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第10/114页


去卜我的姻缘。

当时,我涨红了脸,扭捏地请卜官为我卜上一卦,看看我未来的夫君身在何方?十八岁的五姐姐即将嫁为人妇,六姐、七姐早夭,接下来该我出阁了。

我急迫地想要知道那人身在何方?有一点我非常确信,不管那人身在何方,他一定会是梦中的“他”。

我激动地盯着卜官的一举一动,看他淡定地发课,起课,看他微朦了双眼,一手一下下慢条斯理地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另一手煞有介事地掐来按去。终于,卜官停止了掐算,捋着胡须,气定神闲地对我说:“公主的姻缘在――”他似有意吊我胃口般拉长了语气。

“在哪儿?”我脱口问道,马上又为自己的失态羞红了脸。

“西方。”老卜官拈着须,微笑道。

西方……西方……

我不免懵懂,韩、赵、魏三国皆在西方,“他”会在哪一国呢?

我还待细问,甫一抬头,却对上老卜官看透人心的笑眼。不及再问,我含羞道声多谢,逃也似地奔出卜馆。

我忘了,秦国也在西方。

我满怀憧憬,满怀期待,渴望了多年的良人,居然是眼前这视人命于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的冷血?

他是“他”?是吗?!

我失魂落魄地望着马上的男人。

他与“他”有着太过相似的容颜,不只容颜,甚至连神态气质都极为相象,所不同的是,眼前之人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而梦中的“他”则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也许他不是“他”,也许他们只是长得相象而已。

其实,是与不是,于我又有何分别?

若他是“他”,我只能说上天跟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若他不是“他”,想来此生我都不会再有机会去找寻“他”了。

所以,他到底是谁我已不在乎,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我恨他,早早晚晚我定要杀了他。

浓重的悲伤、失望和仇恨漫过心海,化为泪水在我眼中打转,我不能让它们流出来,我不会让自己在这个刽子手面前流泪。

王贲喝斥着要我跪下。

我从恍惚中惊醒,垂下头,不去看那张令我神思混乱的脸,我不会给他下跪,哪怕因此即刻死在他的马前,也不会。

当他用马鞭勾起我的脸,我看见他眼底的温柔与激动,他似在竭力克制着的他的激动。

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什么让你激动?我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恨你。

可是,除了恨,还有不可否认的悸动挣扎在心底。

他的脸实在与“他”太过相象,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我无法不产生错觉,尽管我一再提醒自己,他和“他”完全不同。

他怎么配和“他”比?

他问我我的名字,我报以无声冷视,他不配知道。

对于我的无礼,他似乎并不在意,可是就在下一瞬,当我听到小姒尖厉的惨叫,我恍然大悟,他并非不以为意,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一种让我无力抗拒的方式。

他是猫。

而我不过是他利爪之下,任他摆布,毫无还击之力的小老鼠,仅此而已。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对现在的我而言,生有何欢,死亦何惧?可是,我却无法不去顾及我身后那些宗室姐妹的性命,我要尽可能地保全我身后那些脆弱的生命,尽管我自己的和她们的一样危如累卵。

我抬起头,带着恨,带着被挫败的自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情绪,浑身战栗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看上去似乎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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