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栈》第36/117页


何士元迟疑半晌,看向王道乾,后者却异常坚决,“既在我江东土地上,便是我江东道门的事,绝不容外境插手!”

那陀子见他口气强硬,没有半点转寰余地,只憋的面皮通红,似是想发作,却又有所顾忌,只好将怒气咽了回去。

双方僵持在原地,何士元此时倒也不好说走就走,唯有先站在一旁观望。半晌,那陀子才长长吐了口气,道,“待我再向堂主请示。”

王道乾冷冷地回他,“你就是向院主请示也没用,不能过的还是过不了。”

那陀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手一挥,带着众陀子往码头去了。王道乾则带着弟子们守在出口左右。

这时,从里面又走出一行人来,当先三人并行,中间一名男子身材极为高大,戴着尖顶大耳的斗笠,颌下蓄着长须,走起路来拖着左脚,一拐一拐的,看来是脚上患有残疾。

右首一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相貌平凡,半边脸被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露出来的那半边脸上横七竖八卧着刀创剑疤。

左首却是个啷当少年郎,五官倒生得清秀,但左脸颊到颈部有一大块烧伤的痕迹,伤处皮肉焦黑萎缩,让整张脸看起来多出几分狰狞。

三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身后跟着两名挑子,一人身上担着一根扁担。

王道乾迎过去盘查,何士元便带人往港口外走。

那高个男子亮出通行令,王道乾核实了上面所登记的内容,拱手道,“原来是残人堡的人,贫道乃道清观王道乾,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高个男子道,“曹雷。”将手往那壮汉前一摆,“孟良。”又比向那少年郎,“郢日。”

王道乾一一拜会过,笑道,“曾听师傅提及西北疆域的残人堡不属三境而独成一方天地,自耕自作自给自足,从不与外界往来,此番前来江东却叫人讶异非常。”

高个男子道,“做买卖,有何问题?”

王道乾看出那男子不爱说话,也不多赘言,只道,“问题是没有,只是按规矩,入境需得检查货物。”

高个男子对两个挑子点了点头,那两挑子便将扁担放在地上。

就在这空档间,那少年郎郢日抬头环视四周,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薛支身上,猛地一愣,二话不说,蹂身俯冲上前,速度之快,在跑过出口时,那一干道士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只见他跑到近处,撩开斗篷,抽出腰间的大刀,照准薛支就是一记狠劈。

愁万里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刀刃已快砍上薛支的后脑,他忙惊呼了一声“危险”。

薛支微一偏头,那刀自他耳边掠过,直落到肩头,只闻“铛”的一声,刀刃竟被那一身钢筋铁骨震得齐柄断裂,打着旋朝王道乾飞过去。

这时王道乾还在检查货物,断刃削来时,他不避不闪,浑似没听见那一阵尖锐的破风声,眼见着就要遭刀刃穿身,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曹雷横臂一挡,便将断刃夹在两指之间,刃尖离王道乾的后背不过两寸远近。

王道乾直起身,笑道,“都说残人堡里卧虎藏龙,今日一见果真了得。”

曹雷道,“抬举了,只是怕这断刃四分五裂不便回收。”说着将刀刃交给孟良。

孟良拿过刀刃,察看了一下断口,远远地对郢日喊道,“你打的什么破刀!?不过关!”

郢日朝旁淬一口,朝后跳了两步,把刀柄揣怀里,吐个门户,对薛支叫道,“臭秃驴,不摆架势就那么戳着,是瞧不起我吗?”

薛支还没开口,愁万里倒抢在前边儿回话,“啊呀!你小子好不讲理!无端端砍上来,还背后伤人,若不是我兄弟皮粗肉厚,被你这么一砍不见阎王我给你献头!”他与薛支在船上聊的痛快,早对他称兄道弟。

郢日恶狠狠地道,“我就是要他见阎王!”说着作势要扑上前,却突然感到肩上一重,回头看去,见是曹雷按住了他。

薛支暗道:这人拖着残足,身法却异常敏捷,一眨眼工夫便到近前,看来身怀上乘轻功。

不由得想到善缘,眉间稍稍舒展,随即又蹙了起来。

王道乾和孟良随后赶上前,只见王道乾抢上几步,横身站在薛郢二人中间,面向郢日,问道,“郢公子,不知何故出手伤人?”

郢日不答,却瞪向薛支,狠狠地道,“你去问他!看他做过什么好事!”

薛支道,“小僧与施主素未平生,不知哪里得罪了施主?”

郢日冷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识得你,三年前郢……”

话说到这里却被曹雷捂住了嘴,郢日掰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道,“曹大哥,你做什么?”

曹雷道,“你认出的不是人,而是他穿的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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