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肉》第38/82页


  冯至蹙眉道:“什么偷偷摸摸的,我正大光明,我是你男朋友,有你家钥匙怎么了!”说着,一把抱住她亲了几口,又不顾她的追打自顾进了厨房,将两大袋的菜塞进了冰箱。
  周能插着腰让他交出钥匙,小脸已气得通红,冯至忍俊不禁,拽过她压向冰箱,捧起她的脸便吻了起来,直到气喘喘嘘嘘才松开她,说道:“我也把我家的钥匙给你,咱们交换!”
  拿她当小孩儿哄呢,周能不依不饶,又被他亲的出不了气儿,鼻头涩涩的直想掉泪。
  冯至毕竟要忙着工作,曹禺非竞地的最大对手便是杨启怀,这几日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他只能抽个空见见周能一解相思。
  余下几日他偶尔接送周能,或者登堂入室对她轻薄一番,他自觉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至今还没空与她外出约会,陪她太少,还恐她会生气。
  哪知周能早就不胜其扰,后悔时间都被他耽误了,还遭到沈国海的嘲笑。
  稿件校对的差不多了,沈国海检查了一下,又打趣周能:“我看你这几天效率很高啊,忙着约会?”
  周能恼道:“沈老师,你怎么老这样。”
  沈国海大笑,“逗你好玩儿啊,比我们家小宝有意思多了,可惜他们找着房子了,把小宝也带走了。”
  周能猜他是太过冷清了,年过六旬不见儿孙满堂,也就随意他时不时的嘲笑了。
  冯至拿着盒酱肉进了屋,喊道:“叔,我孝敬你来了。”
  周能见到酱肉,忙说道:“沈老师,这个就是我上回说要带来给你吃的,我爸爸亲手腌制的,很干净!”
  沈国海笑接过来,又赶了周能赶紧下班。
  上车后周能再次讨起了钥匙,冯至拍开她的手,没好气道:“成天见了你没一句好话,赶紧闭嘴。”
  周能气哼了一声,扭了头瞥向了窗外,又说:“你别老来接我了,我回去就几步路。”
  冯至恼她不领情,“真是白眼狼,我抽点儿时间我容易吗!”
  回了屋后他把周能箍进怀里,贴着她质问:“昨天就没想我?”
  周能摇了摇头,又想挣出来,冯至把她压着亲了几口,反复问道:“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周能无奈应声,冯至听了,心满意足深吻起来。
  甘宁泉打来电话时冯至正泡了杯咖啡出来,不知说了什么,周能蹙眉道:“哥,不用了,我和浩浩去就行了。”
  冯至一听见周能喊“哥”,心里滋味便怪异起来,潜藏的怒火被微微勾起,抱过周能便含住了她的耳朵,周能压着嗓音尖叫了一声,冯至吮了吮她的耳垂,问道:“甘宁泉?”
  甘宁泉已听到了他故意的问话,心中钝痛闪过,哑声道:“能能,到时候我陪你去,顺便可以和浩浩交好一下,晚上早点儿睡,记得锁好门。”说完,他便马上挂了电话。
  周能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声音,张颌着嘴连拒绝都来不及。
  冯至问道:“他找你什么事儿?”
  周能蹙了眉,抱怨道:“你刚才干嘛这样。”
  “我那儿样了啊,亲你?这样?”说着,冯至又往周能唇上一亲。
  周能拍开他,气道:“你故意的。”
  冯至笑了笑,“故意的怎么了,你不是故意找个男朋友来躲你哥的?还‘哥’呢,叫的多亲热!”
  周能听不出他话语里的酸味,只知道他满嘴讽刺,一时气红了脸,手上用劲儿将他推到了门口。
  冯至恨恨想着那日听墙角的情形,又想着周能转身便说“分手”,心头气苦酸涩和怨愤一拥而上,嗤骂自己竟这么惯着一个小丫头,叫她蹬鼻子上脸了,如此想着,他便沉了脸,挥开周能转身便走。
  昏天黑地的工作了两日,冯至想冷却一下这番从未有过的情绪,曹禺非见了他的黑脸,也不敢对他说自己这几日想到的主意,拿着文件悻悻的出了办公室,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寻了个角落打电话。
  冯至坐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抚了抚额,盯着一声不响的手机看了片刻,便拨通了沈国海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后问道:“能能还在忙?”
  沈国海讶异道:“咦,她出远门了,你不知道?”
  冯至听完沈国海的叙述,笑着挂了电话,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叹了口气,认命的拨打了周能的号码。
  周能正忐忑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姜昊铁青着脸瞪着甘宁泉,机场广播已提示前往四川的航班快要出发了,手机响起时她看也不看便按断了,姜昊说道:“我买了火车票了,飞机你们自己坐!”
  周能抱住他的胳膊小声哀求:“你别这样,就坐个飞机而已,我们上去了再说好不好?”
  甘宁泉也含笑说了几句,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昊再厌恶甘家,也拗不过周能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不甘愿的随他们上了飞机。
  那头冯至再拨过去,手机已呈关机状态,他忍怒捏了捏拳,咬牙切齿道:“回来有你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十指很痛,从昨晚开始的,不知道是不是打字打太多了,敲不动键盘了,我去泡泡热水,如果明天还痛……我要哭死了!


