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35/95页
画面变了,屏幕上出现了海峡上空的天气情况和一架皇家海军的直升飞机,飞机显然在进行搜索。画面又变为米勒被带出伦敦中央刑事法院的存档录像片。他在上警车前回头看了下镜头。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他的目光也一直射进约翰・帕特里克・瑞安的心里。
“呵,我的上帝……”杰克喃喃地说道。
10、阴谋与威胁
“别老责备自己了,吉米。”墨里说:“鲍勃会好的,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当然??。”欧文斯苦涩地嘲讽道:“他甚至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可以重新学习走路哩。可是其他的人又怎么办呢,丹?五个好样的警察被打死了,四个平民也同时遭了毒手。”
“也许恐怖分子中也有被打死的。”墨里补充了一句。
“你和我一样都不相信会有那种事。”
纯粹出于巧合,一艘皇家海军扫雷艇在英吉利海峡用声纳搜索时在海底发现了个可疑的物体。他们立即放下录像机去确认是个什么东西。录像上显示出一只十米长的佐提亚克型的充气小艇的残骸,上面有两台一百马力的引擎。显然是由于油箱附近发生爆炸而导致小艇下沉的。但是艇上没有乘过这搜小艇的人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武器。艇长觉得这个发现很重要,立即报告了上司。现在一支打捞队已经准备出发把它打捞上来。
“我想有可能是他们中有人不慎引起了爆炸,结果这帮坏蛋都葬身海底了……。”
“尸体呢?”
“让鱼吃了。”墨里得意地笑了笑,“这个结局不坏吧?”
“你想得太美了,丹。你愿意出多少钱押在你的这个动入的设想上呢?”欧文斯现在没有幽默的劲头。墨里看得出这个反恐怖活动处的头头仍旧把这次失败完全看成是他个人的失误。
“我可没那么多钱来打这个赌。”这位联邦调查局的代表承认,“那末你认为有艘船把他们接走了?”
“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当时那附近有九条商船,都有参与这个事件的可能。我们有这些船只的名单。”
墨里也有这张单子。而且他已经把这张单子呈报到华盛顿了。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将对这些船只进行调查,“他们为什么不把小艇也带走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万一他们在收回小艇时被我们的直升飞机发现,难道就不怕吗?也可能当时天气太坏,收回小艇太困难。也可能仅仅是为了省事。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对吗?”
“海军准备什么时候把小艇捞起来?”
“天气不变的话,后天动手。”欧文斯回答。这倒是个好消息。小艇就是一个物证。一般来讲世界上的商品都有商标和产品序号,在某个地方还能找到买卖凭证。许多成功的案例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往往一张普通的发票给最危险的罪犯定下了罪。从录像上看得出小艇上的引擎很象美国产的麦克利型。联邦调查局已经接到命令,一等引擎号码搞到手,立即顺藤模瓜追查到底。墨里已经作了调查,了解到麦克利引擎在世界各地都很畅销。这样一来,调查难度就更大。但这总归是条有价值的线索,比没有强得多。伦敦警察厅和联邦调查局积累的资料就是为这种调查提供服务的。
“关于泄密事件调查有进展吗?”墨里问。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他最好保佑我们找不到他。”欧文斯不动声色地说。当时确实没估计到会泄密。一共有三十一个人知道囚犯转移的时间和路线,其中五人已经死了――包括警车司机,他事先也不知道。这样一来还剩下二十六个人。包括反恐怖活动处的几名工作人员,伦敦警察厅的两位高级官员,内务部的十名官员,军情五处,安全局和其他几个机构里,还有几个人。他们都经过审查,有权接触最高机密。倒不是不相信这种审查,欧文斯想,但是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个混蛋泄漏了机密。
而且这次情况更特殊。这是背叛――比背叛还要可恶――直到上星期欧文斯还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出卖这项机密的人一定也参与了袭击王室成员的那次阴谋。把关系到国家安危的机密出卖给外国人已经是罪恶滔天了,而蓄意谋害王室成员简直使欧文斯不可理解。这种背叛并不是精神病患者的无知行为,而是某个有知识善于伪装的人于的。这个人出卖了他的人格和国格。在英国历史上,这样的人曾经被酷刑处死。欧文斯并不以此自豪,但现在他明白了当时人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对叛徒的痛恨很容易使人们采取激烈的行动。英国王室在很多场合下是联合王国的象征,受到人民衷心地爱戴。但是某个坏蛋,也许是个非常接近王室的人,很愿意把他们出卖给一小撮恐怖分子。欧文斯要抓住这个家伙,要将他处以死刑,要亲眼目睹处死这个坏蛋。对这样的坏蛋还能有别的惩罚吗?
