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63/65页


  他已预见了这一幕的会到来,所以几日来刻意不与吱吱见面,宁可将相思之苦独自吞咽,期望她莫选择此形式试探他的容忍底线,可她依旧这样做了,永远只会自作主张。
  小路子不懂吱吱为何要换上蒙古女子的盛装,他瞄了眼皇上,皇上脸色极差。
  大殿之上,气流停滞,氛围凝重。
  “殿下何人觐见?”小路子见皇上不给出指示,只得按规矩办事。
  叶思蕊注视祁修年一双愠怒的黑眸,默道:“叶赫那拉・思蕊。”
  此话一出,不但文武百官一阵唏嘘,就连小路子也倒抽一口凉气,朝廷中无不知叶赫那拉氏与金锦国貌合神离,乃是各番邦中最野心勃勃且最具实力的族群。
  祁修年攥得骨节咯吱作响,神色冷峻如冰。
  “退朝!”他倏然起身。
  “皇上请留步!”叶思蕊“噗通”一下跪在祁修年。她知道这么做会令祁修年很为难,但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保住叶赫那拉・思浩的性命。
  “请皇上给民女一刻钟,求您了皇上。”
  祁修年驻足久久,随后无奈地坐回龙椅,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
  叶思蕊有所指道,“民女有何来意,皇上大概已猜出八九分。民女需要一位宣誓者,名为叶赫那拉・思浩,请皇上开恩,批准他进殿。”
  “朕不允呢?”
  “倘若皇上不准,民女毫无怨言,只是民女的身世之谜由皇上您亲手解开,皇上对民女情深意重,民女也绝不敢辜负皇上一片恩情。但万事和为贵,未必赶尽杀绝乃最佳对策。”叶思蕊用一种祈求谅解的目光凝视祁修年,她表达的很清楚,如果祁修年不放过叶赫那拉・思浩,那她也不会离开祁修年,但心里不会好过。
  祁修年喟叹一声,撇开眸,一扬手:“宣,叶赫那拉・思浩上殿。”
  叶赫那拉・思浩乃天牢死囚,所以镣铐未卸,便被押上金銮殿。
  他瞄了叶思蕊一眼,偷偷翘起大拇指:“真美!思蕊就是草原上最美的雪莲花。”
  叶思蕊干咳一声,叫他赶紧按商量好的方案进行。
  叶赫那拉・思浩嘴角敛起,虔诚地向祁修年跪拜,单手扶间,庄严宣誓――
  “吾叶赫那拉氏王族,愿将本族第八代公主,叶赫那拉・思蕊,奉于金锦国荣光帝。叶赫那拉・思浩代表本族之最高权力,对天起誓。自和亲之后,叶赫那拉一族以及听命于本族的十七个族群,约十万蒙古族人,绝不再犯中原领土,从此对金锦国荣光帝俯首称臣,世代效忠!”
  祁修年一旦接受和亲,那就等于容忍了叶赫那拉・思浩的做所作为,百年友好,不容改变。
  一品国师楞未看出叶思蕊就是大闹万寿宴的疯丫头,他上前一步相劝:“皇上,这位蒙古公主虽美艳动人,不过,望皇上三思而后行,毕竟此乃对本朝图谋不轨的叶赫那拉氏啊。”
  此话一出,百官不由随声附和,无不期盼皇上拒绝这桩和亲。
  叶思蕊肃然站起身:“诸位官员,民女虽出身卑微,但还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京城内臭名昭著的疯女是我,大闹万寿宴的疯女还是我。但,还给民女蒙古人公主身份的人,则是荣光帝。民女疯疯癫癫十余载,此刻却无比清晰……追溯十三年前,民女因疯癫症发作险些死在乱棍之下,但,有幸得荣光帝赐予免罪金牌,不但逃过一劫,而且有了照顾我的家人,甚至,找回失散的亲人,倘若荣光帝当年置之不理,民女不可能存活至今。”
  她望向祁修年,扬起柔和的笑意:“民女仰慕荣光帝十余载,对金锦国更是绝无二心,期盼可以余生回报荣光帝的大恩大德,只有能留在皇上身边,无名无分无所谓。”.
  这番话顿时引起轩然□,百官擦亮脸眼睛再看叶思蕊,其实怪不得大家认不出她,只因那日的疯女衣着朴素,素颜洁面,而今日的蒙古公主倾国倾城,艳光四射。如此说来,疯女不但算是金锦国的半个子民,而且是协助皇上惩奸除恶、清理朝纲的大功臣。
  叶思蕊与叶赫那拉・思浩再次双双跪地:“皇上,民女别无他求,只求金锦国与吾族群重修旧好,吾族将竭尽全力弥补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叶赫那拉・思浩毕恭毕敬行礼:“倘若荣光帝斩了罪臣方可消气,罪臣甘愿一死,以儆效尤。”
  “这句话也是你妹教你说给朕听的?”祁修年平静如水地动了动唇。
  “非也,罪臣句句发自肺腑。实不相瞒,舍妹与皇上的感情原本无需和亲,但舍妹希望罪臣戴罪立功,凭本族全力,稳固金锦国边疆领土,而微臣正是求之不得。”叶赫那拉・思浩不苟言笑禀告,他欠祁修年一份大人情,倘若能活下来,他会用余生守护边疆。
  皇帝在上,文武百官在听,条条有理,心意明确,话都说到这份上,百官不再提出异议,只等皇上最终定夺。
  一刻钟过去了,祁修年却还未表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叶思蕊,似乎有心将她生吞活剥了。
  叶思蕊心虚地吞了吞口水,根本不敢直视祁修年的双眸,额头也渗出细碎的汗珠。
  祁修年无奈一叹,双手环背起身:“朕……似乎只有接受和亲了。”
  叶思蕊楞了一秒,喜出望外地抬起头:“谢主隆恩!”
