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第1/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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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
作者:屠格涅夫

内容简介: 巴扎罗夫代表了19世纪60年代的年轻一代——激进的平民知识分子。而巴威尔和尼古拉则代表了保守的自由主义贵族的老一代人。当然,在对待年轻人的态度上,父辈中的人们态度各有不同,尼古拉比较温和,希望理解子辈,想跟上时代,只是不太成功。巴威尔则固执己见,信奉贵族自由主义,对年轻人的反叛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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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怎么,彼得,还没影儿吗?”问这话的是位四十来岁的老爷。他没戴帽,裹件蒙尘的大衣,穿一条方格眼儿的裤子,一八五九年五月二十日那一天从xx大道旁的马车店里走出来,站到门口低矮的台阶上,问他的仆人。仆人是个年轻小伙,大脸盘,下巴处刚生出浅『色』的茸『毛』,瞪着一双颜『色』浑浊的小眼。

仆人的一切,包括耳根上的青玉环子,颜『色』深浅不等、涂了油的头发和那恭敬从命的模样儿,一句话,都显示出他属于受过新法教育的一代。他顺着主人的意思,瞧了瞧大道,禀报道:“是的,还没影儿。”

“没见影儿?”老爷又问。

“没见,”仆人答道。

老爷叹了口气,坐到『露』椅上。趁他收腿坐着、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沉思的时候,且让我给读者作些介绍。

他姓基尔萨诺夫,名和父名叫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离这马车店十五俄里1有他一个蓄有二百农奴的很不错的庄园,或者如他所说,自从把土地分租给农民以后,办了个二千俄亩的“农场”。他父亲是位曾参加过一八一二年战争2的将军,粗通文墨,是那种虽则粗鲁却不狠毒的俄罗斯人,碌碌戎马一生,起初指挥一个旅,后来指挥一个师,常驻外省,由于他那官阶,在驻地倒也有点儿名望。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生在俄罗斯南方,同他哥哥帕维尔(下文将要提及)一样,十四岁前是在家中受的教育,处于平庸的家庭教师、举止放肆却善奉迎拍马的副官和团队司令部属僚的簇拥之中。他母亲娘家姓科利亚津,闺名agathe3,成为将军夫人之后,便称作阿加福克利娅-库兹米尼什娜-基尔萨诺娃。这位“官太太”戴华丽的小帽,穿窸窣响的锦缎,在教堂里做弥撒时总是第一个抢上前去吻十字架,说话大声大气而且没完没了,早上让孩子吻手问安,睡前她向孩子祝福道别,一句话,日子过得称心如意。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虽为将门之子,不单缺少应有的虎气,而且还得了个“胆小鬼”浑名。本来,他应该像他哥哥帕维尔那样参军从戎,但就在任命到达的那一天跌伤了腿,从而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落成个“跛脚”。父亲见没指望,便让他改走仕途。十八岁刚满,送他去彼得堡上了大学。恰好他哥哥此时当上了近卫团的军官,于是年轻的兄弟俩合租一套房,在他们堂舅伊利亚-科利亚津,当时的一位显贵的照拂下生活。父亲把他们安顿好后回到他的师团和他夫人那里,难得给他们写信,即使写信,四开灰报纸上也是文书代笔的斗大字体,只在信的末了才签上“彼奥得-基尔萨诺夫少将”并在签字的四周添上“蔓叶花笔”。一八三五年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作为学士从大学毕业,同年基尔萨诺夫将军因他的队伍检阅成绩不佳被解职,遂偕夫人来彼得堡居住。他本打算在塔夫里斯基花园附近租幢房子,并且加入英国俱乐部4,不料突然中风,离世而去。阿加福克利娅-库兹米尼什娜哪受得了在首都寂寞孤居闭门谢客的生活,不久也继之过世。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当双亲健在时即违背二老心愿,爱上了房东——公务员普列波洛温斯基的女儿。这是一位所谓“思想开通”的漂亮小姐,常常研读杂志中“科学栏目”的严肃文章。服丧一满,他便和玛丽娅结了婚,舍弃父亲为他谋到的御产司官职,过起了幸福生活。他们先是住在林学院附近的一幢别墅里,后来搬到市内,租下一套住房,小巧舒适,有干净的楼梯,清凉的客厅。最后两口儿迁到乡下,自此在乡间长住。在那里,他们的儿子阿尔卡季出生了。伉俪生活温馨而宁静,形影相随,一同弹钢琴,一同唱歌。女主人种花饲禽,男主人从事农务或打猎消遣,阿尔卡季则在温馨而宁静的气氛中成长。十年光阴转瞬即逝,一八四七年基尔萨诺夫的妻子故世,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几个星期平添不少白发,于是打算出国——哪怕散个心也好!……然而继之而来的是一八四八年5,有什么办法呢?只得返回乡居。他很长一个时期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余,关心起了农业。五五年,他领儿子去上学,嗣后接连三个冬天都在彼得堡陪伴儿子而不去任何地方,并且尽可能地跟阿尔卡季的年轻同学接近。最两一个冬天他没能去成,所以我们在一八五九年五月才见到他,他正在等待和他一样获得学士学位的儿子归来。

