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时光留下你》第27/103页
整顿饭，明邈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安。程风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高兴的和程昱喝着多年不曾开封的自己酿的酒。味道甘美却不可多饮，孙子的酒量他知道，可这酒，他三杯就倒。
“老爷子，你怎么摇摇晃晃的，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小心你的身子骨......”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明邈无耐的笑了笑，这老爷子真会想办法不让程昱参与谈话，事情果然不简单。
“把他扶到我的卧室去。”
明邈依言把程昱扶到他指的房间，出来后跟着他进了书房。三壁大书柜立在那里，还有一张白色书桌。真是执着的人，除了必要色调外，这建筑从外到内全是白色调。
一看到明邈，程风就有一种错觉，觉得姐姐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坐吧。”自己坐下后，让明邈坐在了自己对面。在她坐下一瞬间时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雨珠，语气有些迫切地说，“你带的东西可以给我看看吗，脖子上的那个。”
明邈以为他说的是程昱给自己的手链，不明白他要自己项链干嘛，还是轻轻解开，递给他。
程风拿着雨珠，小小的一滴雨珠，就是它，就是它，掩不住激动问：“雨珠怎么在你这？”
“它叫雨珠吗？”明邈疑惑的问，妈妈从来没告诉自己它还有名字，“我妈妈给我的，记忆中，它一直戴在我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像，是姐姐的后代。程风欣喜的握着手里的雨珠，忍不住喜极而泣。“你妈妈是不是小名叫思叶，不出意外，这是你外婆给你妈妈，而你妈妈又给了你。它就叫雨珠，不是因为其形像雨，而是因为你外婆名字中有个雨字。我名字里正好有个风字，说起来，你和昱小子差不多都应该称我一声爷爷。”
明邈完全懵了，风雨？是兄妹还是恋人......不管哪种关系，她和阿昱还有可能吗？她真不想再听下去，她不是无所畏惧的人，她会害怕，害怕完全爱上一个人时，又不能再爱。
程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这雨珠我天天看着你外婆戴，就像昱小子现在一样......”
明邈一听这话，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就像阿昱和自己一样？外婆怀着妈妈离开了外公，终日守着园子在躲着一个人，程老爷子守着相同的园子在思念着一个人，这代表着什么，她不敢想，眼泪就这样不受控住的流下来。
程风不明白他的话让明邈产生了误解，只能不明所以的问：“明丫头，你哭什么？”
明邈真的想夺门而出，又舍不得隔壁醉酒的人，只能哽咽着问：“我和阿昱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程风笑哈哈的看着对面的人，“你看我，只顾得高兴，说的你不明不白。你们是男女朋友啊，以后也会是。你外婆是我姐姐，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一块长大！放心，你外公也不是我。我是高兴。转了一圈，我的孩子和她的孩子在一起了，了了我多年的遗憾。”
“我们...我们真的没别的其他关系？”明邈目瞪口呆问，刚才还绝望的心，此刻别提多高兴了，如果程昱在这，她肯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有，没有。”程风见她破涕为笑，清清楚楚又给了她一次答案，笑着说,“傻丫头，是不是吓坏了。我还想着把昱小子交给你管呢，没想到你这么爱哭鼻子...”
