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第437/562页


如今,他们居然与官府之人有了冲突,不得不说,这正中了他们的软肋,左右想想,若是论起武力,无论是安伯一把毒粉,还是木三几把暗器,这些人都是招架不住,但是,事后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赵家可是就被连累了。

木三心里烦躁,听得那大汉还在冷笑,上前一脚又踩折了他另一条手臂,疼得他立时就翻了白眼儿,旁边几个本来也要开口咒骂的,赶紧把胳膊塞到了身下,继续装死。

果然,那队人马一冲到河边,立时就把赵家众人和村民们都围了起来,长刀哐哐都拽了出来,刀刃反射了阳光,惹得见者遍体生寒,有那胆子小的村名,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

两个大汉跳下马,亲手开了马车,迎下一个年轻公子来,身形细瘦,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加上半秃的眉毛、大鼻子、薄嘴唇,真是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哪怕他的衣衫是上好的云锦缝制,绣了多精致的花纹,头上的金光镶嵌了多大颗的宝石,都不能替他多增一分俊秀,这不得不说,造物主也有失手的时候。

妞妞本来被安伯挡在身后,这半会儿也歇得差不多了,听得马车动静,就探头出来看,一瞧得那公子哥儿的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这人好丑,比山上的野猪王还丑!”

矬子面前不说矮话,丑人面前莫论美貌,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妞妞自小长在山林,下得山来,又因姐姐疼爱,不愿她失去本心,于是只交了简单的规矩,还不懂这些道理。一句话刚说出口,立时四周死一般寂静,村人们吓得很不能立时捂了她的嘴巴。

但是,已经迟了,那公子哥把这话已是听到耳朵里,脸色立时铁青一片,“唰”得一声,把手里用来做样子的纸扇撕得粉碎,恼怒喊道,“谁,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我要把她砍成肉酱!”

安伯皱眉,扯了妞妞的袖子把她重新推到身后,然后抱拳行礼,说道,“不知这位公子从哪里来,为何指使手下伤了我家孩子,抢夺我家马匹?”

老爷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这先声夺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一开口,就给这公子哥扣了个众怒行凶,伤及无辜的帽子,打算着他就是哪家权贵,总也要顾忌一些,不能给家族名声摸黑。

可惜,老爷子打算是好的,却遇到了个浑人,这公子哥儿姓金,名文翰,是灵风城府尹的独生子。

金府尹官声不错,虽是不能说清廉,但也算不得巨贪,所以,灵风城在他的治下还算安宁,他平日有喜唱戏,常把衙门里的事务推给几个同知,各管一摊,然后就混在自家的小戏园里不出来了。他的正妻受了冷落,难免就对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极是娇惯,简直要星星都给摘下来。

三年前这金公子强抢民女不成,致使人家姑娘跳井自尽了,金府尹的对手抓了这把柄差点把他拉下马,金府尹一怒之下就送了这独子出门学艺,一月前才回来,金夫人自然更是把儿子疼得心头肉一般,整日给他带了大笔金银,随他满城去吃喝玩。

这小子也是眼尖,那日在一家酒楼喝酒取乐,就瞧得赵丰年打马而过,立时就扔了筷子喊了随从去追,因为他的师父除了练武之外,最大的喜好就是养马,所以耳闻目染,他也混了三分眼力,再有三月就是师父的六十寿辰,若是能把这极少见的好马送去做贺礼,师父不知该欢喜成什么样子。

他想得很好,却不想赵丰年忧心妻子儿女,跑得疯狂,那随从根本就追不上,无奈之下,只得满城得打探消息,又派了人手到城外去寻。

这一日,终是有消息说,那马上之人是城外云家村的,他大喜之下,就派了人手先寻过过来,自己却坐了马车,摆足了贵公子的谱儿。

却不想,还没到地方,就听手下回去求救,刚刚赶到一下车,就得了这么一个“猪都不如”的评价,那心头的火苗立时就成了燎原大火。

他也不理会安伯说了什么,扫了一眼地上的手下,就道,“大胆贱民,光天化日居然敢袭击官差,真是嫌命长了,都给我打折一条腿扔大牢里去!”

