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作者:Uin》第40/414页
邬长筠戴上一条红宝石项链,朝向杜召。
好看,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只道:“你自己选吧。”
“我不懂这些。”
“样子喜欢就行。”
邬长筠根据他为自己选的服装,配了对钻石耳环,珍珠发夹和一条低调的蓝宝石手链。
“可以吗?”她问。
凑合看吧。
“再选条项链,”杜召随手指了条满钻项链,“这条。”它的旁边,还放了枚大而耀眼的黄钻戒指,“这个也拿着。”
店员见他挑中了这枚戒指,心花怒放:“先生真是好眼光。”
邬长筠伸出手,店员将戒指戴到她手上:“刚刚好,夫人手真漂亮,又白又嫩。”
邬长筠看向她:“你在说笑吗?我一手老茧。”耍刀弄枪留下的,厚厚一层,指甲还劈了一道。这店家,为了卖货真是什么瞎话都说得出口。
店员略显尴尬,又说:“夫人手形漂亮,细长还直。”
邬长筠竖起手,展示给杜召。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却说:“包上。”
店员按捺不住喜悦,嘴角洋溢着收不住的笑容:“先生,这枚戒指要两万块,因为蛋面较大,这个颜色又很稀有,一两年才能收一只,再加上它的切——”
杜召不想听她废话,对邬长筠说:“戴着吧。”
店员在柜台里面站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高兴地直跺脚:“那我就开单了,夫人真是好福气,遇到这么宠爱您的先生。”
邬长筠道:“太贵了。”
杜召俯视她一眼:“跟我要五百一天时候,可没听你说贵。”
“……”邬长筠闭嘴,又不用自己掏钱,干嘛操这心,他这挥金如土的,将她打扮起来,还不是为了自个的脸面。
出了珠宝店,又去买了三双鞋,做了个头发,这一遭打扮下来,明艳的跟个女明星似的。
杜召晚些还有事,置办好一切,便将人送回了家。
邬长筠将买来的东西全都留在了车上:“这些东西放你这,丢了我可赔不起。”
杜召笑了:“你是真的精。”
她空手下车,同他虚伪地笑:“杜老爷慢走。”
“换个称呼,我叫杜召,字末舟。”
“那……小召。”
“你觉得合适吗?筠筠。”
筠筠……真恶心。
邬长筠浑身发毛,抓了抓手臂:“老杜?阿召?召哥?”
杜召也听不下去了:“就叫杜召。”
邬长筠看他无奈的表情,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再见,末舟。”
……
第17章
早上七点半,家家扑鼻的饭香味还萦绕在曲折幽深的小巷中,尽头,堵着些白茫茫的雾,经久未散。昨夜下了雨,这会儿天还阴着,不时落下几滴雨丝,吓得街边卖馄饨、油条的早点铺纷纷支起大伞。
烈日灼人也好,烟雨霏霏也罢,阻挡不了底层人民一日的劳作,纷杂的人影在残破的石墙上晃动,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有七八十的老妪。
杜召的车提前十分钟等在路边,车窗开着,清晨冷冽的风拂在脸上,把柔软的黑发浸了层湿气。
他看着周围热闹的烟火气,是自己住的地方所没有的。
白解嗅着香味,对他道:“我去买点生煎。”
“嗯。”
门一开,涌入更大的凉气。
卖鸭梨的小姑娘挑着担来到车窗边,小心翼翼地问他:“先生,买鸭梨吗?”
杜召看向这小不点,脸红红的,瘦弱的右肩被重重的扁担压得塌下去,一对大眼黑溜溜的,充满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怎么卖?”
“一斤十个铜板。”
“给我拿两斤。”
“好的先生。”小女孩卸下担子,秤了几个,“先生您看,两斤正好。”
杜召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弯起嘴角:“好,装上吧。”
小女孩装好梨,递过来。
杜召却给了她一块大洋。
小女孩不敢接:“先生,我找不开。”
“不用找,拿着吧。”
“谢谢先生。”小女孩又挑了两个大鸭梨,“送先生两个。”
“谢谢。”
“先生再见。”小女孩重挑起担,高兴地走了。
杜召目送她远去,冰凉的鸭梨还蒙着层清霜,握在手里,凉到心里。
见多了生死离别、饿殍枕藉,对于某些人来说,热汤饱饭、糊口的生意、一处避风挡雨之所,已经是幸运了。
真希望有朝一日国家不受外敌欺辱,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杜召心里默叹了口气,挪开目光,恰好看到邬长筠撑一把黑伞,从长巷清雾中徐徐而来,一袭清冷的黑裙,硬是被她走得摇曳生姿。
不怪李群玉会写出“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
邬长筠是掐着点下来的,提了个小小的旧皮箱,只装了贴身衣物和化妆用品。
十分钟前,她才睡醒。近日没排戏,人也闲着,干脆去接了个单,几个小时前刚宰了个六十多岁奸.淫孩童的老畜生,脏血溅到手,害她洗了无数遍,皮都快搓破了。领完赏金回来,夜里三点多钟才睡觉。
白解见人过来,帮她把皮箱放入车后备箱:“你先上车,我马上就来。”说完,又去生煎铺前等着了。
副驾驶放着水壶和帽子,邬长筠无精打采地坐到后座,也没同杜召打招呼。
“吃了吗?”
她摇摇头。
“下车,去吃点,中午到琴台镇才停。”
“不饿,我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