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58/95页
“是的,他收集藏书。我也喜欢收集。”阿什利说:“我自己也到那家书店去过一两次。最近有过一次房地产买卖。或许库利搞到了一些瓦特金斯想要的书籍。”安全局官员在心里说要亲自去看一下这家书店,“他在那儿呆了十来分钟,并跟丹尼斯说了话……”
“你认得他?”欧文斯抬起头来看了看。
“库利是珍本书店这一行最佳的生意人之一。”阿什利说。他对自己选择生意这个词满意地笑了,“我在两年前的圣诞节买过一本勃朗特的作品送给我的妻子,我记起来了。他是个胖胖的不引入注意的人,但他颇有学识。因而杰弗雷跟他谈了约有十分钟之久,做了一笔生意就离开了。我想他必定是买了什么书。”阿什利擦了擦他的眼睛。他每天严格安排十四小时工作的日子已太久了,他也不愿去记得到底有多少天。
“这是几个星期以来瓦特金斯会见的第一个新的人物。”欧文斯记下来。他对此思考了一会儿。还有比这更有用的线索需要追踪,而他的人力存限。
“现在我们可以处理这个移民问题吗?”国家辩护律师问。
“不可能。”比尔・肖在桌子的对面说。
“你们没有提供给我一点有利的依据。”律师说:“我敢断定我可以击败关于武器的指控,那么你就无法使阴谋罪成立。”
“这很好,律师。假如这样做使你觉得更加快活的话,我们可以给他解除拘留,给他买一张飞机票,还可以派人护送他回家。”
“关进实行最佳防备措施的牢房。”国家辩护律师合上他的伊蒙・克拉克案的卷宗夹,“你们没有提供任何依据给我处理此案。”
“倘若他承认犯有枪杀阴谋罪,倘若他肯协助我们,就可以减轻惩罚,只要蹲几年待遇很好的牢房。但是如果你认为我们会让一个有罪的暗杀犯就这样一走了之,先生,那是你在欺骗自己。你认为你应该怎样处理此案?”
“你们可能会感到吃惊的。”律师神秘地说。
“啊,是吗?我敢断定他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工人员向年轻律师挑战说,而且密切注视他的反应。比尔・肖也已通过伸帅资格考试,不过他将他的法律知识不为罪犯的释放而为社会的安全服务罢了。
“律师和当事人谈话是受法律保护的。”这位年轻律师执行律师业务刚好已有两年半。他对他的工作很大程度上理解为让他的被告免于警察的起诉。原先,克披克没有跟警察局和联邦调查局说过什么使他感到满意,但是克拉克甚至跟他也不肯说话使他感到吃惊了。他想也许可以和原告做笔交易,不管这位联邦调查局的人对他说过些什么。但是,正如肖刚才对他说的,他现在己没有事情可做。他想等待特工人员的反应,但等了一会儿,除了不动声色的凝视以外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得到。国家辩护律师自认辩护失败。这个案件没有多大希望。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肖站起来说,“告诉你的当事人,除非在后天以前坦白,否则他将飞回本国以服无期徒刑了结此案。一定要将这一点明白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回国后再谈,我们可以派人前往他那里。人们说,他们那儿的啤酒很好,我也愿意亲自飞到那儿去尝一下。”联邦调查局对克拉克唯一可用的法宝是恐吓。他参与的这个任务已得罪了临时派,而年轻的不肯开口的克拉克可能不喜欢他将受到的接待。他蹲美国的监狱比蹲英国的监狱会更安全些,但肖怀疑他是否也了解这一点,否则他无论如何会垮掉的。在他回英国以后,也许事情还可以设法安排。
这个案件进行不顺利;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这类事情要么一下子敲开,要么拖上几个月――甚至几年。他们要追捕的人是很聪明的,不会轻易留给他们一个可利用的破绽。现在留给他和他一班人的只是日复一日的苦差使。但这就是警察侦察工作的教科书上的定义。肖对此理解颇深;他曾写过一本标准的教科书。
18、线索
下午四点,阿什利走进书店,象一个真正的书籍爱好者。打开门时他在门边稍停,欣赏一下书店的韵味。
“库利先生今天在吗?”他问店员。
“不在,先生。”比阿特丽克斯回答,“他出国做生意去。了,我能为您效劳吗?”
“当然。我知道你们新近收集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藏书。”
“啊,对。你听说过马罗的最早版本吗?”比阿特丽克斯看上去非常象一只耗子。她棕色的头发发型正统而又呆板,而且不事修饰。
“马罗的书?”这位军情五处的人问,“你是说第一版?”
“是的,先生,从已故的克伦多尔伯爵的收藏中得来的。你一定知道,马罗的剧本实际上直到他去世后四十年才得以付印。”她继续说着,显得极有涵养。阿什利带着尊敬的神情听着。这耗子精通她的业务就象一位牛律大学的导师。
“这东西你们怎么找到的?”她结束她的论述时阿什利问。
她笑了,“丹尼斯先生的嗅觉很灵敏,他总是和其他商人、律师及类似的人们一起旅行、工作,比如他今天就在爱尔兰。他从那里竟然弄到了那么多书,真令人惊异。那些令人厌恶的人倒有着最不可思议的收藏。”比阿特丽克斯并不欣赏爱尔兰人。
“确实。”戴维・阿什利说。他对此全不动声色。尽管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但至少脸上毫无表露,“唤,这是我们海峡那边的朋友所作的一份贡献。还有几位相当不错的作家,还有威士忌,也是那儿的特产。”
“还有扔炸弹的家伙。”比阿特丽克斯说:“我想我本人不宜常去那儿。”
“哦,我在那地方度假的回数相当多,在那里钓鱼真是妙极了。”
“路易斯・蒙巴顿勋爵也是这样认为的。”店员评论说。
“丹尼斯多长时间去一次?”
