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51/95页
警察又凝视了克拉克一会儿。最后,他不满地耸了耸肩膀,并从他的纸板夹子里撕下一张卡片,“先生,你有权利保持缄默……”他读了卡片上的条文,“你理解这些权利吗?”
克拉克仍一言不发。警官生气了。他转向房间里其余的三个人,“诸位先生,你们愿意证实我已经对他读过他个人应有的权利吗?”
“是的,先生,我们当然愿意。”彼得斯上尉说。
“如果允许我提个建议,警官,”布兰克里奇说:“你不妨通过联邦调查局把这家伙调查一下。”
“为什么呢?”
“他口音古怪。”军士长解释说:“他是外地人。”
“巧极了――一天出了两件大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兰克里奇问。
“就在刚才,一辆汽车在第五十大街遭到机关枪的袭击。几分钟后,一个州警察被这伙人枪杀。这帮坏人立即逃走了。”警察低头看着克拉克的面孔,“你还是开口说话吧,先生。今晚这个城市里警察的情绪都不高。者兄,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没有必要为无谓的事浪费时问,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克拉克不理解警察的话。在爱尔兰,携带和私藏武器是一种严重犯罪行为。在美国则没有那么严重,因为美国许多公民都拥有私人枪支。假如他撒个谎说自己是在等候某一个人,因为怕路上有坏人才随身带了一文枪,那么他可能早就在大街上了,也就摆脱被彻底盘问身份的手续了。现在恰恰相反,他越是倔强,就越是激怒了警察,并促使警察决心要在传讯他以前一定要把他的身份弄个水落石出。
彼得斯上尉和军士长布兰克里奇意味深长地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警官,”上尉说:“我强烈要求请你将此人的身份跟联邦调查局核实一下。我们曾获得一次例行的警告说,数星期前有过恐怖分子的活动。当然此事仍属你的权力范围内的事,因为他是在本城被捕的,但是……”
“我考虑你的意见,上尉。”警察说。考虑了几分钟后,他断定,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后面还有更多的情况,“假如你们诸位愿意跟我到警察分局去一趟,我们就会知道这位不开口的先生到底是谁。”
瑞安冲过休克-外伤急救中心的入口处,将他的身份告诉接待处的人。接待人员要他到候诊室等着。她肯定地说,一旦有什么报告,就马上通知他。生龙活虎的家里人突然躺在血泊中动弹不得,把瑞安弄得手足无措。他在候诊室入口处站了几分钟,内心在跟残酷的现实搏斗,但他完全茫然不知所措。罗比停好汽车来到时,发现他的朋友坐在一张破人造革的旧沙发里,机械地翻阅着一本小册子。小册子的硬纸板封面己被弄得象鹿皮一样柔软,凡是到过这座房子的所有病人的双亲、配偶、朋友的无数双手都翻阅过这本小册子。
他失去了时间观念,呆呆地等待着,不敢看表,害怕去思索时间飞逝的意义。他处在一种封闭的境况中,他孤独,彻底孤独地呆在那儿。他想起,上帝赐给他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可贵的一个爱妻和一个爱女,作为丈夫和父亲,他的首要责任是保护她们不受侵犯。但他却没能做到;他想起,由于他的过失,他们的生命被掌握在陌生人的手里。他自己的全部知识、全部技术,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他要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倒反更好些,而现在他的脑袋里有某种魔力反复捉弄他,迫使他屈服,这时他己被迫退却到了沉默无言的程度。有好几个小时,他时而对着地板,时而朝着墙壁,目不转睛地痴望着,当他心里想寻找慰藉的时候,他甚至不会做祈祷。
杰克逊坐在他朋友的身边,一声不响,心中有他自己的盘算。作为一个海军飞行员,他亲眼目睹他的亲密战友们由于操作上的轻微错误,或者由于机械上的故障,或者似乎简直找不出什么原因,就突然离开了人世。就在不到一年之前,他已感觉到死神的一只冰冷的手曾掠过他的肩膀。但是,对于一个已经随意选择了一种危险职业的、已成熟的人来说,这倒并不是什么危险。现在的问题在于一位年轻的妻子和一个无知的孩子的生命正在危险之中。他不能儿戏般地说让老朋友听凭命运安排。他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除了端坐不动以外,他没有给他的朋友任何安慰,也没有要安慰的样子,罗比断定,瑞安知道他的朋友就在身边。
两小时后,杰克逊离开候诊室给他的妻子打了个电话,谨慎地来到桌边查阅病人情况,接待人员费力地寻找病人的名字,找到的情况如下:女性,白肤金发碧眼,年龄约三十岁,头部受伤;另一个女性,白肤金发碧眼,年龄约四岁,胸部重伤。那飞机驾驶员想要掐死这位对他表情冷漠的接待员,但他的纪律观念约束他只得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片刻之后,杰克逊回到瑞安这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一起对着墙壁凝视。外边开始下雨,是一阵冷雨,这完全跟他们两人此时此刻的感觉相称。
特工人员肖正跨进他在切维查斯的家门,电话铃响了。他的十几岁的女儿接过话筒马上递给了他。这样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是肖。”
“肖先生,我是尼克・卡皮坦诺,是在安纳波利斯市政厅里给你打电话,这里市督察局拘留了一个带有一支手枪、一把刀、但没有身份证的人。他完全拒绝说话,不过早些时候,他曾跟两个海军陆战队士兵说过话,他口音特别。”
“这很好,他口音特别。哪一种口音?”肖烦躁地问。
“或许是爱尔兰口音。”卡皮坦诺回答,“他是在海军大学第三大门外面被捕的。这里有个海军陆战队士兵,他说,有个在该校工作过的名叫瑞安的教员,曾接到过反恐怖局的警告。”
“你检验过那嫌疑犯的身份没有?”