欧文斯痛快淋漓地想了一会儿。职业的使命感又使他回到现实中来。巴望这个坏蛋死掉并不能帮助他识破这个叛徒。抓到这个家伙才是他的工作――需要进行辛勤、细致、周密的侦查。欧文斯知道该怎么干。他和他的能干的部下们不获胜利是决不罢休的,对此他们毫不怀疑。
“现在有两个突破口,吉米。”墨里看出了朋友的心事。他俩很容易互相理解。他们都办过很棘手的案子。其实世界各国干警察这一行的都差不多。
“确实如此。”欧文斯说,几乎要笑了,“他们不该迫不及待地要情报。他们应该努力保住内线。现在我们可以把知道那天下午亲王行车路线的人的名单和知道年轻的米勒先生要转移到莱明顿去的人的名单进行比较。”
“还得包括有关的电话接线员,”墨里提醒道:“那些偶然听到的秘书相同事,以及在泛泛的谈话中可能打听到这件事的男朋友或女朋友。”
“丹,感谢你的理解和支持,人在这种时候特别需要帮助。”欧文斯走到墨里的柜子那儿看到了一瓶威士忌――这还是圣诞节的礼物,除夕之夜没打开喝过。
欧文斯倒了两杯酒。高兴地看到达个美国人终于象英国人那样得体地喝咸士忌了。一年来欧文斯尽力使墨里改掉喝什么都要加冰的习惯。在纯麦芽酿造的苏格兰成士忌里加冰太没有男子汉气魄了。他又皱起眉头想起另一件事,‘他们为什么这样不借一切地营救肖恩・米勒呢?”
墨里伸展了一下手臂,“也许他们有我们还没想到的重要的理由?也许是害怕我们从他嘴里掏出口供?也许只是为了保持他们的常胜纪录?但是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欧文斯点点头。除了伦敦警察厅和联邦调查局工作上的密切配合外,欧文斯还很欣赏墨里的个人见解。尽管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官,但墨里总有自己独到之处。
欧文斯盯着手里的酒杯,又皱起了眉头,“鲍勃是个精明的小伙子,上帝,希望能把他医好,让他重返岗位。”
“如果医不好的话,可以让他在办公室里工作。”欧文斯断然地说:“他干这一行很会动脑筋――失去他太可惜了。嗯,我得走了。丹,除夕之夜,我们为了什么干杯呢?”
“这还用说吗,祝侦查工作圆满成功。你会抓住他们的内线的,吉米。他会供出你需要的情报。”墨里举起酒杯,“祝破案成功。”
“干杯。”两人一起干了杯。
“吉米,你得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一晚。让脑袋放一放假,明天会更好使。”
欧文斯笑了笑。‘我尽力而为。”他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还有件事,那天从那儿回来时想到的。这些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什么禁令都不放在眼里,是吗?”
