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第168/191页


  他皱起眉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死这么多辽人……
  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北辽明明已经答应了要方阿淳,然而却一直未见有动静,加之他也一直怀疑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有掺和,然而现在这些辽人又被杀,这到底是为何?
  他们到底打了什么主意,阿淳又到底怎么样了?
  他忽然觉得再也等不住了,索性发话道,“更衣备马,朕去看看!”
  他要亲自出去?
  福鼎愣了愣,见外面天色未亮,想要劝阻,然也明白他的殚精竭虑,只得赶紧应是,忙招呼人上前伺候。
  不过一刻钟,宇文泓已经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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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天亮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好在出事的山林中已经燃起火把,是以宇文泓一下马车,就清楚的看见了现场。
  朱硕早已恭候在此,见他到来,马上上前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宇文泓匆忙抬手,径直问道,“可还有什么发现?”
  朱硕皱眉答说,“启禀陛下,微臣无用,虽然已经根据打斗痕迹派人在附近查找,只可惜除了这些尸体,并无什么有用的发现,这周围其实早已搜寻过,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目前也尚无法判断是谁下的手。”
  闻言宇文泓也敛起眉头。他在山中略走了一遍,甚至亲自查看了那些死尸,忽然冷笑道,“这里被伪装过,根本不是始发地。”
  见朱硕怔楞,他续道,“这些打斗痕迹都是虚的,辽人体力向来强健,怎么会如此无力?现在虽无法判断是何人下手,但有一点清楚无疑,行凶之人欲盖弥彰,故意误导你查找的方向。”
  他刚从战场上回来,很清楚辽人的实力,这一番话说出,就见朱硕茅塞顿开,垂首道,“微臣愚钝。”
  宇文泓没空搭理他,只是吩咐,“找仵作来验尸,看这些辽人真正死因是什么?”
  朱硕立刻道是,赶紧吩咐人去找仵作,很快,有几名仵作一起赶来,当面查验后,向皇帝禀报,“启禀陛下,这些辽人应是死于砒霜之毒,至于身体上的外伤,应是在濒死之际加上去的。”
  这样的结果,果然印证了宇文泓的猜测,朱硕一听,却更加奇怪起来,“能用砒霜放倒这些壮汉,不可能是他们自己人干的吧?这又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这当然不会是他们自己人干的,但也确实诡异。
  能用毒药将辽人放倒,必定也是他们信任的人,绝大可能,就是与他们呼应的梁人,只是既已结盟,为何又要除了他们?
  宇文泓凝眉,在萧瑟寒风中吩咐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贵妃,他既欲盖弥彰,故意误导,那就往相反的方向去,凡是有可疑之处,不管辽人还是汉人,绝不放过。”
  朱硕应是,立刻调动人手,往西边追查。
  经过这一通折腾,天色已经亮得彻底,初升的阳光投入山林,竟叫萧瑟之余呈现出一丝生机。
  宇文泓迎着寒风而立,心间隐隐有了预感,阿淳一定还安全着,他们一定就快相见了。
  ~~
  晨光透过床帐落了进来,仍躺在床上的静瑶便知道,天已经亮了。
  她想了一夜,心间已经有了主意。
  耳边隐约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那两个丫鬟进来了,她顿了顿,用虚弱的声音唤道,“来人。”
  立刻有一个丫鬟来到帐前,轻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断断续续的说,“我,有些不舒服,拿些水来吧。”
  一听这话,这丫鬟立刻倒了杯热茶来,小心翼翼的揭开帐子,想要送至她面前,而果然就见她的脸色不太好。
  丫鬟吓了一跳,忙关问道,“夫人觉得如何,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喝了两口水,故作虚弱的说,“浑身没力气,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一个孕妇说自己的肚子不舒服,这可不像是小事。
  两个丫鬟顿时都有些紧张,毕竟昨日主子交代过,叫好好伺候这位夫人的,万一有什么闪失,会不会被怪罪?
