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62/65页


  叶思蕊抬起手背,拭去祁修年额头上的汗珠,她自己不忍下手,只有督促祁修年“残忍”一把:“没事,使劲拔吧,动作快点就行了。”
  祁修年沉了沉气,几欲上手又不忍下手:“还是让小路子来弄吧。”
  “别墨迹,那我还得穿衣服,没看我满身是汗么……”
  两人都浸泡在汗水中,就跟刚蒸完桑拿似地。
  “别催了啊!这使劲一拽,还皮连肉都扯掉了?愣头愣头,给朕安静点……”祁修年见她又要张嘴,及时制止。
  “……”叶思蕊将手帕卷吧卷吧咬在牙齿间,仰脖,撇头,闭眼,皱眉,视死如归。
  “肯定是雕刻工匠偷工减料,朕可未说做这么小唉……”祁修年忙不迭地替自己脱罪。
  啊呸呸呸,我看见你那画稿了喂,明明标注了尺寸!
  宫女端进来一盆温水,不一会儿,清澈见底的水盆已染成了深红色。
  祁修年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入水盆中,他比吱吱更要紧张,更揪心。
  叶思蕊紧抓着祁修年的衣襟,早已拧出汗,但她一声不吭,因为不愿让祁修年萌生负罪感。
  祁修年的手抖得很厉害,那种抖并非害怕而颤栗,只因不忍目睹。
  “你可以看着我的胸脯,反正没穿,不看白不看。”她很大方。
  “……”祁修年哑然失笑:“朕一直看着呢,还有别的部位可供娱乐么?”
  “有啊有啊,但是要低点头……”她故作腼腆地抿唇。
  “嗯嗯!要看要看。”不假思索回答。
  叶思蕊指向肚皮:“看吧,肚脐眼。”
  “……”祁修年干巴巴地冷笑两声,没劲。
  在二个时辰的缓慢进程中。
  免罪金牌终于从叶思蕊的脖颈上取下来,但此刻脖颈上一片血肉模糊,相当凄惨。
  叶思蕊终于感受到大口呼吸的爽快劲儿,尤其是在怀孕那会儿,差点没把她活活憋死。不容易啊,世界如此美好,空气如此新鲜。
  一股温热的气流吹向叶思蕊的脖颈,带起一丝清凉。
  叶思蕊注视祁修年如孩童般又小心翼翼的吹气动作,哪里还有一点九五之尊的庄严肃穆,可爱,相当可爱。
  叶思蕊憨憨一笑,转过身蹲在祁修年腿前:“有刺青么?”
  “没有。”祁修年斩钉截铁回答。
  “你认真点行不?”
  祁修年搓了搓下巴,肌肤其他部位都扯破了,偏偏后脖颈中央完好无存,真是躲都躲不过。
  “有是有,但朕怎么看着……图案不一样呢?”
  “什么样的图案?”
  “叶赫那拉・思浩脖颈上是日月图案,可你脖颈上是一条犹如凤尾的图案。”祁修年这次并未说笑,一条一寸多长的凤凰羽毛横在吱吱脖颈上。
  叶思蕊疑惑地转过头:“叶赫那拉・思浩说是一模一样的图案,难道我不是他妹妹?”
  祁修年思忖不语,随笔画了下来,命宫女送至天牢。
  随后,帮吱吱套上外衣,命御医入宫疗伤。
  一刻钟后
  宫女匆匆忙忙回寝宫复命:“启奏皇上,那个蒙古人见到图案后疯了似地仰头狂笑,还说何……终于找到妹子了。”
  叶思蕊与祁修年互望一眼。
  “图案不一样也是他妹妹?”
  “正是如此,据此人说,他故意说图案是一模一样的,其实王氏刺青分为男女两种,王子为日月图,公主为鹰尾羽翅,所以刺有此案的女子正是他要找的人。”
  祁修年失望地垂下眸……叶赫那拉・思浩,你还真够谨慎的!
