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的弃公主》第17/27页


  明亮的火把照得清楚,她看见在火炉前半裸的铁匠,汗流浃背的捶打着烧红的铁块,将那些已经具有刀剑雏形的铁块压到冰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上面冒出浓浓的白烟。
  她还看到被铸好的钱币堆在那个庞大的地宫中,想做小山一样高,如果他们全部塌下来的话,可以淹没掉一整个军队!
  校场上,威武雄壮的步兵喝声震天,更别提那些在马场上呈方阵进行时井然有序、装备精良齐全的铁骑兵。
  他让她看到了一切,全部都看到了!
  她看到了朔金的未来,如果哲烈嘉有心,朔金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一边是她心爱的弟弟瀛泰,一边是她不能也不愿背叛的哲烈嘉。
  她的心撕扯着,不知道怎样才能两全其美。
  瀛泰可以让步吗?
  哲烈嘉可以让步吗?
  她有这个资格让他们各退一步、把手言欢吗?
  不,她没有这个资格,她在他们心目中,没有丝毫的地位,她可悲的认清了这个事实。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所以弟弟被夺走了,现在哲烈嘉也不相信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声地哭泣着。
  老天爷,可不可以公平一点,她只不过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想要她爱的所有人都好好地陪着她一同到老,难道这也是奢求吗?
  “出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却是一贯的冷硬。
  “不许哭!”他的大手伸过来,帮她把眼泪鼻涕通通擦掉。
  他的动作虽然粗鲁,但手劲很轻,几乎可以算是温柔的。
  瑛符仰着小脸,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扑闪的大眼泪汪汪的,红红的鼻头,看来我见犹怜。
  哲烈嘉的眼神一黯,粗声道:“记住,这次是公主与驸马回朝省亲,我要你装出幸福的样子,不准露出一点破绽。”
  “哲烈嘉……”她带着哭声的语调软哝。
  他却抽开为她拭泪的手,恶声道:“我劝你省下那些多余的念头,不要妄想可以再帮朔金挖到什么情报,还有,你那伪装的天真,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
  “不是那样的,哲烈嘉,瀛泰真的没有要怎样,我也没有背叛你――”
  “是吗?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他冷哼一声,“你是看见了我大批军队驻扎在伏羲与朔金的边境,感到害怕了才这样说的吧?”
  “我没有!”瑛符拼命摇头。
  “我告诉你,小符儿,你现在就是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我也没兴趣听了。”他指着身后金碧辉煌的朔金皇宫,“我要朔金!而且,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是怎样拿下这个地方的。”
  “不!哲烈嘉,你不可以违背伏羲与朔金的誓约!”
  “你还记得有誓约这回事?那我们之间的约定呢?你遵守了吗?不能遵守誓约的人,根本没资格指责别人。”
  瑛符突然不哭了,她倔强地抹干眼泪,试图用小手握住他的手。
  哲烈嘉骤然拧紧剑眉,甩脱开来。
  但瑛符并不放弃,再次握住他的手。
  哲烈嘉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只觉拒绝她的接近,他突然没有把握自己能抵抗得了这个小女人的柔情攻势,所以,他再次无情地甩脱了她的手。
  瑛符大哭出声,豁出去地直接扑抱住他,她紧紧地抱着他,将小脸埋在他的温暖宽厚的肩膀。“哲烈嘉,就相信我一次,相信我……”
  他的双拳在身侧捏紧又松开,松开又再捏紧,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她感觉到他的挣扎,努力想要求得他的谅解。“如果你不相信我上一次没有违背誓约,也不想再听我的解释,那么我们再来约定一次,好不好?这一次,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他突然觉得心口涌起的酸涩,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现在却已经熟悉的感觉。
  如果她看见他的脸,就会知道他笑得有多么苦涩了,可惜,她只能听见他伪装冷酷的声音,感觉到他渐渐失去温暖的体温。
  “又是为了瀛泰,是吗?”他不管会不会弄伤她,强自扯下她的双手。“我告诉你,瑛符,你当我哲烈嘉是什么,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在你三番两次的背叛后,还有那个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道:“朔金对伏羲不仁,我只有对朔金不义了!”
