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栈》第101/117页



“这些事在外说不得。”

善缘捂着脸:“不是对你,我才没那么厚脸皮,大哥,我为你都这么牺牲了,你不能甩甩袖子说走就走,那老头说平淡的日子没乐趣,是他自己没经历过,连杀人都能杀出乐趣来了,还有什么是没乐趣的?就算没乐趣,我也能帮你找出乐子来呀!”

薛支揉揉她的头,横臂揽在身侧:“跟你在一起便是乐趣。”

善缘张开十指,从指缝里看他:“那,大哥……你是没打算要回去了?那咱们还是找机会逃吧。”

薛支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她的背:“不要太急着下定论,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需要做选择。”

“我们现在不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吗?”

薛支笑道:“为何不能认为是进退皆可,后面还有多少变数,你能预料得到?”

善缘把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咕哝:“是要走一步算一步呀,大哥,你太坏了,一点底都不给,我可不想到最后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干脆把你砸晕拖回山算了!”

挪了挪身子,突然嘎吱一声,她把手伸到裙子底下一捞,把香囊掏了出来,虽然被疕刹折腾过后,里面没几朵干花,但毕竟是冷如月的心意,善缘还是要了回来。

不过之所以还要回来,其实另有原因。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她往窟外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低声道:“姨娘在香囊里放了张纸条,必有深意。”

“那不是一张白纸?”

善缘掏出纸条打开摊在地上,从香囊里拿出一朵草红花,沾了水在纸面上涂抹,红花被就常被用作染液的原料,浸水后挤出的汁液也呈灰黄色,当黄水慢慢渗入纸面后,竟慢慢浮现出一列列红字。

“瞧,这叫花间寻情,是姑娘们传情时惯用的手段。”

善缘小心翼翼地将纸翻了个面,二人看过后,她就把纸揉成一团吞进肚里。

待到傍晚时,释剑佛老挎着个包袱晃了进来,善缘本来还靠在薛支身上,一见到他连忙爬开。

释剑佛老笑她不知羞,打开包袱,里面竟是几块热乎乎的锅头饼。

“上附近村里要来的,趁热吃吧,不吃荤的和尚最难伺候!”

他叽歪着往地上一坐,拿起两块饼,一块丢给薛支,一块递给善缘,口里不住抱怨:“那两小崽子下山这么久怎的还不回来,想把为师的饿死吗?”

善缘咔嚓咔嚓地大口啃饼,包了满嘴,含糊道:“你喝酒杀生又要吃肉,为老不尊,当什么和尚?戒都给你破光了……咳咳。”

释剑佛老哈哈一笑,解下腰上皮囊扔给她:“喝吧,别噎到。”

善缘也不客气,拔了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捶捶胸口,又把皮囊递给薛支,好奇地盯着释剑佛老,至今为止,她所见过的宗院和尚不是浑身戾气就是阴险狠毒,这老头子倒是个异类。

爽气又能侃,看着老不正经,办事说话却都牢靠得很,说奸猾吧他表现的又特别坦直,当然跟什么侠义心肠扯不上关系,只是觉得这老和尚挺好玩。

薛支对他很冷淡,却又不像与师兄相处时那般盛气凌人,总觉得有意在回避。但他对薛支却亲近得很,言语间也多有教诲之意,跟其他对弟子怀抱期望的师长没什么两样。

释剑佛老看她盯着自己猛瞧,笑道:“老衲脸上有金子吗?”

善缘老实摇头:“不,你脸上有褶子。”

释剑佛老被呛到,善缘又问:“我大哥的功夫都是你教的吗?”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衲也就起个从旁指导的作用,免得他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善缘看看薛支,本想问他是不是这样,但见他闭目修禅,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也就罢了。

“书画也是你教的吗?”

见他点头,善缘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释剑佛老瞪她:“毛孩子以貌取人,老衲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看不出来。”善缘见他一身武僧装扮,袈裟也不好好披,全卷成一条扎在腰上,也没穿袜子,光脚登着麻鞋,十个脚趾头脏兮兮地戳在外面,说是和尚倒更像乞丐。

释剑佛老抹抹嘴巴,得意一笑:“你可看到外面石壁上【太古龙泉】四字?可是老衲亲自刻上去的。”

这倒是真没意料到,善缘瞪圆眼睛:“别跟我说,这汤泉也是你头一个发现的!”

“没准!老衲早年在江东传经时可从没听人提过这地方,这山中有汤泉也是老衲传给山里人知晓,只是这儿地势太险少有人来,小传言不成气候,遂把这石窟当成一个落脚的地方,老衲知道你们在道清观,本还打算亲自跑一趟,谁想你们倒自个儿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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