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29/65页


  “大半夜既然不想接客为何化浓妆?”
  “那您得问翠红去呀……哎哟!呜呜,您怎总打人啊……”
  叶思蕊这一下确实是出手重了,她给李小三松了绑,帮他揉了揉脑瓜子,随后目不转睛凝视李小三双眼十分钟,李小三除了害怕确实没有心虚的状态,看来李小三不是杀人犯,或者说只是无意中当了共犯。
  叶思蕊沮丧地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递给李小三:“今晚的事别告诉任何人,拿钱买糖吃去吧。”
  李小三没摸过这么的银元宝,哈喇子都溜下来了,他连连鞠躬道谢:“当晚翠红骂人时说了一句话挺奇怪……她说等相好的呢。”
  叶思蕊又给了他一记冒拳:“早不说早不说!她相好的是那位富商吗?你见过那人吗?”
  李小三揉揉脑瓜子,憨憨傻笑:“青楼姑娘见谁都说是相好的。女侠说的富商小的没见过。”
  “回吧,有事再叫你。”叶思蕊一扬手哄人,李小三手捧银元宝欢蹦乱跳离去。
  …………
  叶思蕊若有所思地走出树后,祁修年听了个大概。他俩沉默不语,又忽然异口同声提到“富商”…… 叶思蕊与祁修年指尖对指尖愣了愣:“那个富商果真很可疑,李小三经常出入红仙楼都没见过这个人,说明他是故意躲着?”
  “他如何躲?总得寻欢作乐吧?”祁修年已想到另一点,但此刻还不能确定猜想。
  “翠红生前不招人待见,有了富商赎身的引子更加骄横跋扈,当所有人都不搭理她时,那她便被彻底孤立了,别人也不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叶思蕊边走边分析,祁修年这点说得没错,富商无非是贪图翠红的美色,若不寻欢作乐何必替她赎身,所以问题就出在动机上。可说富商有杀人动机,那他是什么时候走入翠红房间的呢?貌似所有人当晚都没见富商出现。
  “啊啊啊啊!凶手你给我滚出来――”叶思蕊仰天发泄。
  “……”祁修年向旁边挪几步,疯劲儿又上来了。
  “席子恒改名换姓混入知府必然是为了查账,知府便抓住席子恒不敢暴露身份这一弱点。本朝斩杀三品以上官员需由朕亲审,知府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场治了罪,还故意在斩杀令上不注明席子恒的名讳,幕后黑手必定是知府,可即便朕知晓是他也无证据。”祁修年基本捋顺了前因后果,人是跑不了,不过知府确实够聪明,就好比扒手偷了东西随手又扔了,一推二净,被扒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却无计可施。
  “席子恒当时喝得神志不清,醒来后见翠红赤 身 裸 体死在面前肯定懵了,连吓唬带晕乎的便认了罪,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已逃之夭夭。”当祁修年分析完这段,叶思蕊突然抓起祁修年的手腕:“你是皇上,本朝最高权威,既然分析清楚,就不能让席子恒白白冤死了对不?”
  “这是两码事,无凭无据朕如何定知府的罪?”
  叶思蕊明白其中的道理,可那个富商究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除非死者屋中留下什么证据了……想到这,叶思蕊疾步向红仙楼返回,官府封查了翠红的屋子,那屋中证据应该没被破坏过,还是有希望的。
  祁修年缓步跟在她身后,这丫头跟打了鸡血似的,似乎不查个水落石出连觉都不用睡了。
  待回到红仙楼外,祁修年拉住叶思蕊向红仙楼后方走去,红仙楼屹立于三岔路口一角,正面对着大马路,后方则是住宅和别院,东侧是其他建筑物,西侧是街道。祁修年便拉着叶思蕊向西侧街道走去,叶思蕊不明所以地跟上:“干嘛啊,我还要找证据去呢。”
  祁修年笑而不语,走到红仙楼西侧,他伸手一指青楼第二层,黑灯的一间屋子:“若无断错,那间屋子便是翠红的接客房。”
  叶思蕊怔了怔,顺着祁修年所指方向看去……她即刻在心里盘点了一下红仙楼的格局,二楼灭灯那屋窗沿上,粉红色的纱帐随风飘舞,她又看看了窗沿下的街道围墙,顿时兴奋地半张开嘴:“鞋印鞋印!如果有人当晚趁乱钻进翠红房间杀人,必定会留下鞋印!而且翻墙进入房间也会留有线索,不论抓不抓到真凶,至少可以证明当晚有人进入过翠红卧房,再加上翠红有过中毒迹象,知府必须翻案重新调查!”