  瑛符突然领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让她从四肢百骸散发出的透骨寒凉。
  “原来,你们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他在她还没嫁给他之前,他就已经将一切计划好了……
  班布善啊班布善,还以为自己摆下一盘完美的棋局,可谁知他布下的每一个棋子,其实都是对方早已做好的暗桩呢?
  可笑她所有的苦心安排全都是白忙一场,她还徒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痛苦不堪,原来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会出兵朔金,即使她没有答应做班布善的内应,他还是会找别的理由动手。
  根本没有什么誓约、什么背叛,他要的就是这个借口,这次省亲机会,将会实现他苦心安排的所有计划!
  外头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瑛符却觉得自己的心提早进入冬天,卷起了狂风飞雪,冰冷一片。
第7章(1)
  公主省亲原本并非大事,朔金已经嫁出了十几名公主,省亲固然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但此次的驸马可并非常人,那是盘踞在朔金皇朝外,与朔金共同打得天下的伏羲世子――哲烈嘉。
  这个名字在伏羲语种的意思,就是狮子,哲烈嘉的名号早已传遍了整个草原,甚至远及南蛮及西戎,因为哲烈嘉将马匹生意做得四通八达,伏羲已经比朔金还要富足,兵强马壮,俨然已是整个北境的领袖。
  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朔金的庞大政权,竟掌握在一个才十来岁的奶娃手里,且这个奶娃只不过是个傀儡,背后操控一切的,就是摄政大臣班布善。
  当年,班布善也是开国有功的英勇之臣,谁知随着先帝的英年早逝,小皇帝的年幼无知和过度依赖,养成了他骄纵自大的个性,渐渐有了夺帝的野心。
  他要称帝,第一个障碍就是与他同样有资格竞逐这个位置的哲烈嘉父子。
  这次,哲烈嘉带着瑛符回朔金省亲,双方都知道这是一场不得不赴的鸿门宴。
  所以班布善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就等着哲烈嘉来自动投网。
  既然知道这是场鸿门宴,他又怎能让班布善那个贼人失望呢?
  哲烈嘉的手支在下巴处,百无聊赖地依在白玉栏杆上,等着正在梳妆打扮的瑛符。
  这里就是瑛符在没嫁给他之前,曾经住过的地方吗?怎么感觉好像每一个地方都不太自然?
  朱红的漆还有斑驳的点迹滴在地上,屋顶上的琉璃瓦看起来硬是比别的宫殿明亮许多,窗棂的木格上纤尘不染,屋子里的家具被擦得雪亮,几乎都可以在上面照见人影,看来似乎是重新整理过的样子。
  哲烈嘉手一扬,轻巧的抓下一片飘絮,他目光不自觉放柔,看着躺在手掌中那略微有些发黄的小东西。
  “这么不起眼,却偏偏被我抓在手掌心……”他轻吹掌心,它却顽固地一动不动,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赖住他。
  “真像……”他低叹,眸底升起无言的温柔依恋。“都是倔强又固执的小东西……”
  “世子殿下,公主已经准备好了。”蓦地,宫女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哲烈嘉的表情瞬间一变,刚才的温柔像是波光乍现的想像。
  “世子殿下,你瞧瞧我们公主可好看?”
  闻言,他转回了身,那一刻,他根本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失神。
  瑛符明显被精心打扮过,明黄色的宫装雍容华贵,修饰了她稍嫌圆润的身材,雪白的额心贴着花黄,高高挽起的云发上插满了步摇、金丝坠,她一走起路来,真的是环佩叮当、摇曳生姿。
  “咳……”搀扶着她的宫女轻咳一声。
  哲烈嘉这才反应过来,笑颜一转,迎上前去。
  “我的宝贝,你真是美极了!”他挥退侍女,很用力地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肆无忌惮地在她唇闪烙下一个深吻。
  瑛符瞪大圆圆的眼眸,直到他意犹未尽地舔着唇放开她,她还处于震惊状态。
  “嘻嘻……”旁边的宫女捂着小嘴,低低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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