“至少一个月一次。”
“好,谈谈你的这本马罗的第一版吧――我可以看一看吗?”阿什利装作热心地问。
“当然可以。”这个女孩子从书架上取下那卷书,非常小心地打开,“您看,虽然封面很破旧了,其中的张页都保存将非常之好。”
阿什利俯身看这卷书,浏览着翻开的那一页,“确实如此。这本书要多少钱?”
“丹尼斯先生还不曾定价,不管怎样,我相信已经有顾客对这书非常感兴趣了。”
“你知道是谁吗?”
“不,先生,我不知道,而且任何情况下我都无权泄露他的名字。我们尊重顾客的隐私权。”比阿特丽克斯一本正经地说。
“非常对。这样做完全正确。”阿什利赞同说,“所以我想亲自和库利先生淡淡这件事。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明天下午返回。”
“届时你也在这里吗?”阿什利带着迷人的微笑问。
“不,我有另外的工作。”
“真可惜。好,非常感谢你把书拿给我看。”阿什利向门口走去。
“乐意为您效劳,先生。”
这位安全局的警官步出店旁的走廊,向右拐。他等到车少些时才穿过街道。他决定不坐出租车,步行回伦敦警察厅。他先沿圣詹姆斯街下坡,再左拐,绕大主教邸宅一周到东面,然后顺马尔巴勒路到达圣詹姆斯林萌大道。
那次事件就发生在这里,他想,逃走的那辆汽车就是在这里逃遁的。那次埋伏就离我现在站的位置向西仅一百码之遥。他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回想着。
世界各地安全部门的警官个性都非常相象。他们虽然相信偶然,但不相信巧合。他们对于与他们工作有关的事全无幽默感。这个性出自他们这样的见解,即只有受信任的人才有可能背叛;在出卖他们的国家之前,他们必定先出卖信任他们的人。所以,在他富有魅力的外表之下,阿什利骨子里是个痛恨叛徒甚于一切、怀疑和不相信任何人的人。
十分钟后,阿什利通过伦敦警察厅的安全检查站,乘电梯到了詹姆斯・欧文斯的办公室。
“库利这个家伙。”他说。
“库利?”欧文斯呆了片刻,“哦,瓦特金斯昨天见过那书商,你说的是他吗?”
“一个挺不错的小店。他的主人今天在爱尔兰。”阿什利毫无表情地说。
欧文斯中校沉思良久。一句话改变了那份情报的价值。阿什利花了几分钟时间谈了他了解到的情况,那甚至还谈不上是确实的线索,只是一些值得考虑的情况。两个人都说不上这能有多大意义――已经有过许多这样的事情要探究根源,至今为止所有这些线索的追查均以碰壁告终。不少线索的全部细节都经过细致推敲,没有发现问题。调查没有停止,人们仍然在街上奔波,汇集各种情报――但还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情报。现在,这是一个新的起点,仅此而已,但目前来说这也足够了。
这是早晨十一点,在兰利。瑞安没有被允许参加美国中央情报局与美国联邦调查局有关人员关于案件的情报协调会议。马蒂・坎特曾对他解释说,他在那会上出现会使联邦调查局感到别扭。杰克对此并不计较。他己在午饭后得到了这些情报的搞要,眼下这也就足够了。坎特通常很容易受联邦调查局提供的情报以及主要调查者的想法影响。瑞安却不同,他喜欢着眼于原始事实。他的不带偏见的局外人的比较客观地观察事物的方法,一直都很奏效,并且会再次生效,他这样想,也这样希望。
这真是国际恐怖主义者登台亮相的奇妙世界,他想起墨里曾对他说过的话。这算不上奇妙,但是个相当完整的世界,它包括希腊人和罗马人所认为的文明世界的一切。此刻他正从头至尾仔细查看着从空中侦察卫星得到的资料。他手头的这份装订成册的报告,起码有十六页地图,那上面除了标有城市与铁路外,还用红色的小三角形指明了分布在四个国家中的可疑的恐怖分子训练营地。环绕地球运行的空中侦察卫星(杰克未被允许知道它们的编号)几乎照下了它们每日的活动。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利比亚的那几张图上。他们确实从一个意大利特工人员处得到这样一个报告:发现肖恩・米勒在―班加西港离开一艘货船。这艘货船是塞浦路斯船籍,属于一个有限公司的运输网。这之间的关系够复杂的,而且显得并不重要,因为这船又与另一个这样的运输网有租赁契约。一艘美国驱逐舰曾在西西里海峡的一次似乎是偶然相遇的机会中拍摄下了这条船。这是条旧船,但保养得令人惊异的好,并没有现代雷达和无线电装置。它定期受雇,从东欧港口到利比亚及叙利亚搞货运,并且替东欧集团往地中海各武器购买国运输武器及军用设备,这是人所共知的。这些情况已经归档以备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