  两人相视一眼,同她说,“夫人且先等等,奴婢们这就去禀报主子。”
  静瑶嗯了一声,并没阻拦。
  而就见其中一个丫鬟赶快出门去报信,不一会儿,宇文铭真的过来了。
  她仍没有下床,只是由丫鬟扶起,半躺在那里。
  宇文铭眼见如此,匆忙来到床前,见她果真面容憔悴,赶忙问道,“瑶瑶,你怎么了?”
  她微微扫他一眼,咳道,“这几日身心俱疲,又加上昨日颠簸,实在是不舒服。”
  这话叫宇文铭顿了顿,忙道,“是我不好,我若早知道是你,先前绝不会那样对你的……不说了,你先好好歇着,我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可好?”
  这正是静瑶盼望的,但她没有立刻表现出急切,而是淡淡点了点头,说好,却又问道,“你这里有大夫?”
  宇文铭回说,“是备了一个,我这就派人去叫……”
  静瑶却显得有些信不过,又问道,“他能诊治孕妇吗?”宇文铭除过慧怡并没有别的孩子,她是知道的。
  宇文铭眉间微微皱了皱,却又很快放下,微微笑了笑说,“既是大夫,自然多少都通晓些,放心吧,应该可以。”
  静瑶却显得很是介意,摇头说,“那怎么行呢,孕妇用药与常人不同,稍有不慎,便会危及腹中孩子,我要经验老道的大夫才能信得过。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若没有把握,我不会吃药的。”
  她倔强坚持,叫他有些无奈。
  其实她腹中的孩子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若是换作他人这样难缠,他一定不会理会,但眼前的人是静瑶,而且今日难得平静的同他说话,他怎能不答应她,又惹她生气?
  宇文铭想了想,只好说,“那我派人去附近问问,山下有个镇子,或许有经验老道的大夫。”
  静瑶假意才得知这情况,眼睛一亮,点头说,“好。”
  她还算好说话,这叫宇文铭很高兴,忙点头道,“那你先等等。”
  静瑶嗯了一声,宇文铭便立刻吩咐屋里的丫鬟,“叫管家派人去镇上看看,请一位经验足的大夫来,给夫人瞧病。”
  丫鬟忙应下来,立刻去传话。
  自打知道是她,难得与她平静相处,宇文铭很珍惜现在这样的氛围,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他咳了一声,问道,“瑶瑶,我昨日提过的事,你可还记得?咱们去江南可好?”
  见她手抚着肚子,他特意又道,“我答应你,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静瑶垂眸道,“我现在这样子,经不起路上的颠簸。”
  她没有直接拒绝,倒叫他有些惊喜,虽然明白时间不容耽搁,但考虑到她的身体,他还是点头说,“那就在缓几天,等你没有大碍了我们就启程。”
  静瑶不置可否,心间急切祈求上天今次一定能成事。
  他为了叫她说话,又进一步说,“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便不叫你们母子分离,我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就见静瑶似乎有些怀疑,抬眼看着他问,“真的?”
  视线与她相触的瞬间,他心被攥紧,静瑶终于肯看他了……
  无人理解他的喜悦,他弯着唇角说,“当然。”
  静瑶勉力叫自己目光变得柔和,却也没有马上应是,淡淡扫他一眼,又将眼眸垂下。
  这一点变化又叫他大喜,他激动起来,又试着问道,“瑶瑶,你没有忘记过我是吗?你当初跟他,都是因为恨我是吗?你根本不爱他是不是?”
  他眼里流出急切的光,甚至又想来抓她的手。
  她努力没叫自己露出过分厌烦,却也没叫他得逞,躲过后,朝床里侧歪了歪身子,道,“这些事说起来叫人心伤,我现在很累,不想谈这个,你出去吧,我想歇一歇。”
  她没有否认,只说心伤,便说明一切正印证他的猜测――她果然还爱他,她没有爱过宇文泓,她还是自己的。
  他连声道好,想伸手为她掖被子,又想起她方才的抗拒,只好又将伸出的手收回,他立起身来,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同她说,“瑶瑶,我保证,从此之后,一定好好待你。你好好歇着,我,我先出去,等大夫来了,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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