“程爷爷，还不是怪你，不说清楚。”
“是我错，是我错。不过，你这称呼该改了，加上程字，爷爷听着不舒服。”程风疼爱的对眼前的人说，别说程昱求着自己帮忙，就是不求，这人他也看中了，进程家是肯定的啦。一想到她是姐姐的外孙女，真想立刻让昱小子娶进来，免得夜长梦多。就因为自己的那个儿媳妇，这么多年对不起思叶，这次可不能再让她瞎胡闹。
“程爷爷，你...”明邈本想说欺负晚辈，又觉得不是，吞吞吐吐也没说下去。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程风也不再逗她，“早晚都改口，我等得及。你妈妈还好吗？”后半句完全是心虚的问，她应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明邈笑了笑说：“很好，我和妈妈两个人过的很好。”
程风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算了，不说了，免得两个人出问题。开口又问：“你外婆还好吗？”
这个？明邈就怕他问这个，他的眼中的期待与希翼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外婆已经去世好久，我都没印象了，那时我还小吧，其他都是听妈妈念叨的。”
程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去世了？当年灵动飘逸、清静可爱的人不在了！他不能接受，直到今天还是不能接受。原本以为是思叶骗自己，而现在不由得自己不相信，自己守了半辈子，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他只在自己的回忆中，仿佛这一生都是为了守着一个人。明邈只能心里默默说一声对不起，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不能说，不能破坏了外婆隐世埋名这么多年。不过，她可以和外婆说说，或许姐弟俩能见上一面。
“程爷爷。”明邈不忍心看他一个人陷入沉思，“外婆走了这么多年，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虽然都怀念她，可不能总在回忆中吧，向前走才是最好。我听妈妈说，外婆离世前一点也不伤心，反倒劝身边的人快快乐乐生活。”
可不是，她就是那样的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轻易说出口。想着想着，心口又酸了起来。看着十七八岁的明邈，比思叶更像她几分，不由苦笑，你走了，我还在这遗憾中，姓叶的也不会好过吧。一撇窗外漆黑的夜，程风疲倦的扬扬手，“昱小子差不多该醒了，还不是太晚，我这没地方住，你们趁早回去吧。”
明邈注意到了，这里除了厨房和书房就只有一间卧室，点点头同意了。她也没想在这里留宿，于情于理都不和。踌躇一下，她还是起身说：“程爷爷，那我去看看阿昱了”
坐着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其他动作。明邈只看他疲惫的坐在那里，略有歉意，只能轻轻关上门。
第三十八章
程昱依然睡着，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不知道明邈心里七上八下的变换。她伸手轻轻触了触他浓密的眉，人家都说男生眉毛浓密专情，程爷爷就是如此痴情，你也不例外吧。可是那隐隐的不安，和程爷爷的欲言又止，又困扰着她。想想又自嘲的笑笑，自己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不说以前程昱对自己的真心，就是现在，他若想抛弃她，她可不依。
“我有这么帅吗，让你看的移不开眼。”在她进门时，程昱就醒来了，觉着她的手伸来放在自己眉上，也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明邈被突然醒来的人吓了一跳，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怎么突然间说话了，今天吓着我两次了！”
程昱看着她有点尴尬的样子，是你盯着我看，睡得再熟都会醒的，何况你还有所动作的，倚着床背笑道，“哦，似乎是我的不对喽？”
“就是你的不对，干嘛突然之间开口啊！”明邈依然说。
程昱觉得强词夺理的她更可爱，整天一副大人模样不如这种小女生惹人疼，不过，他都喜欢。嘴上仍和她争执道：“这样说，我应该先通知你我醒来了，可是不说话怎么通知的呢，邈邈你聪明，告诉我一个方法，我下次照做。”
“你…你…”明邈想来想去哪有什么方法，他故意问的而已，看着笑嘻嘻的那张脸，拉起他的手，“赶紧起来，该回去了。”
程昱一只手任她拉着，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怎么睡这么久，让老爷子开始赶人。
其实并不是程风不欢迎两个人，只是多年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园子，从没其他人在这休息过。程昱也知道这规矩，和爷爷道了别就走向屋子后院。
