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37/65页


  祁修年知晓此女只说其一未道其二,但山中毒物居多的消息还是令他眉头紧锁。蛇怕恶劣的气候,若赶上刮风下雨蛇会逃逸洞中躲避,恰逢雨季,姑且算个好消息。
  小梅如树桩般戳在祁修年身旁,年芳十八情窦初开,山中难得出现英俊男子,她心里可是小鹿乱撞,哦不对,是鹿群驰骋而过!
  正当祁修年考虑如何隐晦地询问时,独眼龙走到他们面前,先是不悦地瞪了祁修年一眼,随后和颜悦色地朝小梅憨笑,从身后提出一只小野兔“小梅妹妹,这个送你,嘿嘿……”
  小梅傲娇地抬起头:“给你的小浪蹄子去吧,本姑娘可受不起!”
  独眼龙一筹莫展地抓抓头发:“这说得叫啥啊,那妞关系到咱黑蛇山的生计,所以你爹吩咐我要好好看管她,我其实可想陪小梅妹妹了啊!”
  小梅一甩手帕,展现一副刁蛮样:“得了吧你,自从那臭丫头上山,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三五不时往后山跑,别以为小姑奶奶啥都不知!”小梅伸出白胖胖的手指点在独眼龙脑门上,自诩道:“她有我珠圆玉润吗?她有我白里透红吗?她有我长得这般俏吗?你们这群未见过市面的土流氓!”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就是小梅妹妹,呵呵。”别看独眼龙面目可憎,可面对心上人便笑得特腼腆,这或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真谛所在吧。
  祁修年暗自一怔,故作心不在焉地向旁边走了走。小梅生怕冷落了蓝公子,所以热忱地张罗开来:“蓝公子可是饿了,小梅叫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去。”
  祁修年不失时机地抱拳致谢:“那劳烦小梅姑娘了。”
  吃饭时,祁修年对小梅有说有笑,闲谈中得知,小梅与独眼龙方才所聊到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吱吱,虽然小梅把吱吱相貌形容得惨不忍睹,也未提及那女子是何人,但有一句话让祁修年的断定无误――关押后山女子,性情暴戾,一张嘴就骂“舅舅个礼帽”。
  祁修年打探好了大致位置,未雨绸缪道:“对了,你爹去何处了?我还想与他畅饮一番呢。”
  “我爹回城里办点事,晚点才会回来,蓝公子吃菜呀。”小梅殷勤地夹着菜:“我听我爹说了,蓝公子在京城惹上官司,若不嫌弃,暂时就在黑蛇山可好?”
  “这,合适吗?……不过我正巧没地方住。”祁修年借坡下驴,一点都没打算推辞。
  “合适合适,有的是客房,若蓝公子不介意,住一辈子都无妨,嘻嘻。”小梅喜上眉梢,还是这位公子有眼光,一定是看上她沉鱼落雁的绝世美色!才不舍得走了,哦嘻嘻。
  “……”祁修年打了个冷颤,若这女子再向他抛媚眼,他真怕控制不了出拳的冲动。
  吱吱被关押在这座山背后的某个地方,也是毒蛇聚集的区域。他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从山前洞.穴穿行,所以必须走出山门绕道而行,可他以何理由进后山呢?……他本想假意与小梅幽会结伴同行,但思前想后,攥拳咬牙,还是算了!……直接硬闯过去。
  …………
  祁修年挺沉得住气,足足在黑蛇山生活了三日,终于等到瓢泼大雨的夜晚。
  他在腰上绑了几只盛满雄黄酒的酒葫芦,蛇惧怕刺激性气味的东西,尤其对浓烈的白酒,老陈醋最为厌恶。
  下暴雨还有一大好处,就是疏于把守,不过弊端也很大,就是当朝皇上要当落汤鸡了。
  他打开屋门勘察状况,倾盆大雨带起萧萧冷风,他不禁愁眉苦脸地合上门。话说他从小到大就未受过冷、挨过淋,为了那臭丫头唯有破例一次,若她不懂得感恩戴德,哼!便二话不说把她遣送回皇宫,再关个三年五载,非把她那臭脾气磨没了不可。
  祁修年扬起嘴角,眼前浮现一副极其美妙的画面――当他将吱吱救出苦海时,吱吱顿时抱住他大腿,感动得痛哭流涕,忏悔曾经所犯下的错误,痛改前非,从此以后再不敢大呼小叫!