他本就长得丑,这一瞪眼发怒,更是不堪入目,众人都不愿再看他的脸,无奈他出口的话却是太过恶毒,人人都变了脸色,向后退去,断腿之痛可以忍受,那大牢可是绝对不能去的。

安伯与木三都觉这事不能善了,一手放到了身前,就预备动手先擒下这丑公子,左右不能让村民和几个孩子受伤就是了。

正文第三百三十八章 家狗和野狼

吴煜以前跟在父皇身旁,看到的尽是各个臣子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模样,就是后来遭到那等变故,对亲情失望,也是没有对官员有太多不好的印象,随着姐姐住的这一年,也没碰到什么官家之人作恶的事情,心里多少还为武国的臣子如此严于律己而骄傲,如今突然瞧得这么貌丑如鬼的官家子弟,光天化日强抢百姓财物,还要颠倒黑白,伤人下大狱,简直彻底颠覆了他的信赖。

不等两方人马打斗起来,就已是暴跳起来,怒骂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眼里还有王法吗,难道不怕我们告去武都?当今陛下最是圣明…”

不等他说完,那丑公子和一众手下已经是哈哈大笑,看得吴煜的模样犹如瞧着天下最滑稽的小丑一般,丑公子拍着车厢,恨不得直抹眼泪,半晌突然冷了脸,说道,“小兔崽子,本公子今日得了好马,心里华西,就同你多说两句。这凌风城就是我们金家的,本公子要你们的马,是你们的荣幸,识相的,就乖乖趴下自己打折一条腿,再扣上一百个响头,本公子就饶了你们,否则下了大狱,可没人保证你们活着回来。”

“放屁!灵风城是武国的,是刘家江山,什么时候姓金了,你们这是谋逆!大不敬!”吴煜气得眼睛都红了,浑身都在哆嗦,捏紧了手里的刀柄,恨不得上前一刀把这口出狂言的丑鬼砍成两半。

丑公子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笑得更是猖狂,“我就谋逆了怎么着,我就一手遮天了,你能如何?天高皇帝远,这就是我金家的天下!”

“哦,本将军真是孤陋寡闻了,原来皇上把凌风城封给金家了,只是不知金府尹立下了何等盖世功勋,才获此重赏

武烈带着一种护卫,刚走到附近就听得金公子的狂言,立时就沉了脸,哪里来的蠢货,都不必他费心找借口,就自己把灭门之灾揽到自家身上了。

一众护卫都是刚从战场归来的好汉,别的也许不行,围歼可是好手,都不必少将军吩咐立时就蜂拥而上,把一众人等都围在了里面,他们身上的铁血肃杀,比之金家那些脓包,厉害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只同他们一对峙,金家众人就忍不住生生吓得退后了一步,高下立判。

武烈冷哼,走到那丑公子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眼里的冷厉,惹得丑公子不自觉就挺直了脊背,恼怒道,“你是什么人?不想活命了?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我是谁?公子既然没听出来,我也不多说第二遍。因为你没有几日好活了,还是多听欢喜之事,就不要多担惊恐了,一会儿回去同你父亲说,金家谋逆,擅夺一城,这消息不出十日就会出现在皇上的书案上,要他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灭九族吧。”

丑公子听得武烈这般说,就以为他是虚张声势,大怒,“你敢辱及我父亲!今日本公子一定要活剐了你,让你见识一下柳风剑法的厉害!来人,拿剑来!”

马车一旁充当车夫的护卫,见得自家人手,躺在地上的都没动,被围在人群里的出不来,就跳了下去,取了车厢暗格里的长剑,谄媚的双手捧到丑公子身前,想了想又小声说道,“公子,刚才这人好像说他是将军!”

丑公子“呸”的一口吐在地上,嗤笑道,“穷乡僻壤,跳出个人来就喊着是将军,唬谁呢,再说了,将军不是该在战场上杀敌,为国捐躯,跑回来做什么,贪生怕死?”

他自以为戳破了武烈的牛皮,很是得意,拿过长剑,迅速拔出舞了个剑花,指向武烈说道,“你若是现在求饶,跪地磕头,本公子还可以饶你不死…”

武烈哪里有闲心听得他聒噪,身下身侧的长刀,连刀鞘都未除,就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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