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使命》第3/58页



“已经没事了。”邦德朝机长高声喊道。他希望这一切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从第一颗烟幕弹爆炸的时候算起,差不多已经过了90秒钟。

“我去下面看看。”他对跪在受伤的劫机分子身边的那名特航队员喊了一句。

飞机下层主客舱里,烟雾这时已几乎散尽,邦德咧着嘴快活地向着一位脸色惨白的资深空姐笑了一笑,对她说道:“让大家镇定下来,已经没事了。”他拍了拍她的胳臂,告诉她不要靠近公务舱前面的小厨房。

他自己却朝那儿走了过去,将别人推开,同时严肃地命令乘客们回到座位上坐下。然后,他用一件风衣盖住了那位玉殒香消的空姐的尸体。

另外两名特航队员很有见识地一直守在后舱,以防恐怖分子有什么后续接应行动。詹姆斯・邦德从这架波音飞机的前舱到后舱走了一遍,不禁哑然失笑。从巴林一登机即成为他怀疑的对象的那面目狰狞的三男一女此时看脸色倒似比其他乘客更加苍白,并且身子瑟瑟发抖。

当他再登上旋梯时,扩音器里传来乘务长平静的声音,告知乘客飞机马上就要在伦敦希思罗机场降落了,并为他称之为“意外的不愉快”事件向乘客们道歉。

邦德一来到“豪华顶层套间”,那位特航队员便对他直摇头。被邦德第二把飞刀击中的那名劫机分子此时已被平躺着安放在两个空座上,身上还盖着一层塑料布。“没办法,”那位特航队员说道,“只挺了几分钟。”

邦德问那家伙曾醒过没有。

“也就是在最后一刻。挣扎着想说话。”

“哦?”

“我根本没听明白他说了些什么。”

邦德让他尽量回忆一下。

“唔……唔, 他好像费力地想说什么, 但说的含糊不清, 听起来似乎是‘inspector’。他当时呼吸困难,还不停地咯血,但最后说出的肯定是这个音。”

詹姆斯・邦德沉默了。因为飞机就要降落,他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飞机带着震耳的轰鸣声飞进机场,这时机翼已完全展开,扰流器也升了起来。当飞机轻轻地在28号跑道上着陆时,邦德还在思考着劫机分子临终前说出的那个词。不太可能,他想, 那太不合逻辑了,是自己对过去那件事情的记忆难以抹掉。Inspector,In……spector,忘掉那个“In”吧。

时至今日,真的还有那种可能吗?

他闭着眼睛又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想必是长途飞行的劳顿和刚才的那一场血腥厮杀将他的脑子弄乱了。恩斯特・斯塔伏罗・布洛菲尔德绝对是已死无疑。 “幽灵”(SPECTRE“幽灵”组织全称――“反情报、恐怖、复仇和勒索特别行动委员会”的英文缩写)作为一个组织已随其创始人布洛菲尔德一起消亡了。

不过,谁又能说得准呢?那个组织的势力原本是遍及全球的,并且曾一度几乎将黑手伸进每一个国际性犯罪集团,甚至也伸进了这个所谓的文明世界的大多数国家的警察、安全和情报系统。

Inspector, In…Spector,或许就是他的老对头SPECTRE。会不会是“幽灵”组织有魂不散, 像不死的火鸟一样, 死而复生,因而在80年代中又出现一个新的“幽灵”来到人间作崇呢?

飞机上的发动机已经关闭,通知旅客下飞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不错,詹姆斯・邦德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

第三节 湖沼上的古屋

这是一座衰朽破败的古屋,矗立在沼泽地中央唯一的一块坚实的土地上。湖沼的溪水环绕着古屋流过,然后汇入其它水流,并且消失在水汽弥漫的如茵泽草中。

离这儿最近的小镇在六英里之外,住在密西西比河下游那一大片水汪汪的沼泽地边上的为数不多的居民也与古屋对面潮湿的河岸沙滩地带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愿靠近。