“没有,先生。当地警察只打下了他的指纹印,他们将指纹印的拷贝和他的照片已电传图像给上级局。嫌疑犯拒绝开口说话。他简直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先生。”
“行,”肖恩考片刻,“三十分钟以内,我回到我的办公室来。派人将此人的面部照片和指纹印的拷贝送去。你守候在那儿,再派人找到瑞安博士并绊着不要离开他。”
“好的。”
肖挂断了电话,又拨电话到总局他的办公室,“戴夫,我是比尔。请打电话到伦敦,告诉丹・墨里,我想请他在半小时内到办公室等我电话。我们这里可能发生了情况。”
“再见!爸爸。”他的女儿向他问候。肖甚至还没来得及脱掉外衣呢。
他在书桌旁坐了二十七分钟之久。先给安纳波利斯市的尼克・卡皮坦诺挂了个电话。
“有新情况吗?”
“没有,先生。安纳波利斯市的安全分遣队找不到瑞安。他的汽车停在海军大学校园附近的场地上,他们已派人在寻我他。我已要求安尼・阿兰多县的警察局派一辆汽车到他的家里去了。此刻,这里还有点杂乱,没有找到目标。就在这个带枪的歹徒被逮住的同时、还发生了一件古怪事情。一辆被机关枪击中的汽车则翻倒在城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州警察局正在处理此案。我们还没有接到他们的命令。”卡皮坦诺解释说。
“派个人到那里去!”肖立即说。一个秘书走进办公室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夹子里是一份嫌疑犯的面部照片的传真拷贝。传真显示了正面和侧面像。
“拿着!”办公室的门还没有关上,他一把抓住秘书,“我要将此件立即图像传真到伦敦去,“
”好的,先生。”
肖接着就拨驻伦敦大使馆的直通电话。
“我正要睡觉。”电话铃响后丹・墨里说。
“嗨,丹,我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呢。这是个难以对付的大案。我正在把一张照片电传给你。”肖把发生过的事给墨里讲了一遍。
“唉,我的上帝。”墨里吞下咖啡,“瑞安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也可能正在什么地方游荡。他的汽车仍停在安纳波利斯市――我的意思是在海军大学的校园附近。安全工作人员正在找他,他必定还是好好的,丹。假如我理解得对的话,在安纳波利斯市的嫌疑犯等候着的正是他。”
伊蒙・克拉克的照片已经电传到大使馆。总局的通讯小组在用调查局使用的同一个卫星通讯网络。大使馆的通讯官员实际上就是国家安全局的雇用人员,他们昼夜值班。传真连同一只优先快递电讯箱已经到达,通讯员拿着奔向使馆司法专员办公室。但办公室的门锁着。墨里不得不放下电话去开门。
墨里打开文件夹。照片经两次分解为电子粒并经播送,已有所损伤,但即使如此,还是能辨认得出,“此人有点面熟。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他确是个坏人。”
“你检验他的身份要多长时间?”
“我可以赶紧打电话给吉米・欧文斯。你在你的办公室等吗?”
“是的。”肖回答。
“我马上再给你回电话。”墨里在电话机上调换了按纽。
“你找谁?没有打错吧?”
“嗨,欧文斯,我是好。”现在墨里的声音实在轻快,“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欧文斯还不知是什么事情,“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抓到了一个你感兴趣的人。”
“是谁?”欧文斯问。
“我有一张照片,但没有名字。他被捕的地点是安纳波利斯市,在海军大学的外边……”
“是去找瑞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