  祁修年很满意吱吱的悟性之高,他随手拍了拍她脑瓜:“臭丫头,真机灵。”
  “……”叶思蕊嘴角一僵,她这才反应过味来,这案子到目前为止已破了一大半,貌似都是祁修年给出的暗示。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猫腻了?故意不告诉我……”
  “唉?……朕可一直是按你的指示行事呀。”祁修年这话并未戏弄吱吱,他确实是跟着一步步分析得来结果,否则大费周章作何?
  叶思蕊忽然给了祁修年一个大熊抱,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疑团,一下子好似解脱了一大半,她拍了拍他脊背:“你真聪明,当皇上的最佳人选。”
  祁修年受之无愧地仰起头,指了指脸蛋的位置:“准你亲朕一下。”
  “……”叶思蕊一把推开祁修年,蹬鼻子上脸的缺德孩子,还准?
  待她返回红仙楼,祁修年才笑眯眯地转身回客栈,找证据的事就由吱吱来吧,否则倒头来她更“无地自容”了,呵呵,先睡觉,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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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叶思蕊等到四更天才悄然钻进受害者房间,她用半湿的手帕一点点软化封条上的浆糊,随后神不知鬼不觉溜入房中。
  古代人忌讳碰死人的东西,尤其是妓.女的物品更不愿意清理,所以无形当中却保留了第一犯罪现场的作案证据。她率先走到窗沿察看蛛丝马迹,窗沿外缘果真有一枚不太清晰的鞋印,窗沿两侧存留只枚手指肚残痕,从指印与鞋印的方向来看――确实有人从窗外攀岩进屋。她用宣纸临摹下脚印、手印形状。
  其实证据很多,可现在难办的就是作案时间无法确定,怎样才能证明席子恒进屋后又进来了另一名男子呢?……叶思蕊漫无目的地扫过屋中物品,当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时,忽然顿了顿,她即刻走上前,在首饰盒里翻找受害者的遗物,她一层层拉开首饰盒上的小抽屉,里面只放了些不值钱的小首饰。当她拉开最后一层时,一声轻微的磨蹭声引起她的注意,她将油灯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拉开抽屉,几只玉簪下压着一张折叠规整的纸条,叶思蕊蹑手蹑脚展开一看,字条中只有八个字――三声鸟叫,鸟儿归巢。
  ……叶思蕊沉思片刻,终于明白杀人凶手是如何不漏痕迹出现于案发现场。
  虽然暂时揪不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但这个案子基本算是结了!
  叶思蕊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鬼地方。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知府衙门给席子恒翻案,如果知府再厚着脸皮装傻充愣,她就大闹荣德镇,把知县与老鸨子之间不可告人的勾当通通写成大字报,看谁敢动席子恒一根汗毛。
  ※※ ※
  客栈客房内
  叶思蕊见祁修年睡得跟死猪似的,她破案心切只得将他摇醒:“醒醒!我明早去知府衙门击鼓鸣冤,翻案有什么规矩要注意吗?”叶思蕊不懂古时的办案顺序,但电视里总有一些百姓还没见到知府老爷先吃一顿板子,她可不想耽误时间。
  祁修年困得嘴角直抽搐,他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这丫头吵醒了,他也不睁眼,一翻身将被子蒙过头:“你真疯了吧?你不要命,朕还想活呢……”
  “在宫里我经常两天两夜没觉睡,你少睡一会儿又怎么了?”叶思蕊咕噜上床,跪在床里扯祁修年的被子:“祁修年!人命关天没时间耽误了!”
  祁修年快被她折磨晕了,半梦半醒之间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顺手丢在叶思蕊腿边……叶思蕊捡起金灿灿的令牌看去:“督察员,巡查御史……之命牌?”她定了定神,顿时气得双眼冒火,她一把拽开祁修年的被褥,怒气冲天大骂:“舅舅个礼帽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连这块证明身份的令牌都没交给席子恒?!他要死了都是你害的!”