据老人们说,这幢古屋是在19世纪20年代由某个头脑发热的英国人建造的,他异想天开地要以它作为一个大本营,进而征服这片沼泽地。但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有一个女人从中捣蛋――据有的说法还不止一个女人――当然,也有死人的事,有死于热病和瘟疫的,还有死于暴力的。那屋子肯定闹鬼,里面经常发出莫名其妙的声响。但它却因其恶名而受到保护,担任护卫的是一些毒物,也就是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的巨蟒。据有的人说,这些巨蟒的身体长达三四十英尺。它们潜伏在古屋周围,但据离那儿最近的一家商店的老板艾斯康・德尔维尔说,“它们似乎并没有给克里顿带来什么麻烦。”

克里顿是个聋哑人,小孩们见他来了都纷纷逃避,大人们也不喜欢他。但就像克里顿和那些巨蟒可以相安无事一样,艾斯康・德尔维尔和克里顿彼此之间也颇能相安无事。

这位聋哑人大约每个星期要到艾斯康的商店去采购一次生活必需品。他先乘划艇划上对岸,然后步行五英里来到艾斯康的商店,照着清单采办好所需物品后沿原路步行五英里返回划艇系泊处,跳上划艇,随后便消失在一片茫茫的湖沼之中了。

古屋里还住着一个女人,人们偶尔也有机会瞅她一眼,克里顿到艾斯康商店购物时所拿的清单肯定就是她开列的。她一定是一个身怀法术的女人,否则绝不可能在那样一所闹鬼的荒凉古屋里平安无事地住着。

每当古屋里有宾客聚会的时候,附近的人们更是特别注意,尽量躲得远远的。他们总能得知古屋里何时有宾客聚会,艾斯康会告诉他们的。艾斯康是通过克里顿的购物清单预知消息的。只要哪天有宾客聚会,克里顿通常得跑两趟商店,因为要采办的额外物品太多。然后,到了黄昏时分,你可真得离开那屋子远点儿。到那时,古屋周围会变得人声嘈杂,热闹非凡――同时会出现许多汽车和新添的划艇――而古屋本身也会被装扮得灯火辉煌。有时候还能听到音乐声从那儿传出来。大约一年前的某一天,弗雷迪・诺伦――他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乘坐自己的小划艇向着溪流上游划了大约两英里,想悄悄接近古屋,偷拍一些照片。

结果,这位勇敢的小伙子一去不返了,但人们却发现了他的小划艇,不过已被捣成碎片,看情形像是遭到什么巨兽或巨蟒的袭击似的。

本周古屋里又有过一次宾客聚会。

除了克里顿和那个名叫迪克的女人以及那些每日都要来此聚会的客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这幢古屋的内部结构其实就像屋子地基下的岩石一样坚实无比。从屋外看到的那些腐朽破烂的护墙板只是一层起遮盖作用的外壳,包在这层外壳里面的则是牢固坚实的砖石及钢架玻璃结构,且不说里面还隐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

本月到会的共有十一人:两个来自英国伦敦,两个来自纽约,一个来自洛杉矶,还有一个德国人,一个瑞典人,两个法国人,一个每月都从埃及开罗远道赶来赴会的大个子,再加上盟主。盟主名叫布洛菲尔德,不过他在外界用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名字。

这些人享用了一顿极其丰盛的晚宴,接着又喝甜酒和咖啡,然后便一齐走进位于屋子后边的会议室。

这间狭长形的会议室的装饰主色调是一种令眼睛感觉舒适的浅灰色,落地长窗上配着质料厚实的同色窗帘。本来拉开窗帘就可以凭窗远眺那一片广阔湖沼的壮丽景色,但这些人一进会议室便将窗帘闭拢,同时打开壁灯。壁灯高高嵌在墙上,灯座上垂着黄铜色的饰物,壁灯下方的墙上挂着四幅油画,这便是墙上唯一的装饰。四幅画中两幅是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一幅是米罗的作品,还有一幅是柯莱茵的作品。这幅柯莱茵作品是最近一次劫机的赃物,因为布洛菲尔德特别欣赏,便没有拿去销赃而拿到这间会议室里挂了起来。

会议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光可鉴人的橡木长桌,桌面上排定了十一个人的席位,每个席位上都摆好了记事本、饮料、纸、笔、烟灰缸和议事日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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