  五王爷见大局已定,风向顿转,带头溜须拍马:“皇上明鉴,恭喜皇上不但得一俏佳人,而且金锦国又得十万精兵强将,双喜临门啊,哈哈。”
  几位王爷率先跪地行礼,其余百名官员跟随祝福,此起彼伏的吉祥话贯穿于原本肃穆的金銮殿之上,不由感染上几分欢腾的喜气。
  “朕三日内将正式册封于你,自大婚之后,最好给朕收收你那野性子。”祁修年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叶思蕊抿唇甜笑:“民女谨遵圣旨。”
  虽然吱吱此举突兀,但不失为稳定江山社稷的好办法。今日金銮殿上这么一闹,倒省去他诸多麻烦,番外公主配皇帝,总比疯女嫁给皇帝来得体面。
  现在,顺理成章抱得美人归,他憋屈就憋屈吧,至少她此次是为了亲人留在自己身边,勉强也算甘愿入宫。倘若执意斩了叶赫那拉・思浩,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他就是拿这丫头没辙,每每被他气得快昏厥时,她立刻上前搀扶,还得假惺惺地说一句:皇上,谁气您了?我这给您报仇去!
  祁修年若有似无地扬起唇,随后起驾回宫,金色的阳光撒播在他精致的轮廓上,明亮璀璨。
  还是那句话,谁爱谁更多些,谁就输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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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皇后

  祁修年既然已默许了这门和亲。那么,叶赫那拉・思浩身为和亲使者便暂时获得自由。番邦来访者有专属的落脚地,所以叶思蕊在未授予册封之前,按规矩与哥哥住在宫外豪宅内。
  叶赫那拉・思浩此次侥幸不死,多亏了妹妹思蕊的急中生智,不过,叶赫那拉氏王族要嫁公主非同儿戏,可问题是,其一不知皇上定在哪日迎亲;其二册封头衔还不得而知。何况大批嫁妆抵达京城至少一月之上。
  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院中琢磨,可叶思蕊却事不关己地陪儿子玩耍。
  “妹,你猜皇上会给你册个何头衔?”
  “怎了?”
  “倘若是从一品贵妃,那嫁妆至少是八百头羊、八百匹良驹,还有十几箱子金银珠宝,倘若是从二品昭仪,就减半,哥得按规矩筹备,不能亏待了唯一的妹子。”
  叶思蕊揪住疯跑的祁静鸢,弯身抱起:“不用,给我来两头驴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堂堂公主出嫁岂能送,送驴?!”
  “娘,娘,你要嫁人了么?”祁静鸢拧起小眉头,他只知晓这几日吃得好穿得美,但娘说过,天上不掉馅饼,即便掉馅饼也让五大三粗的壮汉抢走了,所以这从天而降的锦衣玉食肯定有猫腻……他认真地审问道,“爹知晓么?”
  叶赫那拉・思浩爽朗大笑:“傻小子,你娘就是嫁给你爹。”
  祁静鸢对这位自称舅舅的彪悍男人依旧无好感,他怒了努嘴:“我跟我娘说话呢,乱插嘴的大人没礼貌!”
  叶赫那拉・思浩也不在意,从叶思蕊怀里抢过祁静鸢,扛于肩头给侄子当马骑,祁静鸢揪着他的头发,先是有点小紧张,而后觉得挺好玩,不由嘎嘎傻笑,哈喇子滴答亲舅舅一脑瓜。
  叶思蕊拿起蒲扇在一旁歇息,见这一大一小玩得开心,她也舒心了。
  “静鸢还记得那位在山顶救你的男人吗?”
  “记得吖……他说他叫祁修年。”祁静鸢一口啃在叶赫那拉・思浩的脑壳上。
  “你喜欢的那位老奶奶,就是祁修年的娘。”叶思蕊不知道这么讲孩子能不能理解,可父子俩到现在还没正式相认,祁修年反而不着急,似乎就等着儿子叫爹了。
  祁静鸢眉头再拧:“奶奶是祁修年的娘,吱吱是祁静鸢的娘,我们都姓祁,吱吱未管奶奶叫娘,嗯……哦!祁修年也得管吱吱叫娘!”
  噗!……叶思蕊一口凉茶喷出。
  叶赫那拉・思浩可捡着乐了,粗狂豪迈的笑声贯穿了庭院。
  “咳咳!够热闹的啊……”小路子一走进宅院便听院内吵杂,他今日可是奉旨前来,所以衣着华贵,身后亲兵两排,派头十足。
  叶赫那拉・思浩见宣旨的统领太监来了,即刻放下祁静鸢。小路子率先跪地给皇子行礼,祁静鸢似乎已习惯了别人对自己三叩九拜,还装模作样地“嗯……”了声。
  拜完小皇子之后,就是宣纸,所以小路子嘴角向下一撇,恢复一派高傲:“北番外叶赫那拉氏,思蕊公主上前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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