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故里》第20/135页
石康心下一惊,看向炎上。炎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五哥在哪里落脚?有空我去拜访他。若你不方便说,只当我没问。”
简伟回答道,“五殿下交代臣,说九殿下绝顶聪明,若是问起,就不必隐瞒。殿下现在雾柳镇,调查严凤凰和秋水宫的事情。”
炎上的眼睛荡漾起一层波光,“五哥什么时候对江湖也这么感兴趣了?我以为他只对花和剑有兴趣。简伟,你虽然是五哥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一向耿直,烦你带一句话给五哥,就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走吧。”
简伟不是很明白,“殿下要放臣走?”
石康说,“简都尉把话带回去,以五王爷的聪明,自然能知道我家王爷说的是什么。”
简伟行礼,“是,臣一定带到。”
石康又问,“简伟,六王来了没有?”
简伟回答,“回禀大人,六王还在红都,潜心研究佛学,临行前,下官去拜访过。但是六王的人马有没有插手这件事情,下官就不知道了。”
炎上微微一笑,石康推着他,两人的身影很快没入夜色里。
简伟看他们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后背已经全部被汗湿。早就听闻石康的功夫独步天下,连那号称朝廷第一高手的九门提督冠一泓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想不到仅仅十招,自己就被他制伏,还看不出来他是怎么出的招,真是可怕。这九殿下身边的人,一个霹雳霸王石安,一个笑面罗刹石康,哪一个都惹不起,更不要说,那深藏不露的九殿下了……。
炎上刚到书房不久,就有派去探查顾月池的人回来禀报。“爷,查到顾月池被带到了雾柳镇的金香楼中,带走他的人是九门提督冠一泓。属下还查到,那个顾小九也在金香楼中。金香楼似乎是秋水宫的一个据点。”
炎上沉声看着手中的书,禀报的人抬头,不解地叫了一声,“爷?”
他好像没有听见,完全被手中的书吸引,嘴角犹如铺开的日光,渐渐地弯成了一泓清流。
禀报的人不敢再看。这位主子虽然性子温和,从来不怎么发脾气,但那心思百转千回,不是他身边的人,永远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小小的一桩江湖公案,竟然牵连这么广……”炎上似在自言自语,目光仍盯着手中的书,而后慢慢地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问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回爷,明日十五。”
“十五……好了,你下去吧。”
“是!”来禀报的人抹了抹额头的汗,俯身退了出去。
六月十五日,是一个注定要载入红国史册的日子。这一日,九王与容相三女容初云大婚,举国同庆。
红都,是花跟红的海洋。这一日大早,各商家纷纷开铺做生意,一来是招揽顾客,二来,是趁早占个高处,好看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有地段比较好的酒楼食肆,早在前几日,座位就被抢购一空,看官们早早地到预定的地方聊天,没有订到位置的就索性站在街道的两边。
婚礼虽没开始,场面却已是热火朝天。
“你们说,新娘子的花轿会是多漂亮啊?九王也会经过么?”
一听有人说九王,立刻有年轻的姑娘们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九王也会出现吗?真的?!”
“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来看他的,希望老天爷不要让我失望!”有人对着天拜了拜。
“上次千里迢迢去法华山,就是想见他一面,结果守卫得那么严实,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真是气死我了!”有人愤愤。
听几个姑娘说得热烈,一个白面书生也插了进来,“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个容初云小姐想嫁的是五王,不是九王呢。”
“真的吗?”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过去,纷纷打探起来,“快说说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了。初云小姐,本来是养在深闺人不知的,结果呢,那五王风流成性,夜探相府与她一见钟情,二人私定终身,然而后来圣旨一下,活活地拆散了一对鸳鸯啊……”书生说得声情并茂,把听的人唬得一愣一愣,只有站在人堆外的一个黄衫男子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相府又不是街市,岂容人说进就进,再说了,以容相的为人,断不会容忍自己的女儿作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书生休得胡言。”
那书生被他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却也没有反驳,围在他身边的人悻悻地各自散去。
第十四回 九重宫阙
吉时未到,皇宫的南正门打开,先是装备精良的近卫军骑着清一色的高头大马鱼贯而出,清理街道,而后一位宦官装扮的人捧着圣旨,骑着挂红绸的良驹,缓缓出来。待到指定的位置站好,那宦官高举圣旨,喊一声,“跪!”城楼上下所有人连忙跪到地上,三呼万岁。
只听那宦官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容大概是冗长的溢美之词,肚里没有墨水的平头百姓怎么都听不明白,好在最后一句,“普天同庆三日,钦此。”众人是都听明白了,接着又是三声万岁,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此时,城楼上响起了苍劲有力的“咚咚咚”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盔甲的士兵,抡着膀子敲一面大鼓,鼓面震动,男儿健硕的身姿勃发出自然的力量感。十下鼓声之后,南宫门的三处大门都打开,先是左右两边手持如意和吉祥宫灯的盛装宫女俨如瑶台仙娥,婀娜蜿蜒而出,再然后是正门走出两列吹拉的乐官,各个皆气度不凡,恰似琼宴众仙。最后,一骑青骢跃出,马上挂着大红绸,马上的锦衣青年抱拳向两边致意,最先出来的那宦官和近卫军都跟在了他的身后。
众人仔细一看,马上青年的衣装虽然华丽,却不郑重,不像是新郎的礼服,待浩浩荡荡的队伍过去之后,街边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那好像不是九王爷吧?”
“可是他是从宫里出来的,不是九王爷又是谁啊?他去的方向是容相的府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