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手记》第3/101页


  我没有理他。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冰柜里那个从楼上摔下去的家伙,是被人推下去的。”
  “被谁?”我没有抑止制住好奇心。
  “就是刚才抬出去的那个家伙!他是整个监狱里最怪异的一个人,他每天都喜欢把耳朵贴在地上,听来听去,之后,一惊一乍,胡言乱语。”他嘿嘿地笑一声。“不过,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你了,如果你想今晚睡个安稳觉,就老老实实的。”
  说完,他悠然自得的走开了。
  我回到了值班室,锁好门,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喊声从梦中惊醒,监门被人“哗拉拉”撞得响个不停。
  我腾地从床上起来,喊道:“怎么了?我马上就来!”
  我打开值班室的门,一个头上正在流血的青年男犯,大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我赶紧向监区长汇报,之后,按照他的指示,用对讲机喊监狱医院的医生。
  不一会儿,巡逻队民警及监狱医院的医生就来了,他们给青年男犯包扎了伤口,那家伙只是擦破点皮。
  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我去厕所时,刚一进去,就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头撞到了墙上。”青年男犯十分委屈,说着说着就哭了。
  “你看清是谁了吗?”
  “没有,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男犯抹着眼泪,像个孩子。
  有几个犯人从寝室探出脑袋看热闹,监区长喝斥几声,犯人们都缩回了脑袋。
  监区长又仔细看了青年男犯的伤口,始终没有问他一句话。
  我很疑惑,我对监区长说:“他受伤了!”
  “他经常受伤,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精神有点问题!”监区长对他似乎了若指掌。
  青年男犯在监门口又抹了一会儿眼泪,之后,被两个犯人扶了回去。
  他精神有问题?我不相信,他这么年轻,充其量也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差吧?
  这时,我透过监门的铁栏杆,看到在走廓的尽头,一个圆圆的脑袋从寝室门里伸了出来,光头油光可鉴,他向我微微一笑,然后又迅速缩回了脑袋。
  我能猜到他是谁。
  后来,我翻看了青年男犯的罪犯档案,他犯的是过失杀人罪,21岁时,他在北京一家饭店做服务员,一天夜里,他同一个醉酒顾客发生了争执,两个人撕打在一起。他身材瘦小,:皮肤白净,根本不是那顾客的对手。而且那个顾客还叫嚷着:“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有种就杀了我?”听到这话,青年男犯就返回了饭店厨房,拿出了一把刀,捅进了顾客的肚子……午夜过后,小刘回来了,他什么也没说,脱了衣服,上床就睡觉。
  我一直疑惑,在看冰柜时,他的手上怎么会有血呢?
  我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手,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他把手洗了,还是我看错了,根本就没有血?
  这时,小刘的裤子掉了下来,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我捡起来一看,那竟然是我的手机,小刘怎么把手机也带进来了?
  监门又响起了哗拉拉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又是那个大胡子。
  “借手机用用!”他厚颜无耻地说。
  我没理他。
  “我知道你的号码!如果你不信,过十分钟,就会有电话打给你,告诉你该睡觉了。”大胡子又是嘿嘿一笑。
  我再次上床,心里七上八下。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了起来,电话另一头,传来呼呼的风声。
  “喂,哪位?”
  电话那边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那声音很难听,很硬,很霸道,他说:“你该睡觉了!”
  我啪地嗯掉了电话,我听到监舍内传出一阵坏笑。
  我从值班室里走出来,除了值星员,走廊里没有其他人。
  在灯光下,我突然发现手里竟然是满是鲜血。

  三 他家住在坟里
  我正在惊愕中,突然听到值班室有人喊我:“小齐,你有纸吗?”
  “啊?谁?”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小刘不是睡着了吗?
  “我是小刘,我鼻子又流血了,给我拿点纸。”小刘说。
  我回到值班室,发现小刘满脸是血,那样子极其狼狈。
  “对不起啊!刚才在看冰柜的时候,可能是吓到你了,我手里的血是鼻血。”小刘看到我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我出去的时候,用了你的手机,回来的时候,忘记锁在手箱里了。”
  “没关系。”我把纸递给他。
  “那个犯人怎么样了?”
  “在半路上就死了,现在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小刘语气沉重,略显疲惫,“干咱们这行真是晦气!”
  “怎么了?”
  “他是在我的怀里死的,当时他手里还抓着你的手机。”小刘用纸把脸上的血擦拭干净,又喝了一口水。
  “啊?抓我的手机干什么?”
  “他说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却没打通。天亮以后,我们要去他家一趟,罪犯死亡,必须要在24小时内通知家属的。”小刘说,“据说,他父亲早就死了,家里只剩下母亲和妹妹,住在农村。”
  不久,我们上床休息,他很快就睡着了,而我却一直忐忑不安,难以入眠。
  第二天,小刘去监狱领导那里办理了外出的手续;并联系了罪犯家庭所在地的派出所,可是,那个村的村主任却一直关机。
  我和小刘又到监区长那里报到,他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样,我们就启程了。
  当天下午,我们坐火车到达了土阴县。
  傍晚时,我们到达了黑雾村,那是北方一个距公路较近的村子,依山傍水。
  除了交通便利外,其他什么资源都没有。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村子却很富裕。
  将近一半的村民家是二层小楼,有的村民家门前还停有轿车。
  真是令人不得不产生疑惑。
  我们找到村委会,村里一位姓王的副主任接待了我们。
  我们给他出示了监狱介绍信,小刘还出示了警官证。
  他很热情,决定带我们去犯人家。
  那个犯人名叫马干,他妹妹叫马师。
  “这两个名字取得有点雷人,一干,一湿,干的已经死了,不知湿得长得如何?”小刘小声对我说,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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