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追定你了》第34/67页


军医一踏入大厅,便让在厅里已经等得有些焦灼的将领们给团团围住。
“军医,如何?公主伤势严重吗?”
“公主可好了些?”
“公主的伤何时能够痊愈?”
全都是扯着他的袖子问羽怡然伤情的一票将领。军医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只好摆摆手道:“将军们,将军们,你们一下子问了老父这么多的问题,叫老夫如何作答?”
可怜已年届花甲的老军医出趟诊还要被年轻的将领们拉扯来,拉扯去。
“都别吵了。”仲羡厉声道。
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仲羡邀请老军医坐下,自己则拣了张他对面的雕木方椅落座,抬手命人倒了杯茶给军医。因忙了一阵而确实有些许口渴的老军医端起茶杯,一口灌了下去。待老军医喝完,用衣角拭去嘴角茶渍时,仲羡方才出声问道“情况到底如何了?”
“公主这伤,按说本已无碍的。偏不知怎地扯到了差不多已然痊愈的伤口,因而部分结痂的地方裂了开,导致血迹渗透出来,现已开了止血止痛的方子,只要近日公主按时按量服用药剂,静养个七八日,想是无碍。将军,这公主乃千金之躯,出入均有专人保护,怎会受如此严重的剑伤?”军医搁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道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他细瞧过公主的伤,这剑入肌理深处,可见当时必然血如泉涌。若不是当时及时地处理得当,后来又得以照顾精心,只怕早已魂归地府。
仲羡摇头,表示他也并不知情。“现在可方便人进去探望?”
老军医点了点头,“我已留了药方,又教了公主的婢女上药之法。军营里还有病人等着老夫前去诊治,老夫这就先行告退了。”老军医提了提挂在肩上的药箱的绳子,拱手告辞道。
“好。来人,送送老军医。”仲羡对着外头站岗的一位小卒喝道。自己起身前欲去看望羽怡然的伤势。
“贤侄可是去探望公主?老夫同你一起去吧。”谢诏廷叫住往偏厅厢房方向走的仲羡问道。
这公主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在他将军府出的事,但正由于洳儿那么一扯才导致公主伤口裂开,若是追究起来,他们谢家怕是难辞其咎啊!无论如何,得去看望下伤势才能稍稍放心些。
“嗯,也好。”仲羡转过身来站定,等候谢诏廷一同前去。这时却见齐令央朝这边走来。已听见仲羡和谢诏廷对话的齐令央略显疲惫地对着仲羡说道:“不用去了。羽儿喝了药沉沉睡去了。我留了映夏照看她。”
“血可止住了?”
“嗯。”
听闻公主好些了,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心下来。
端坐在太师椅上,齐令央开口道“没事了,今天为了迎接本王,也够劳师动众的了。你们且先退下吧。有事本王自会通知大家的。”
王爷都这么说了,大家自是不好再在将军府多做停留。辽远的边境之困算是解了,王爷和柳副将又均平安归来,着实可喜可贺的事情啊,他们可要回去好好庆祝一番呢。
待大家一一拱手作揖退下后,厅里只剩齐令央、仲羡以及这座将军府真正的主人谢诏廷父女。
鹰隼般的眼神始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谢洳儿不放。察觉到齐令央不善的眼光,谢洳儿慌忙躲在爹爹背后,这王爷的目光这可怖,好像要吃人似的。
谢诏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要护她周全,拱手拂袖以衣袂遮挡住齐令央射向谢洳儿的目光,谢诏廷向齐令央求情,“王爷,小女莽撞,是末将教导无方。末将在这里替她给您和公主赔个不是。”
“爹爹!”谢洳儿不满地扯着父亲的袖子,错又不全然在她。
谢诏廷拂去谢洳儿拉扯着她袖子的手,给谢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许她在任性撒娇。这开罪公主之事,可大可小的啊!
齐令央拂了拂衣袖,无意在这件事上追究,他不是暴戾乖张之人,这件事确实不能全怪谢洳儿,他只是心疼羽儿所受的疼痛才无法对她和颜悦色罢了。他留了映夏,自己来前厅是想知道辽远如今局势如何。清了清喉咙,齐令央开口问道“近日边境又有流兵肇事?”
已经做好各种最坏打算的谢诏廷,没想到王爷竟不打算追究,如此这般宽洪大量,有点反应不过来地愣了一下后立即恭敬地回话道:“已少了很多。相信用不了几日,龙吟君主自会派兵把在我辽远放肆的叛兵给全部捉拿回去。”
“嗯。”齐令央沉吟了下,看着站在他对面的谢诏廷问道:“朝廷可有旨意下来?”和龙吟纵横一事还算顺利,两国边境也日趋安定,当初派他和羡来辽远的原因已不成立,按理,应是把他们召回皇都的时候。
“并没有。”仲羡抢先一步作答。他也觉得奇怪。此次辽远危机顺利解除的奏折早已上交朝廷,怎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朝廷出了什么事吧?不可能的,不会的,那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统治的江山出事。仲羡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可能性。齐令央猜出仲羡心中的疑惑和焦虑,只是现下谢诏廷父女皆在,他不好相问。
继续问着朝廷相关信息,“可派了人去京中打探消息?”没有急着召胜利之师回京觐见,那姓奚的到底打什么主意?