  他自鸣得意了地抖了抖肩膀:“英雄救美,不错不错。”
  待匪窝中,最后一间木屋的油灯熄灭,祁修年换上夜行衣,口鼻蒙上黑布,头戴斗笠,顶着茫茫大雨翻墙而出。
  正如他所料,因雨势太大,看守后山的土匪都躲进山洞里避雨,所以他顺利地进入毒蛇盘踞的阴霾后山。他燃起一支火把,为防止火把被雨水浇灭,所以他只得摘下斗笠遮挡在火苗上方,而他瞬间从英雄成了落水熊。
  森林中漆黑一片,耳边时而传来野兽的嘶吼声,他咽了咽口水,还真不算是贼大胆的人。他不由忆起父皇在临终前说的一句话――勇气并非与生俱来,也许你曾经怯懦胆小,但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却轻易战胜了一切恐惧,乃至于牺牲自己的性命,到那时,证明你已真正成为一个男人,因为你已敢于承担责任。
  祁修年拭了拭满脸的水渍,心理却多出几分内疚,他为了一个女子不惜视皇朝而不顾,父皇在天之灵真会赞同吗?
  他长吁一口气,想归想,但步伐并未停止,既然他在行动之前就未预计后果,如今也不会后悔所做的决定,自当他任性一次,最后一次。
  祁修年并不熟悉山路,天黑路滑更是辨不清方向,也有迷路的可能性,所以他带了干粮以备不时之需,毕竟猜想与现实总有一定差距。
  他按一条模糊不清的山路谨慎前行,雨水顺着隐约的石阶滑下,他找寻了将近一个时辰,无意中一低头,惊见一块白色布条落在脚边,祁修年摸了摸布料,并非粗布质地……他不由眼中含着笑意,臭丫头还挺聪明的。
  既然有了线索,祁修年便不必乱闯乱撞,待天空放晴再寻不迟。
  与此同时
  叶思蕊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屋外电闪雷鸣,屋内气氛惊悸。几条蛇不知从哪钻入屋中避雨,她大概扫了一圈,其中有三条色泽鲜艳的小蛇缓缓爬行,必然有毒。
  她双手反绑,只能尽量靠在微弱的油灯下避难,蛇怕火光,但油灯已然坚持不了多久,若再不来人救她,今日必死无疑。
  也许是火光太昏暗,一条小青蛇似乎并不惧怕火光,“嘶嘶……”地吐出蛇信子向叶思蕊身旁靠拢。叶思蕊可没有葬身蛇嘴的打算,她又向后缩了缩,胡言乱语地商量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蛇兄弟?”
  小青蛇继续爬去……
  “呃!你听过蛇与大象的故事吗?”
  此话一出,小青蛇居然停止爬行,而其余几条蛇也都好似看向叶思蕊这边,叶思蕊心里大咒骂,本来想分散注意力,咋都齐刷刷瞅她这边了啊喂?!
  既然广大蛇群众想听故事,叶思蕊只有硬着头皮开讲:“有一天,蛇和大象吵架,蛇大骂道:瞧你那熊样,JJ长脸上还出来显摆?!……大象则不屑一哼,破口跟上:哼,也不知道谁,脸长JJ上!”
  讲完后,叶思蕊自己干笑两声,反正蛇也听不懂汉语,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哈哈。
  但很不幸的是,无论蛇兄弟们听懂没听懂,总之一条条地,向叶思蕊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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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皇帝实情么?