  ☆、39

  傍晚时分三人才下了飞机,又打车前往车站附近的旅店办理登记入住,旅店不提供餐饮,他们放下行李后便去了隔壁的餐馆。
  周能多年未吃到正宗的川菜,熟悉的辣油和汤锅呈现眼前,她食指大动,朵颐自顾,也不理会那二人营造的尴尬气氛。
  甘宁泉在旁斟茶递水,又让周能吃慢些,见她尽往铺满辣椒的菜上动筷,连连挡了好几回。
  回到房间后周能立刻挺尸不动,瞪眼盯着天花板,片刻后打了一个饱嗝,突然想起了酱肉的香味,她砸砸嘴,摸着肚子翻身滚了两圈。
  手机一开机便暴躁得震动不停,周能愣眼看着三十九个未接电话,手一抖,险些摔了。她蹙眉纠结一阵,又扯过被子埋了进去,黑暗里仿佛能见到冯至怒气冲冲的喊她“白眼狼”。
  甘宁泉敲门进来,说道:“我爸已经和姑父商量过了,这事儿暂时能瞒着你妈。”
  周能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终于松了口气。来前她本约了姜昊火车站见面,谁知甘宁泉追了电话过来,说已有记者寻上了门,恰好周母当时不在家中,周父接待后又拒绝了采访的要求。甘宁泉不放心他二人单独上路,周能也觉得有他在旁才较安心,不过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他的随行要求。
  周能说道:“我那天看了新闻,还想着应该不会采访我们家,可是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谁知道真的找上门了,按理应该找当年被采访过的对象才合理啊!”
  甘宁泉笑了笑,将她蓬起的头发捋了几下,“有个事儿你一直不知道,当年电视台本来想着重报道你家的事情,不过你妈那时身体不好,我爸托关系压了下去。”
  周能不解,“为什么要选我们家?”
  甘宁泉思忖道:“当年拐走了那么多孩子,你的例子却是最典型最特别的,法律,道德,以及亲情,这些结合起来,就是最好的话题。”
  周能听罢,一时沉重,垂了头恹恹的“哦”了一声,思绪飘向了十五年前的暴雨天,两车的记者停驻在村子里,她躲在雨幕下看到村头那户人家亲人相拥的感人画面,身后是潮湿破损的阴暗房屋,母亲的哭声和男女老少的喋喋话语游荡在淅沥雨中,眼前渐渐模糊。
  甘宁泉搂了她入怀,心口上的疤痕再次裂开,哑声道:“对不起,能能。”
  周能埋在他怀里,哽咽如儿时无数次的模样,“哥哥,我想妈妈了。”
  甘宁泉收紧双臂,抚着她的头说:“嗯,明天就能去看她了,不哭了。”
  周能小声泣着,泪珠涟涟落下,沾湿了甘宁泉的胸口,也让他的疤痕反复阖裂,撕痛难忍。他手上又收紧几分,日夜思念的小姑娘此刻就在他怀里,依赖似雏鸟,离不开他,脑海中那个拔翅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贴上她的额头,唇抵间泪眼朦胧。
  哄了周能睡下后,甘宁泉回了隔壁,姜昊贴在窗口,嘈杂的车流喧哗声搅平了他的锥痛。
  甘宁泉问道:“多久没回来了?”
  姜昊想了想,记忆停留在初三那年,满山的红绿间立着几座枯坟,母亲躺着的地方最为杂乱。“最后一次回来是初三,跟舅舅来喝喜酒。”
  甘宁泉凝着面前已长成的大男孩,轮廓中已没了幼时的稚嫩模样,棱角坚毅成熟,像是历经了风吹打磨,思量片刻,他说道:“能能身体不好,我怕她情绪波动会太大,你明天照顾一下她。”
  姜昊沉默了一下,冷哼道:“她是我姐,不用你说。”
  第二日天空作美,艳阳高照于晴空,三人转车后兜兜停停,儿时熟悉的地方如今已变了模样。
  周能沁了一层薄汗,伸袖抹了抹,望着面前的景象怔然许久。姜昊指向一处二层小楼,说道:“那块地本来是我们家的,后来舅舅卖了出去。前几年地震后这里的房子也塌了大半,现在真的一点儿也认不出来了,我初三那会儿来的时候,这儿还和以前差不多。”
  周能怔怔点头,行到了一家杂货店门口,几人买了一些香烛纸钱。从前的山头无人管理,家中亲人离世后多半葬在村中的小山丘上,如今镇上统一规划,镇子里有专门的殡仪馆火葬场,还有供奉仙人的小山,因此村里的小山丘荒废了下来,山路仍如十几年前坑洼不平。
  三人走走停停,姜昊依着记忆领路,午时才找到了埋在一片杂草中的坟墓,春日的雨丝朝气并没有优待这里,枯枝烂叶遍落一地,焉焉的丛中隐约露出坟墓一角。
  彼时冯至正坐在沈志宏的办公室里,公安厅内身着制服的男男女女异常忙碌,有属下进来报告说:“记者已经等在会客室了。”
  沈志宏指了个人过去招待,办公室立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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