仲羡颔首,面带忧虑地道:“派了。过几日应该就会有消息吧。”
等了数日,朝廷还未有任何旨意下达,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也音信全无。仲羡不禁担心起来,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
已是换季时节,地处偏北的辽远更早地感知到了秋意的来临。
庭院里的树叶也没有来时那么碧绿碧绿的了,从草原吹来的风开始带着些许凉意。
秋风秋雨愁杀人。仲羡凭栏远眺,天上白云依旧。这辽远的初秋倒是不下雨,他莫名地思念起都城入秋时总是秋雨绵绵的江南风情,以及那日烟雨里那人拥抱着他时的温度。
他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谢洳儿在他身后站了许久都不曾发现,直到谢洳儿娇声道“仲哥哥,你这是在担心那公主么?”她还在为那天两人拥抱的事情耿耿于怀。
狼狈地收回远眺的视线,明知道谢洳儿不可能洞穿他的心事,仲羡还是不由地面颊发烫,避开她质询的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扯开话题道:“洳儿怎么来了?”
仲羡这般反常,谢洳儿怎会看不出来。一心认为他和公主又私情的谢洳儿更加不依不挠地跺着脚追问道:“仲哥哥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那公主啊?”不然怎么自从公主来了以后他便失魂落魄的。
“咳咳~~什么?”仲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
“好了好了。我听见了。”仲羡也没那心思再听她说一遍,只是摆摆手道。“我说洳儿,这怎么可能呢。公主是王爷的妻子,这世间女子千万,我犯不着谁都不喜欢,偏偏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吧?”真是郁闷。
在谢洳儿的印象里,仲羡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何时用这般急躁的语气跟她讲过话,首先窜入她脑海里的问题便是仲哥哥是不是想娶她了?怎么来将军府这么久了都不见他对他们的婚姻提过只言片语,现下又对她这般疾言厉色。当下委屈地掉下眼泪来。
仲羡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哎,女人啊,果然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哭上了呢。
缺乏安慰女子的经验,更缺乏安慰在哭泣的女子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谢洳儿止住不哭,慌张之际眼角瞄到齐令央正往他们这里走来,手里似乎还拿了封信,仲羡松了口气,忙迎了上去,急急地问道“可是朝廷那边有消息了?”
正在拭眼泪的谢洳儿,见有外人来了,不好当着齐令央的面失仪,掩面哭着跑了出去。“不追?”齐令央扭头看着神情沮丧的仲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未婚妻。仲羡皱拢了好看的浓眉,“追上去也不晓得要说什么。”他没什么和女子相处的经验,军中都是大男人,大家直来直去的,哪有女子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事那般叫人费疑猜。
仲羡不想提,齐令央遂不再多言,将手里刚接到的从皇都送来的加急递给仲羡。“你打开来看看。”
仲羡接过,已有开封的印记。说明央已经打开来看过,于是他并不急着打开。先开口问道:“可是来自朝廷的动静?”若是来自朝廷的信件,他得做些心里准备才敢开启呵。
见齐令央摇了摇头,仲羡这才把信笺从信封中取出,大致上过目了一遍,脸色突变。

第五十二章 知或不知
王爷亲启:
自王爷动身前往辽远之日起,至今杳无音信。妾身不知王爷是否安好,军中事务是否繁多。原不敢滋扰,然近日身体略觉不适,经大夫诊断,喜脉。特此告悉。
日日盼君归
寥寥数语,意思却是再清楚明确不过。将折叠好的信笺交还至齐令央手中,仲羡表情忧虑,“公主不知?”
接过书信,齐令央把它装到袖子里后,双手负于背后,望着摇曳的翠竹,神请肃穆。如实相告道,“不敢让她知晓。”羽儿刚失去孩子未到一个月,如今若告知她悦儿已怀有他的骨肉……这不就等于在她的伤口里撒盐么?且他无法预料,她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会做何种反应,根本不敢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将这事告诉于她。
“纸包不住火。”
“知道。”他怎会不知。
“作何打算?”
“瞒一时是一时。”
……仲羡摇头表示不甚赞同。这瞒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啊,哪有不透风的墙。
环顾了下四周,确认周遭的确没人以后,齐令央才把他不能如实相告给羽怡然知晓的苦衷说给仲羡听。
其中包括前些日在龙吟的各种际遇。包括羽怡然背后的剑上是如何来的,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是如何失去他们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便已夭折的孩子。
仲羡听后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齐令央“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得了这口。别看羽儿在人前有说有笑,每回夜晚我悄悄地区她房里看她(因为羽怡然的伤还没好,自是不方便同塌而眠啦!)总能见到睡梦中的她眼角有泪,又不敢相问。她似乎总喜欢把伤痛埋在心底。不叫他人看见她的脆弱和难过。孩子失去后,她仅在得知消息时在我怀里哭倒过一回。之后,别说眼泪,悲伤都未叫我瞧见,犹自嘻嘻哈哈。羡,你知道吗?看着她故作的坚强,除了陪着她一起假装无事,我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叫我如何再敢提及这对于我们来说都十分伤心的事”他还未来得及感受当父亲的喜悦,就要经历丧子之痛,心不可能不痛。可是比起羽儿的难过,怕是不及她万分之一吧。
单手搭在齐令央肩头上,仲羡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真的爱上她了是不?”
“是。”他收回远眺的视线,与仲羡对望,坦白道。这事没什么好瞒的。何况他的事,从来不会瞒着羡。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齐令央正欲作答,忽听到有极轻极轻的惊呼声。很微弱,但练武的他还是听出来了。遂谨慎地收了声,严厉喝道:“谁躲在那里。”
“什么谁躲在那里?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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