  “忘了。”祁修年展现一副平静的表情。他当初故意暴露席子恒行踪就是看他的人品与处事方式方法,给了令牌还有何意义。何况,他原本打算派出第二只暗访队伍监视外带保护席子恒,谁知吱吱胆大妄为,下毒害皇上,这事归根究底吱吱也有责任。
  叶思蕊气得直掉眼泪,席子恒忠心耿耿效忠朝廷,可祁修年呢?根本不管席子恒的死活。
  祁修年微微蹙眉,刚要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就被叶思蕊一把打开:“席子恒他,张口闭口夸你是明君,可你是怎么对待属下的?别人的命也是命!――”
  祁修年只感头疼欲裂,他揉揉太阳穴半坐起身:“朕从未看轻过任何一人的性命,朕坐在如今的位置上,看似独揽大权风光无限,其实如坐针毡提心吊胆,你知晓有几人对天下跃跃欲试吗?你知晓朕每时每刻都受到四方涌动的威胁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唯有先顾全大局。不过,朕不会冤枉一位忠心的臣子。”
  叶思蕊不想听他说歪理,领导们最会搞煽情演讲这套,但总算最后一句话像人话。叶思蕊缓了缓情绪:“那你现在把这令牌给我做什么?”
  “刚夸两句机灵便泛起傻劲来了。”祁修年无奈地叹口气:“有了令牌你便是巡查御史,知府见到这块牌子定以为自己陷害错了人,先是一个下马威,打他个措手不及之后,再喧宾夺主开堂翻案,你身为三品御史官衔高出知府二品,有大把证据在手还怕知府不伏法吗?你方才所说的击鼓鸣冤岂不是多此一举?”
  “……”叶思蕊缓慢地眨动眼皮,消化消化。
  祁修年见她一人犯傻掰手指头,一翻身钻回被窝睡觉。
  “噗通”一声轻响……祁修年感到胸口重物压下,他痛苦地撩开被角,却见吱吱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他注视吱吱消瘦的小脸,似乎几日来,她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祁修年将被褥盖在她身上,顺了顺她发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吱吱所付出的努力并未白费,不但救下了席子恒的命,还替席子恒昭雪沉冤,她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待救下席子恒,你跟朕回宫吧……”祁修年不由自言自语。他开始为吱吱心疼,更看不得她拼死拼活的模样,否则世间还要他们这些大男人有何用?
  “不,我要跟席子恒过……”叶思蕊喃喃呓语,完全处于下意识地回应。
  祁修年眉头锁紧,唉,没有吱吱陪在身旁的日子,貌似会很无趣。他将她抱到枕边,将她揽在怀里,一抬腿骑在吱吱身上,想跑?绑也要绑回宫。
  熄灯,抱团睡。
  …………
  翌日清晨,叶思蕊托着一副酸软无力的身体走出客栈。她一觉醒来,居然发现祁修年整个身躯都压在自己身上,怪不得总感觉呼吸困难呢,差点没把她活活压死。
  叶思蕊已换上一袭长袍马褂,还粘了假胡子,古代人识别能力还是很差劲的,一旦变换装束,几乎不会被人识破,除非各个都如祁修年那般精明。
  当知府衙门前还清幽一片时,叶思蕊已鼓槌一挥,震得空旷的街道间顷刻沸沸扬扬。
  官差哈气连天地走出大门,头也不抬便懒散开口:“□,伸冤的过几时辰再来!……”
  叶思蕊先是扬手给了官差一耳光,官差无端端挨一嘴巴立刻精神抖擞,刚要发飙便注意到眼前金灿灿的令牌,官差怔了怔,“噗通”跪地磕头赔礼:“属下,属下见过巡查御史大老爷。”
  “叫你们知府速速从被窝里滚出来,本官不喜欢等人。”叶思蕊捻了捻假胡须,官威架势十足,随后趾高气昂地步入审案公堂。
  知府闻得巡查御史前来,先是慌了神。随后手忙脚乱换好官服,连滚带爬奔出房门,他未走出三步已紧张得汗流浃背。巡查御史分明在牢狱里关着,怎会又冒出一个巡查御史?莫非抓错了人?
  而当知府端详过令牌后,醒悟自己真害错了“李子恒”,则认为稳坐公堂之上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巡查御史席子恒,知府哆哆嗦嗦地跪地沉默不语,因为他大概已猜出八九。
  本朝属于公开审案的形式,百姓在门外可以清晰看到、听到审问过程,见知府跪倒在地即刻引来无数双好奇的眼睛。一时三刻后,公堂之外已拥挤得水泄不通。
  叶思蕊废话不多说,醒木重重摔落案面,一板一眼发出命令:“带红仙楼杀人案疑犯李子恒上堂,与知府对质!”
  知府毕竟身经百战,他故作镇定地抱起拳:“回大人的话,这案子已了结,李子恒也认罪了。”
  “本案疑点重重,知府大人断案是否过于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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