“确实是这样。”墨里回答,锁好了文件。
他们相互握手道贺,“也祝你新年快乐,欧文斯,向艾米莉问好。”
丹送他到了门口,关上了门。转身检查了一下所有的机密文件是否都已锁好。现在是六点差一刻――他看了看表――外面已经漆黑了。
“吉米,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他朝着黑暗问道。他坐回到转椅里。迄今为止,爱尔兰的恐怖组织从未在美国活动过。的确,他们在波士顿和纽约的爱尔兰人居住区和会馆筹集经费,作关于想象中的自由统一的爱尔兰的蛊惑人心的演说――只字不提他们是左翼极端分子,想把爱尔兰变成又一个古巴。因为他们知道爱尔兰籍的美国人对此并不欣赏。他们还走私军火,不过这大多已是过去的事了。因为目前,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和爱尔兰民族解放阵线可以在公开的国际市场买到大部分需要武器。有的报告认为他们的一些成员在苏联的训练营受过训――但从卫星转播的照片上无法辨认一个人的国籍,也看不出容貌。由于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无法把这些情况透露给新闻界。利比亚、叙利亚和黎巴嫩的一些训练营地的情况也是如此。只知道有些白人在那儿受训――但到底是些什么人呢?情报部门也确定不下来。而且欧洲的恐怖分子有他们的特点。被捕的阿拉伯人比较容易招供。但是要让被捕的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爱尔兰民族解放阵线、西德的红军派。法国的直接行动组织的成员开口却非常困难。这是两种文化的差异。欧洲的恐怖分子确信抓他们的人不愿意――或者是不能够――用目前在中东盛行的那种方法来审讯他们。因为他们是在民主制度下长大的,清楚地知道他们想推翻的这种制度的弱点。
但是说到底爱尔兰共和军相时派和爱尔兰民族解放阵线并没有在美国搞过恐怖活动,一次也没有,从来没有道。
但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在打破禁令方面是毫无顾忌的。其他人都把王室看做神圣而不可亵渎的,他们却策划了那次袭击。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墨里问出了声。谁都不知道。
墨里知道,吉米就是为这个问题在烦恼,想要搞清其中的原因。恐怖分子尽管肆无忌惮,但按他们自己的逻辑来讲却是合理的。尽管局外人觉得他们的逻辑是多么荒谬。临时派和民族解放阵线就是这样的。他们甚至公开宣布了他们的准则。而且事实上,他们的宣言和行动确实是一致的。他们要搅得北爱尔兰无法统治,最终使不列颠人由于无法忍受而不得不离开爱尔兰。他们的目标是维持一种低水准的、搅混水的冲突,直到英国人离开。这种逻辑从理论上来看,并非毫无道理。
但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从来不暴露他们的目的。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连自己想实现的目标都要保密?真见鬼,这个恐怖组织存在的原因竟然是个秘密――而且它是个正在活动的组织。它又是怎样掩盖住它的目的呢?没有理由是不可能的,墨里提醒自己。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不可能一方面卓有成效地搞恐怖活动,一方面却是无目标的盲目行动。
“真该死!”答案似乎近在咫尺,墨里隐约地感到它的存在,却又若即若离。他希望欧文斯还没走,他们可以一起探讨,也许就能得出个合乎逻辑的答案。不,不是也许,他们会找到答案的。它就在那里,伸手可及了。
我敢打赌欧文斯已经知道答案了,墨里想。
“真是个鬼地方。”肖恩・米勒说。日落的景色非常壮丽,象在海上一样。天空格外的明净,沙丘在远处勾画出一条波浪形的地平线,夕阳正从地平线上滑下去。这里的气温变化非常大,中午达到华氏九十二度,当地人说这还算是凉快的。现在太阳下山了,吹起了凉风,气温很快地降到了冰点。因为沙存不住热量,在干燥的空气中,热量很快地辐射到星空中去了。
米勒感到很累。他在这儿重新接受训练。他已经有两个月没碰过武器了。反应迟钝了,枪法生疏了,身体状况也差了。令人吃惊的是,监狱的伙食反而使他的体重增加了几磅。但是不出一个星期这几磅肉又会掉了的,沙漠是减肥的好地方。象大多数生长在高纬度的人一样,米勒也受不了这儿的气候。训练使他口干舌燥,天气太热又吃不下饭,他只有靠喝水和消耗体内的脂肪来维持。在这儿他比在任何地方都消瘦和结实,但他并不因此而喜欢这个地方。
他们还有四个人在这儿。营救组的其他人很快就乘飞机经由罗马和布鲁塞尔回国了。他们的旅游护照会添上一大串出入境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