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第47/64页



巴扎罗夫本当站着迎接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此时坐到桌子角上,抱起双手。

“我的观点是,”他答道,“从理论上说是一回事。”

“这就是说,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无论理论上对决斗持何种态度,但在实践中您绝不允许对您的侮辱,除非别人使您得到满意?”

“您完全猜出了我的想法。”

“非常好,先生,听到您这话我深感愉快,您的话使我免去了种种猜测……”

“您是想说:免除了犹豫。”

“反正一样,先生。我只希望您理解就行,我……并非愚妄之辈,您的话使我避免了令人不快的举动,我决定:要跟您决斗。”

巴扎罗夫瞪大眼睛。

“跟我?”

“非您不可。”

“敢问:为了什么?”

“我本可以奉告原因,”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但我认为缄口不谈为妙。您与我意气不投,您在这里是多余的,我容忍不了,我鄙视您,如果这些还不够……”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目『露』凶光……巴扎罗夫也一样。

“很好,先生,”巴扎罗夫说,“不需更多的解释了。您忽然想在我身上试试您的骑士精神,我也本可以不给您这样的愉快,但,就照您说的办吧!”

“非常感谢,”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我得以实现我的希望,接受我的挑战而不需要我动用激烈的手段了。”

“如果不用隐喻,就是说用这手杖?”巴扎罗夫问,“完全正确,您毋庸采取这种方式来侮辱我,用这方式不是没有危险的,您尽可保持您的绅士风度……我同样以绅士风度接受您的挑战。”

“很好,”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罢把手杖放到墙角里。

“现在来谈谈我们决斗的条件,不过,我首先想了解您的意见,您是否认为要有一场形式上的争吵,以作为我挑战的借口?”

“不,可以免掉不必要的形式。”

“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我认为没有必要阐明我们此次冲突的缘由。我俩水火不容,还用得着多说吗?”

“还用得着多说吗?”巴扎罗夫以嘲讽的语气回敬同样的话。

“至于决斗的具体条件,因为无从找公证人――上哪儿去找?”

“是呀,上哪儿去找?”

“因此,我荣幸地向阁下提出如下建议:决斗在明日一早进行,例如,可以定在六点钟,小林子后面,用手枪,相距十步……”

“十步?这样的距离打不死人,只能留下遗恨。”

“也可以八步,”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改口道。

“可以,为什么不!”

“每人『射』击两次,每人口袋里准备一张绝命书以避免口舌,就说咎由自取。”

“对于这一项我不完全同意,”巴扎罗夫说,“这带有点儿法国小说的味儿,不像是真的了。”

“可能如此。但您是否同意,犯了谋杀嫌疑,是不愉快的?”

“同意。不过,有办法避免此类可悲的责难,没有公证人,却可以有目击者。”

“谁呢,敢问?”

“彼得。”

“哪个彼得?”

“令弟的跟班。他屹立于现代文明的峰颠,在此种情况下定能尽他的科朱里福1。”

当前:第47/6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