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意绵绵》第22/56页


  大家杀了罗宋宋的心都有了:她没来由的这样一闹,算怎么回事?
  “啊,我们为了罗宋宋同学的勇气鼓掌。哎呀,以前也有这样的,思想上转过弯就好了。”小黄拼命拍掌来缓和气氛,一开始根本没人理他,慢慢地,四周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总算把情绪给调整回来了。
  真的是很艰难,对于一个有慢性肌腱炎的人来说,一时的运动过量,可能导致的就是连续一个月的疼痛难忍,早知道打一针封闭再来。但是一路上罗宋宋再也没有抱怨过,教练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一直尽量不拖大家的后腿。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罗圈圈,你不觉得这景色很美么?喂,别生闷气啦。”
  在山顶,大家稍作休息,准备待会瀑降,罗宋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脸上的雨水。
  她在注意沈西西,沈西西脸色苍白,似乎有呕吐的征兆。
  “你至少告诉我了,不要穿裙子。这真的很重要。”
  “哎,罗宋宋,你还是蛮有勇气的嘛。”小黄也过来搭讪,“上次带个团,那小姑娘直接抱着树不敢往下跳,吓得叫妈妈。”
  罗宋宋知道他是在讲笑话,想着要笑笑应景,但一笑便露出两条深深的法令纹。
  “哎呀,有法令纹的人性格是非常坚定的。再看你的头发,就知道你是个很强硬的人啦。”
  一堆人乱笑;罗宋宋的性格哪里和坚定,强硬靠得上边?
  “别不信嘛,我会算命,来来来,男生伸左手,女生伸右手,不男不女的伸双手,让我看看姻缘……”
  “不男不女的有个屁姻缘嘛!不靠谱!”
  小黄也是看出了沈西西的情绪不对劲,想要缓和气氛。
  “石头上很滑,大家要小心,扶着防滑绳走。”
  罗宋宋和孟觉一前一后地从瀑布上降下来,幸好是枯水期,衣服只是打湿了一点点,瀑布之下必有深潭,大家踩着石头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滑绳设在右边,孟觉走到一半才想起罗宋宋这个左撇子,估计手使不上劲。
  “喂,罗圈圈,把手给我……”
  他还没说完,罗宋宋已经脚底一滑,仰面掉进潭水里。
  “你没事喊我干嘛?!”
  她连帽子都丢了,气得直打水,一身湿漉漉地站起来,五月的天气穿的也不多,顿时曲线毕现,一群色胚哇地一声激赞道。
  “罗宋宋,你这是深藏不露哇!”
  “找死啊你们。”
  “孟觉,还不自觉点,跳吧!”
  “不跳不足以赔罪哇!”
  孟觉把冲锋衣脱下来扔给罗宋宋。
  “穿着。免得感冒。”
  一群肾上腺素激增的家伙,看出了一点苗头。男女关系中微妙的平衡,往往就是因为一个轻轻的碰触而被打破。
  “快跳快跳!我们又不是想看你们鸳鸯戏水,真是的,你不要把我们想的那么龌龊嘛!你总得下去拉罗宋宋一把嘛!”
  一件小事情,会决定将来的事态发展;如果孟觉真的跳下来,那又将不同,就在孟觉将跳未跳之际,教练过来了。
  “哎,你们有个同学在上面不肯下来,哭得直翻白眼。劝也没用。你们谁上去看看吧
  “不会是沈西西吧?”
  “刚才看她就不对劲了。”
  “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鬼知道。”
  “你们是她的同学,说一句顶十句,谁上去?”
  下来容易上去难,谁也没有经验,最后还是孟觉攀上去,轻言软语,把沈西西哄下来,一下来,她又没事了。
  “刚才在上面真的好害怕!教练说落差只有五十米,五十米耶,十几层楼那么高。他不说我还不怕呢,一说我就腿软了。”
  沈西西拉着孟觉的袖子,瑟瑟发抖,一直不停地述说着以减轻内心的恐慌,罗宋宋穿着孟觉的冲锋衣远远地站着,试图去够潭水里的帽子。
  “算啦,罗宋宋,够不着就算啦,一顶帽子而已。”
  “很贵的。”
  “有钱人真小气。再买一顶就是了。”
  有人嘟哝。
  那帽子是智晓亮留给她的。孟觉心知肚明,他和智晓亮打网球的时候见过。
  没有那么大的脑袋,就不该戴那么大一顶帽子,掉了活该。
  “哎,孟觉!”沈西西尖叫。
  孟觉跳下去把帽子捞起来递给罗宋宋。罗宋宋拧干水,放在冲锋衣的口袋里。
  “谢谢。”
  “好了,刚才第一批下来的同学继续前进吧,我们到下一个岩降的地点准备一下。”
  接下来的行程,孟觉一直在照顾沈西西;罗宋宋总在他前面一点的地方,穿着他那件耀眼的冲锋衣晃来跳去。
  没有他孟觉,似乎罗宋宋也可以融入集体当中了。
  “哎呀,罗宋宋你也太慢了。”
  待大家降到谷底,又要再徒手爬上去,这时候罗宋宋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她抓着山坡上斜伸出来的树枝,尽量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左手上,好让右手有休息的机会。
  “我就是那传说中的限速酶呀。”
  她慢悠悠地回答。可是大家已经又累又辛苦,不想听笑话。
  “让开一点,我们先过。”
  “哎呀,回到营地要赶快洗个热水澡。”
  “什么呀,先吃饭!饿死了!”
  “快点,快点。”
  罗宋宋像只壁虎似的贴在山坡上直喘息,但还是在慢慢地移动;大家纷纷越过她爬到前面去了,孟觉护着沈西西在最后。
  “哎,罗圈圈!”
  他想一会儿爬到罗宋宋的身边,一定要敲她的脑袋,最好把她的帽子抢过来扔掉,看她还怎么捡;但是罗宋宋没给他这个机会,抢在他和沈西西之前爬了上去。
  “妈呀,累死了。”
  她坐在公路边上一边擦鞋子上的泥,一边冲刚刚爬上来的孟觉和沈西西傻笑。
  “我以为自己坚持不下来。”
  “我也是!幸亏有孟觉。”沈西西过来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走,我和你说……”
  两个女生又把孟觉给丢在后面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当天晚上吃饭,一桌子的欢声笑语,都为自己身体里的潜能无限而高兴,跟饿狼似的抢光了所有的饭菜,罗宋宋连碗都端不起来,哪有力气和他们抢,夜里又跑到厨房去找东西吃。
  “哎,罗圈圈!”
  孟觉和其他人打牌输了,被罚到厨房来偷啤酒,正好看到罗宋宋坐在门槛上啃馒头,就拿着手电筒吓她,罗宋宋慢悠悠回过头来,嘴角还沾着干馒头屑。
  “孟觉,我现在没有力气害怕。少恶作剧啊。”
  孟觉哈哈地大笑起来,手电筒的灯光在斑驳的墙上划出无数道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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