其时他身子已经发福,头发已经霜白,腰干也有点儿佝偻了。

1一俄里等于一-○四公里。

2指拿破仑入侵俄罗斯、火烧莫斯科那次战争。

3法语:阿加特。

4这是富翁、世袭地主、大官僚才能够加入的俱乐部。

5一八四八年法国发生二月革命和六月革命。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出于恐惧,采取了种种防范措施,其中之一,便是禁止国民出境。

仆人也许是出于礼貌,或是不愿在老爷跟前惹眼,走进门洞抽他的烟管去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垂着头,在看那几级破旧的台阶。台阶上一只圆鼓鼓的花斑雏鸡迈着嫩黄爪子神气地来回踱步,而在台阶扶手上,蜷缩着的一只脏猫正对它虎视眈眈。阳光灼人。从马车店的半暗过道里飘来新烤的燕麦面包香味。我们的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想得入了神,“儿子……学士……阿尔卡季”一再在头脑里回旋。他企图想点儿别的,但思念之情硬是萦绕不散。他不由记起了亡妻……“可惜没能等到这一天!”他哀伤地自言自语……一只肥胖的瓦灰『色』鸽子飞到大道上,又匆匆地走到水井旁的洼塘里喝水。正当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转眼看它那会儿,耳里听到了驶近的车轮声音……

仆人钻出门洞向老爷禀报:“一定是少爷来了。”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立刻站起来朝那大道望去。大道上出现了一部三匹驿站马拉的四轮马车,而在马车的窗口,可看见大学生制帽的帽圈和他亲爱的儿子的熟悉脸庞……“阿尔卡季!阿尔卡季!”基尔萨诺夫高叫着,舞动双手,急忙向前奔去……没一会儿他的嘴唇便已贴在蒙满尘埃的、晒得黑黝黝的年轻学士的脸颊上了。



第一卷 第二章

“让我先拍去身上的尘土吧,爸爸……”阿尔卡季一面回抱他父亲,一面高兴地说。由于旅途劳顿,声音带点儿嘎哑,但依然像年轻人说话那样响亮。

“没关系,”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带着慈祥的笑容回答,并用手掸去儿子制服上衣和他自己大衣上的蒙尘。“让我好好瞧瞧,好好瞧瞧,”他挪到一边端详着儿子说,旋又急步向马车店走去,口里催促道:“把马牵到这儿来,把马牵到这儿来,快!”

似乎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比他儿子更加激动,他像慌了神一般不知所措。阿尔卡季忙制止他:“爸爸,且让我向你介绍我的好朋友巴扎罗夫,就是在信中常提到的那位。他居然赏光,同意来我们家作客。”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赶紧回过身,走近刚从马车上下来、穿件带穗子宽大长袍的高个子客人,紧紧握住对方迟迟伸出的晒红了的手说:“我由衷地高兴和感激您的光临,我希望……敢问您的大名和父名?……”

“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巴扎罗夫不慌不忙地回答,神『色』自然,随又翻下外套领子,为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展示他的整个儿脸膛。那是张瘦长脸儿,前额宽阔,鼻子上平下尖,一双绿莹莹的大眼,淡茶『色』的连鬓胡子和安详的微笑莫不显『露』着他的自信和聪慧。

“亲爱的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希望在寒舍不至于感到寂寞,”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继续说道。

巴扎罗夫抬抬帽子,而嘴唇只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长有一头深黄『色』的浓密头发,但仍掩藏不了他那突起的圆圆的额头。

“这么说,阿尔卡季,”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问他的儿子,“现在就吩咐套车呢,还是先让你们休息会儿?”

“回家休息吧,亲爱的爸爸,吩咐套车好了。”

“这就去办,这就去办,”父亲连忙说。“喂,彼得,你听见了吗?去安排吧,要快,老弟。”

受过新法教育的仆人并不走上前去吻少爷的手,而只是从远处打了一躬,便消失在大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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