  叶思蕊并不感到吃惊,因为她基本认定叶赫那拉・思浩就是叶思浩的前世。这一世原来也是亲兄妹,虽然容貌大相径庭,但确实有一股熟悉的气流在隐约流窜。否则凭她的暴脾气,即便不能杀了他,至少会捅他几刀解解气。
  祁修年缄默沉思,悄然离去,带走一缕隐隐的惆怅。
  叶思蕊凝望他远去的背影,不会离开你,那个不舍得分开的人,不止是你。
  她咬了咬下唇,但她还是要做一件令祁修年难过的事,但愿他能容忍自己最后一次。
  ※※
  次日天牢中
  叶思蕊与叶赫那拉・思浩正式会面。
  向他讲述了这十三年来的风风雨雨,阐明祁修年与席子恒是她这一世的救命恩人,而这一点,永远无法从她的记忆中抹杀。
  叶赫那拉・思浩闻得真相,先是呆滞,而后捶胸顿足,内疚得狂抽自己耳光,因为他差点亲手害死妹妹、侄儿,以及对妹妹恩重如山的两个男人。
  叶思蕊见他抽得双腮红肿,一下子就心软了,她急忙蹲下身拦住:“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祁静鸢能吃能睡健康活泼,皇上也只是受了轻伤,而席子恒,也回到属于他的领域,并没铸成大错。”
  叶赫那拉・思浩激动得又哭又笑,铁骨铮铮的英汉初次泪洒满腮。
  “妹妹,思蕊,哥今日太高兴了!哥真是有眼无珠,居然连亲妹子都未认出,而且你的痴傻症痊愈了!哥死而无憾,死不足惜,死有余辜,哈哈――”他亢奋地胡言乱语。
  追溯往事,妹妹三岁时患上一场大病,全身火烫,卧床十日,经多方救治,病情虽有所好转,但之后便有些疯疯癫癫。当时妹妹年纪尚幼,小孩子疯言疯语不足为奇,所以长辈们未当回事。不过,叶赫那拉・思浩则知晓妹妹因恶疾伤了脑子,毕竟自小都是他陪妹妹玩耍,一言一行是否正常,他看得最清楚,但他未告诉任何人妹妹患上痴傻症,自作主张带妹妹来京城,也是希望替妹妹求医治病。却未曾想,这一别,便是十几年。
  “你不是说我只是活泼好动么?”叶思蕊面无表情道。
  “……”叶赫那拉・思浩一把将叶思蕊搂在怀里:“哥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知晓哥为何这般憎恨汉人么?正因为哥当初四处奔走也寻不到你,而咱们在那些汉人眼中就是野蛮人,百姓各自闭门关院置身事外,哥气啊!这诺大的京城之内居然无一人愿意帮我。那时!哥便立下毒誓!定要将中原纳入咱们蒙古人的版图!……只是哥此刻才知晓错怪了汉人,倘若并非汉朝皇帝一纸诏书救下你,哥再无缘与妹妹相见了,唉唉唉……”
  叶思蕊懵了:“哥的意思是说,你处心积虑祸害祁修年正是因为我当年丢在京城?”
  “正是如此,哥从那时起便恨上汉人了,你原本就疯癫痴傻,走失那日身着蒙古人的衣裙,哥当时都不敢想了,此刻……顿感愧对汉朝皇帝与照顾你多年的黎民百姓。”
  “……”原来大闹京城十年之久的疯丫头,也就是引起叶赫那拉氏造反的根源?然后呢,丢失在路边的疯丫头又被祁修年给特赦了免罪金牌,接着呢,她为了取下免罪金牌混进宫追杀皇上,后来发现祁修年人品不错,就帮助祁修年铲除乱党,抡起大铁产子削了三年,居然又把前世的哥哥跟揪出来了?……唉呀呀,原来世间果真是孽缘不断,趣事横生。
  但这些关系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枢纽人物――席子恒。倘若没有席子恒的出现,那所有人似乎又联系不到一起,是巧合呢?还是小阎王把自己拉入如此混乱的局势当中呢?还是……世间万物本就存在捋不清扯还乱的因果关系呢?
  叶思蕊也不知该怎么说,而且满清确实统治了中国二百多年,所以她胡乱安慰道:“哥,不要气馁,虽然不是叶赫那拉氏占领了中原,但蒙古人一统中原的确是不容争辩的事实,但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叶赫那拉・杏贞,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慈禧太后!对中原的影响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哦?是咱们的族人么?!”叶赫那拉・思浩听得津津有味。
  慈禧太后是晚清统同治、光绪两朝的最高决策者,她以垂帘听政、训政的名义统治中国四十七年。长期以来,人们把慈禧太后当做祸国殃民的反面教材,甚至把一些与慈禧太后毫不相干的恶行也加在慈禧的身上。话说在人们的心目中,慈禧已成为一个昏庸、腐朽、专横、残暴的老妖后。
  叶思蕊的神色格外凝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哥的肩膀:“你只要记得!别人咱不管,你的子子孙孙可以叫杏花、杏仁、杏梅、甚至叫杏冷淡、杏无能,就是别叫……杏贞!咱不能当千古罪人的制造者啊!切记,切记。”
  “……”疯病还未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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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公主

  今日。金銮殿之上。
  叶思蕊一袭蒙古王族盛装。玛瑙、翡翠、白银等华贵珠宝装饰在红艳艳的蒙古服上,她头戴一顶风雪绒毛箍,奶白色的毛绒球一颗颗轻快地拍打在乌黑的发丝间。腰间系红绸带,衬托出苗条的腰肢,脚下一双金丝线绣花过膝马靴。精致的刺绣以及亮丽鲜艳的民族风搭配,将她的肌肤衬得白皙通透。清澈的眼眸,娇艳欲滴的红唇,无不展现出别具韵味的美感。
  祁修年身着龙袍稳坐皇位之上,手指把玩的翠玉挂珠。原本一如既往的早朝时段,却因叶思蕊的擅自闯入,闹得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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