红色法拉利就停在后院，刚才程风主动提及让程昱开回去，只要求明天准时送来就好。程昱早想开这辆红色的试试感觉了，虽然自己的也是法拉利，和眼前的还是差别很大的。轻轻扭动钥匙发动起来，对还站着的人很流氓的吹了声口哨，“嗨，美女，上车吧。”
车外的人怔怔的站着，对车不是很熟，明邈也知道这种限量版豪车的价格，她算高攀吗？当爱一个人够深时，才想着和他比肩，共同走下去。可是今天的种种迹象都拉大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有些不自在的坐进去，似乎是无意的问：“程同学，你家很有钱嘛。”
程昱听她这忽然转变的称呼，怏怏的笑了笑，是不是该告诉她了？
两个人都是静静的没有说话，车子快速穿过园子，留下一地静谧。明邈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如此不自在，现在说什么都尴尬。进入市区，喧嚣迎面而来，人们在灯红酒绿中穿梭，迫使车速慢下来。
碰到一个红灯，程昱一踩刹车，烦闷的转过头，“邈邈，其实…”
“绿灯了，开车吧。”明邈没等他说出口，就打断他，“赶紧回去，依依不知道在哪，我们明天得早起赶车呢。”
程昱看着她没有表情的侧脸，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他只能专心开车来避开这种强烈的生疏感。车开到女生公寓楼下，她只说句早点休息，头也没回的上了楼。
爷爷的古怪，自己喝醉，她盯着自己的失神，那一句疑问？程昱想不通，高高兴兴出去，自己睡了一觉就变得古古怪怪了。今天的事为什么如此奇怪？种种异样？他烦闷的踢了踢身旁的一颗树，一会儿，消失在黑暗中。
明邈回到宿舍肖依依正和小洁聊得正热，还是下午那个男生，她勉强说了几句，就早早睡下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王菲雨和小迪也回去了，她们也没在意她的异样，正好给她时间慢慢想想接下的事。
小洁和肖依依几乎聊了一晚上，一大早精神很好，硬拉着明邈去吃早饭，美名其曰分别的早饭。她摇摇头，只好跟着两位大小姐吃了点东西。吃完饭就回去拿行李准备回去，刚下楼，就看见程昱站在门口。天气不是很热，天蓝色的T恤搭上简单的长裤，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过，似乎是匆忙中赶来，头发有点乱。
“怎么，就这样走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你想抛弃我吗？”原本笑着的脸瞬间一副可怜模样。
肖依依看着他，无比鄙视的说：“邈邈，我在前面等你，这小野马太让人受不了了。”说完和小洁提着行李，赶紧快步走远。
明邈笑着看他，一夜之间想了很多，干嘛要为这些捕风捉影的烦心，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就好。“抛弃你倒是没想过，但是，离开几天是必然。假期我们要去旅行，开学见喽。”
程昱见她没了昨晚的阴郁，别提多高兴了，不告诉他回家时间的生气也没了。上前把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耳说：“等我忙完，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感觉怀里的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更加用力抱着她，一点也不想就此放开。
站的明邈脚都麻了，身边的人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她轻轻推开他，“好了，快来不及了，我得走了。”
“一个多月呢。”
“电话又不是不让你打，视频也行，哪有这么让你委屈！”明邈推了推他又要上来的手说。
程昱不满的说：“可是时间真的很长啊。”
明邈伸手遮住他的眼睛，轻轻地说：“阿昱…我爱你…”
程昱傻傻的站了老半天，等身边的人离开好久，才笑意盈盈的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他听老三说小洁和明邈一起离校时，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随便穿了件衣服就赶来了。当时真是很气愤，生气她的一声不吭，而现在心里别提多乐了。
绿色格调的咖啡馆，坐着不多不少的人，缓慢悠扬的曲子不紧不慢的流淌着。
明邈看着柜台那里和几个服务员交代事情的人，幸福的笑笑。几个月不见，她的气色很好，电话里并没有骗自己。回到自己家感觉真不错，熟悉的曲子，爱着的人。这里的格调有别于空隙，但是又有些相似，这就是她喜欢空隙的原因。新鲜中又有种熟悉。
明思叶一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上前，疼爱的说：“傻丫头，站在自己家门口干嘛，也不知道进去。”
明邈少有的撒娇说：“不是怕打扰到你吗。”
明思叶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拉着她向馆内走“几个月没见，什么时候学的耍贫嘴了。先去后院歇会，等我忙完，中午给你做点好吃的。”回头仔细看了看，又笑着说“怎么看着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