  鸡鸣时,天空逐渐放晴,祁修年终于顺着白布条的记号找到那间木屋。或许因天降暴雨,木屋外竟然无人把守,但门锁拴着结实的铁链。他在屋外转了一圈,但此类独立的小木屋基本都无窗,是为防止野兽破窗而入。
  “吱吱,你在里面吗?……”祁修年并未冒然闯入,而是攀爬上房,但唤了数声,屋中却无人回应。
  叶思蕊歪倒在地,地上凝集着血迹,她隐隐约约听到呼唤声。她很想吱声回答,但很不幸,被蛇咬到,再加上二日滴水未进,此刻喉咙肿痛、小腹剧烈痉挛,她貌似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了……不知蛇有毒没毒,反正强撑了一个小时还活着。
  祁修年知晓此地不宜久了,所以他跃下房檐,从靴子取出那把削铁如泥的三寸匕首,对准铁链用力砍下,“哗啦”一声后,铁链应声而断,他谨慎地推开门,刚欲跨入门槛,惊见二、三条小青蛇快速从屋中爬出。
  祁修年神色大惊,极速跨入屋内,他注意到地上的鲜血,再看吱吱苍白的脸色,率先将奄奄一息的叶思蕊横抱起身,眸中已燃起熊熊怒火。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叶思蕊神智有些混乱,模糊的视线中竟然是祁修年。她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祁修年不予回应,因为他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准确地说,是一大群。
  他抱着叶思蕊躲在木屋身后,侧身探向前方――领队的男子正是黑三哥,紧随其后是独眼龙,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早知他会中计,如今就等他自投罗网。
  土匪呈半圆状,密不透风地围堵在木屋前。祁修年大概算了下人头,至少来了三十几人。
  三哥并未急于动手,先是无奈冷哼:“蓝兄弟,别躲了,三哥我只是试你一试,未想到你真是为救这丫头而来,唉,我本想把闺女许配给你,你这小子也太不上道了。”
  独眼龙得知祁修年是奸细后,就属他最高兴,他不由狐假虎威道:“你们无路可走,后山除了野兽就是毒蛇,还是乖乖走出来束手就擒吧!哈哈――”
  叶思蕊一手捂住还再流血的伤口,一手支撑在祁修年肩头,试图从祁修年怀里爬起,舅舅个礼帽的!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得了你,站都站不稳还想打架?”祁修年真受不了她,裙上已殷红一片,她居然还想打,话说遇到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女子不是该躲在男人身后瑟瑟发抖吗?
  叶思蕊凝视他湿漉漉的发丝,不由吃力地抬起手,本想摩挲在他脸颊上,想说点什么,但喉咙里沁着一股暖流,那种令她无法下咽的温暖。她又放下手,平静地轻声一笑:“我也大义凌然一回,如果带着我,你肯定逃不了,快走吧,他们不会杀我,你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杀我,所以快点走。”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祁修年给出笃定的眼神,丝毫无说笑之意。
  叶思蕊思绪停滞一瞬,悠悠吐口气:“你别忘了自己是谁。”
  祁修年顽皮地扬起嘴角:“正因为我知晓自己是谁,懂吗?”
  叶思蕊见他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刚要开口劝说,黑三哥则不急不缓地再次发出警告:“给你们一刻钟,自己走出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出路已被咱的兄弟封死,进入后山更是死路一条,还是被野兽一口一口咬死,自己选吧蓝兄弟。”比起杀人,他更喜欢折磨人,话中意思很明确,走出来也是死,但死得会痛快点。
  祁修年悄然脱下上衣,刻意将衣衫露出墙外,让围追堵截的一干人以为他们始终躲在屋后,而后遥望连绵起伏的山峦与密林,几乎未犹豫便询问道:“你敢与我上后山吗?”
  叶思蕊扭头看去,野兽的嚎叫声,时而穿入耳际,即便留下也只能成为席子恒办案中的阻碍,而她生平最讨厌做“碍手碍脚”的人……“敢。”
  祁修年并未再说何话,背起她钻入黑兮兮的树林……明知是陷阱却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不要问他理由,全凭心来决定。
  叶思蕊紧紧环中他的脖颈,也许侥幸能活下来,也许和祁修年一同葬身虎口之下,但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不给席子恒添麻烦,她居然不惜搭上皇上的性命搏一把,沉重的负罪感将她的心拉扯得绞痛,第一次,她感到自己对祁修年很残忍。
  “我要是死在半路上……”
  “别说话,你这胖妞。”祁修年不想听泄气话,因为他对任何事从未认输过,不论是千方百计陷害他的哥哥们,还是跃跃欲试的乱臣贼子们,他总是笑脸相迎。
  叶思蕊注视他不算健硕的臂膀,渐渐地酸了眼眶,她故意不把他当做身娇肉贵的九五之尊,可他就是当朝皇上,一位令百姓敬仰的明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被蛇咬伤了。”她想起当时被蛇围攻的情绪,只不过讲个笑话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蛇兄弟至于这么热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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