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61/95页
纳税记录显示出他为自己安排了一种舒适的生活。对他公寓的房间的检查结果表明他的生活量入为出。同他有过生意交往的人对他印象很好。比阿特丽克斯,他的雇员之一,显然喜欢在他那里兼职工作。库利没有朋友,仍然不常去当地的小酒店――似乎是根本难得去喝酒――独身生活,没有已知的关于两性方面的偏爱,为业务事宜经常外出旅行。
“他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的父母怎么样?”欧文斯说。
阿什利回答:“在人们记忆之中他们是本地的共产主义者。不偏激,却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这样一直到一九五六年匈牙利暴动发生。那次暴动似乎使他们清醒了过来,以后他们仍坦率地坚持左翼观点。但他们显然不参加政治活动了。他们留给人们的印象,实际上是两位相当文雅的、但有点古怪的人。他们明显地鼓励当地的孩子读书――不用说,这对他们的生意有好处。能准时付清帐单。除此以外,就没什么了。”
“那个女孩子比阿特丽克斯呢?”
“她是在公立学校中接受的教育。没有上大学,但自学了文学及出版史,和她上了岁数的父亲一起生活――他是退休的英国皇家空军中士。她没有社交生活,晚上的时间可能都花在看电视和品若上。她相当强烈地厌恶爱尔兰人,但和丹尼斯先生一起工作却不在乎,因为他在那一行中是一位专家。这中间不会有什么事的。”
“因此,我们这位从事珍贵书籍交易的商人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家庭,但没有和任何恐怖分子集团发生联系。”欧文斯总结说:“他在大学读书大约是与我们的朋友奥唐纳同一时期,不是吗?”
“是的,但没有人记得他们是否相识。事实上,他们的住宅仅隔几条街,也无人记得凯文・奥唐纳是否常去那家书店。”阿什利耸了耸肩。
欧文斯走到他的办公室的一角,倒了一杯茶。一个有马克思主义背景的家伙和奥唐纳在同一时间里上同一所大学。尽管从整体上还缺乏联系,但这已经够值得追根究底了。假如他们能发现某些情况暗示库利与奥唐纳互相认识,那么库利就很可能是瓦特金斯和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之间的桥梁。这样想并不意味着已有任何迹象暗示这个联系确实存在,但好几个月以来他们还不曾发现其他这样接近的线索。
“很好,戴维,你打算怎么干?”
“我们将把窃所器装入他们书店和家中,当然,还要窃听他所有的电话,如果他外出旅行,还会有人跟踪。”
欧文斯点头表示赞同。从法律上来说,他们这样于是很过分了,但安全局不按伦敦警察厅的规定行事,“怎样监视他的书店?”
“不容易,假如你还记得书店坐落在什么地方的话。不过,我们或许仍可争取让一个我们的人受雇于他隔壁的一家商店。”
“他书店对面是一家珠宝商店,对不对?”
“尼古拉斯・里默父子商店。”阿什利点点头,“有一个店主和两个伙计。”
欧文斯考虑着这个情况,“我可以找一个有经验的反窃密侦探,他在这方面是内行……”
“早上好,杰克。”格特说。
“你好。格特。”
瑞安几个星期前已停止研究卫星拍摄的那些照片了。眼下他正在努力寻找恐怖团体的联络关系。哪一个与哪一个有联系?他们的武器从哪里来的?他们是在哪里训练的?谁帮助他俩训练?谁提供资金?旅行凭证的来路?他们经过什么国家安全输送人及武器等等。
这些疑问带来的问题不是情报的缺乏,而是情报的过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成千上万的联邦调查局外勤人员和他们的特工人员,加上西方各国情报机构的那些特工人员,正走遍世界各地在搜索着这样的情报。许多特工人员――由情报部门招募与雇佣的外国侨民――有一丁点儿事情就写报告,希望能提供情报揭开阿布・尼德尔、伊斯兰教什叶派或者其他某个引人注目的集团的秘密,从而得到丰厚的奖金。这样,结果便是情报成了堆,其中绝大多数是无价值的垃圾,而且很难把它们和一两件真正有情报价值的原始材料区分开来。杰克还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事情报分析工作的人都是有才能的,但是他们在开始专门的分析以前,被大量必须加以分类、检对、装订、相互参照的原始情报压得喘不过气来。发现某个恐怖组织的困难程度往往与这个组织的规模成反比,而这些组织有些仅由极少数人组成――极端的情形便是仅由家庭中的成员组成。
“马丁,”杰克说道,目光从他桌上的树料上移开,“这是我碰到的最难办的事了。”
“或许是的,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于得不错的结果的。”格特回答。
“什么结果?”
“记得卫星摄下的照片上那个穿比基尼游泳衣的女孩吗?法国人认为他们已确定了她的身份:弗兰西斯・德荷。高个子,黑发,身材引人注目,而且在照片拍下来的时候她被认为是在国外。这进一步证实那营地是属于法国‘直接行动’组织的。”
“那么这女子是什么人?”
