶推车,一手摸向口罩,突然从纱布下拿出把枪,将厚厚的纱布垫在面前的男人胸口,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另一个男人见状,拔枪就要打,杜召握住人的手腕用力一折,让他的枪脱手,随即拿起推车里锋利的剪子,一刀插进人的喉咙。
尽管楼下吵闹声很大,守在赵历病房门口的那个护卫还是听到点动静,贴着墙缓缓逼近,拐过弯,持枪扫视,一扇木门幽幽地晃着,发出“嘎吱”声。
他往前去,一脚踢开门,只见两个同伴倒在血泊中,正审视四周,身后忽来一阵风,他倏地转身,反应极快,躲开挥来的拳头。
杜召恐引来人,尽量不动枪,与人缠打在一起。
这家伙脚功了得,快而狠,杜召边闪避边进攻。
可他攻势太猛,两脚接连横甩过来,快出虚影,让人避之不及。
杜召胳膊合起护住胸口,重重挨了一下,后背撞在墙上。
紧接着,护卫又一脚重重踢过来,将雪白的墙皮都擦掉一大块。
他也发觉对手难对付,从腰后拔出刀,快速连挥,配以脚上功夫,与杜召难分高低。
楼下的吵闹声弱了许多,杜召看一眼手表,没时间了,他故意让了对方一招。
护卫藉机把杜召压在墙上,刀尖抵着他的肩头,被杜召握住手腕,差不到半寸便插了进去。
杜召盯着一脸凶恶的男人,忽然松力,让他的刀没入皮肉,待人松懈之际,忍着剧痛按住他的身体往前撞,一直把人推到走廊尽头的窗口。
白解埋伏在对面楼顶,见人露出头颅,一枪狙中。
病房里的赵历吓得躲在床后,手里握了把枪,不停哆嗦着。
门把转动,他腮帮子紧绷,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忽然,一道人影现了出来,他顾不及看清是谁,“砰砰”就是三枪。
全打在自己护卫的尸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