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第125/159页


  “老爷那么疼你,你为什么……”许心湖不明白。
  虽然许心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意要违背父亲这样做,但是她知道,他并不是心血来潮像平常一样想要捉弄谁,从他的目光里,她看得出――他非做不可。
  “如果娘子想知道答案,就陪我继续玩下去。”
  明如许一点都不善良地笑着,这让许心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当她依偎在这个人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时,她渐渐安下心来――她相信他做的是对的,这些谜也会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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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二天开始,明府最劳心劳力的妙允终于不再为少奶奶忧心,也没有再得到少爷的吩咐去为他伴琴。
  妙允只是觉得,这两天少奶奶的心情突然大好:小掌柜拿错衣服不再被责备,下人们无论犯了什么错都没有被责罚,无论庭院里多么地凌乱少奶奶也视而不见,哪怕是厨子错把盐当作糖做出来的菜都被她夸赞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明府上下都乐于见到少奶奶这样的转变。
  可是,明总管听过妙允的陈述,还是为她把陆大夫找来帮她看病了:主要原因就是,妙允最近发现少奶奶无论用膳休息甚至走着走着路,都是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不过陆大夫把脉的时候,少奶奶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然后提醒他慢中细理,并向陆大夫为自己的之前的鲁莽道歉,这让陆大夫着实吓了一跳。
  最后就连机灵的万世都注意到了她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至少无论现在万世再怎么样在许心湖面前提明大少,许心湖都只是无动于衷;但这却更令万世觉得奇怪,因为即使是提许心湖最讨厌的傅七夕,提曾经在棋桌上给过她许心湖难看的傅嘉溱,她都居然可以展现她从未有过的宽容:
  “嫂嫂,姓傅的坏蛋把明大少带到甲子都去花天酒地了。”万世举着茶杯看着许心湖说道。
  “是吗?”许心湖只是对着万世微笑。
  “花天酒地啊!”万世强调道。
  许心湖还是微笑。
  “明大少刚刚回来,姓傅的就把明大少带坏了。”
  许心湖只有微笑。
  “啊……”万世提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她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至少她期望的愤怒地控诉着这两个狐朋狗友的嫂嫂的画面没有出现。
  无奈中,万世转头对妙允说,“不如我们把御医请来吧,嫂嫂的病太严重了……”
  ……
  这天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许心湖去镇上的七分绣里选些最近新出的丝绸。
  掌柜的一边在介绍店里最好的绸缎时,许心湖的目光一直在店里四周游移,而最后,她的目光就停留在掌柜的身后架子上的一批黑色的布匹上。
  掌柜的见她看着自己身后的布匹,便会色地将布匹从架子上拿下来送到许心湖面前,说道:“少奶奶喜欢这匹布吗?”
  许心湖点点头,细指在黑丝中轻轻地游移。
  “少奶奶不是觉得黑色很沉闷吗?”妙允不解。
  许心湖淡淡一笑,“黑色很好看。”
  “哎嘿嘿,少奶奶好眼力,这是本店卖的最好的布匹了,”掌柜的夸归夸,却有些好奇,“不过……少奶奶,这是男衫的布匹啊,您看是不是……”
  掌柜的虽然在说,但许心湖只是欣赏布匹,完全把他的话忽略了。
  妙允并没有讲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黑色的布匹。
  出了店铺,许心湖左顾右盼,转眼和妙允两个人来到路边的扇子摊前。
  面对琳琅满目的格式纸扇,许心湖和妙允反而被当场就在扇面上作画的卖扇人的笔法所吸引。
  “又是一个有才情的人。”眼前这个作画人,让许心湖莫名地想起了杨韶。
  妙允只是笑笑,她知道少奶奶又要做什么。
  “妙允,我们选两把喜欢的扇子吧。”许心湖突然建议道。
  “好。”妙允应了,于是低首仔细地看摊面上的纸扇,流离来去,总觉得每一把都很好,不过最后,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一把金色扇骨黑色扇面陪衬金墨的草字纸扇上。妙允常常见少爷拿这样的一把扇子,于是便不作他想,伸手去拿――
  她的手才刚刚碰到那把扇子的骨面,就被另一只手突然抢先一步将它提在手里举起来。
  “妙允,你看这把扇子好不好看?”许心湖顾自说着,拿在手里学着公子样轻扇了起来。
  “好看。”
  妙允轻轻笑着,将手渐渐地缩了回去。
  ……
  这夜,少爷和少奶奶应邀参加恒少生辰举办的家宴。
  妙允一直在少奶奶身旁服侍,所以将少奶奶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整晚,少奶奶的目光都时时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就是少爷。
  微微有了醉意的时候,傅七夕趁明如许不在的时候凑到了许心湖的身边,调笑地说道:
  “喂,嫂嫂,你和明兄……”
  “什么?”许心湖被他这样一说,差点呛到。
  “哈哈,小弟明白的。”傅七夕醉醺醺地搭上她的肩。
  “你明白什么?”许心湖扳开他的手指。
  “明白的明白的。”
  “你不明白。”
  “明白的明白的。”
  “说了你不明白。”
  就这样一人一句继续争论着……虽然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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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深夜,许心湖独自一人来到湖心畔。
  她走到湖心亭中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人背对着她站在亭中很久了。
  见到那个人的背影,她欣喜非常,想都不想就扑了上去,从背后环住了那个人,然后坏笑地问着:“明如许!你又发呆!”
  那个人不用转身,就知道这个差点让自己手中的酒从杯里洒出来的人是谁。
  侧过头时,明如许并没有推开她的打算,只是很自然地回答道:
  “没有,我在想你。”
  “胡说……”许心湖缩回双手,被他的话说的面色绯红,心头小鹿乱撞。
  明如许转过身来,背倚亭栏而坐,一手拿着酒杯,一手轻轻拉起许心湖的手,彼此的手都是温暖而紧握着。玩味地上扬着嘴角,他轻声说道:
  “不喜欢我想你么?”明如许反问完的时候,又在结尾加了一个称呼,“心湖。”
  ――也不是他叫惯了的“娘子”,也不是他偶尔会拿来开涮的“许家的女人”。
  许心湖听到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面红不已。
  “有这么喜欢我?”许心湖挖苦道。
  “是啊。”明如许笑着回答。
  这简单地两个字让许心湖更加心跳,因为它们在许心湖听来比任何情话仿佛都动听,尤其从这个家伙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许心湖的手一直被他拉着,索性在他旁边坐下来,然后慢慢将头靠在他肩膀的一端,过了一会,突然意味深长地说着:
  “明如许,还有几天我们的赌约就结束了。”
  “你这几天可以随时毁约离开。”身侧的明如许说着,“你回苏州后我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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