“一个刺客。”马丁回答说。他拿给杰克近距离拍摄的照片,“而且是个很出色的刺客。三次杀人的嫌疑犯,两个政治家和一个实业家,全部是用手枪在近距离干的。想象一下那是怎么发生的吧:你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沿着街走着;你看见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向你微笑,或许还向你问路,或者打听其他什么事情;你停下来,而接下去的事儿你知道,她手里拿着枪。再见,查理。”
杰克看着这照片,她看上去并不可伯――倒象个男人们幻想中的女人,“就象我们在大学里读书时常说的,不是那类你会踢下床来的女孩子。上帝,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呀。马丁?”
“这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无论如何,要求我们密切注视这个营地。如果我们再发现她在那里,法国人希望我们立即把照片给他们。”
“他们打算对她采取行动吗?”
“他们没说,但你或许记得法国人在乍得有军队,可能离开那里四百英里。是空军部队,配有直升飞机。”
杰克把照片还给他,“小题大做。”
“确实是。”格特把照片及其他材料装回档案袋,“你的这些情报研究进展如何?”
“到目前为止,我完全一无所获,专职做这项工作的人们……”
“是的,有一阵子他们那儿是连续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我们不得不让他们停下来,他们都快熬垮了。用计算机多少有点儿帮助。有一次,我们一天之内接到了某个恐怖集团头头在六个机场被发现的消息。我们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施放烟幕的无用的废物,但我们不时也会得到一个有用的情报。结果我们去年三月在贝鲁特附近只差半小时让那家伙给跑掉了。该死的三十分钟。”格特说:“你会习惯的。”
“你们会怎么处置他?”
“我们不会向他解释他的公民权利。”格特回答,“好了,有什么值得追查的联系吗?”
瑞安摇摇头,“这个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组织该死的是那么小。在爱尔兰共和阵线与其他集团之间我们发现了十六个可疑的联络员,他们中有些可能是我们的人,但是你怎么能辨别得出来呢?报告上没有附照片,而书面的描述可以按到任何一个人头上,即使有个爱尔兰共和阵线的联络员,和一个他不应该联络的团体搭上了钩――比方说就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那样的话,一,我们的内线情报很可能出错;二,这恐怕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马丁,怎么能期望有人从这些垃圾中得出任何见解来呢?”
“行了,下于次你听见有人问到中央情报局对恐怖主义干了些什么的话――你将无言以对。”格特竟然笑了起来,“我们在寻找的这些人不是笨蛋。他们知道一旦被逮住会怎么样,即便我们自己不动手――我们或许不想干――我们总可以把消息透露给以色列人。恐怖主义分子是难对付的。非常有害的一帮家伙,但他们经不住真正的军队的打击,他们也知道这一点。”
“我们没有任何东西!”瑞安暴躁地说。
“我们有东西。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有……”他挥动着瑞安桌上的文件――“而且还会有许许多多,线索就在这里面,这里就有着答案。”
“你真的相信这些情报?”
“你有进展。你发现了某些其他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你可能还发现了弗兰西斯・德荷。而现在,如果一个法国特工人员发现某些可能对我们有用的情况,他们也许会传过来的。你不知道这些,情报的往来就象老式的以货易货交易。我们给他们情报,他们也给我们,否则我们将不再给他们。如果这事儿办成了,法国人将欠我们一份大人情。他们实在太想抓住那个女孩子了。她开枪打了他们总统的一位密友,而总统把此事视为自己的事。
“无论如何,你得到了海军上将和法国国外情报机构的好评。顺便说一句,头头说你应该干得再从容一点,别太紧张了。”
“等找到了那些恶棍,我就从从容容的了。”瑞安回答。
“有时候你必须后退一下。你看来在拼命,你累了。而劳累易出差错。我们不希望出差错。不许再加班了,杰克,这也是格里尔的意思。到六点你就离开这里。”格特走了,没给杰克一个反对的机会。
瑞安转身回到他的桌子旁边,先朝墙凝视了几分钟。格特是对的。他始终干到那么晚回家,这段日子里有一半没驱―车到巴尔的摩去看看他的女儿怎么样了。杰克文过饰非地认为,他的妻子每天和女儿在一起,并经常在霍普金斯医院过夜,亲近他们的女儿,他去不去就无关紧要了。
杰克想起自己发现那张照片不过是偶然的事,而马丁却发现了其中真正的联系,但他确实是做了人们期望分析人员做的事,发现了一些稀奇古怪之点并引起了人们对此的注意。他应该为这一切感到高兴。他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个恐怖分子,但当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
他的良心想知道假如法国人找到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他们会干什么,以及假如知道了他们的处置办法后他会有什么感觉。他决定,或许更应该多想想恐怖分子的险恶,而不该考虑他们的可爱与否,因为他们的受害者照样死去了。他要求自己不要越轨去发现是否有人捉住了她。杰克回过来又埋头于这一堆情报,寻找一份过得硬的信息。他正在搜寻的人就在这堆情报中,他必须发现他们。
“喂,亚历克斯。”米勒跨进汽车时说。
“这趟旅行怎么样?”杜彭斯看见他仍然留着络腮胡子。很好,没有人对他多看上一眼。此次他乘飞机到墨西哥,驱车穿过边境,然后坐上国内班机抵达哥伦比亚特区,在这里,亚历克斯会见了他。
“你们这儿的边境安全防卫措施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