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上船!》第15/42页
“哇……秦妈妈的藏仙阁果然名不虚传,屋里布置得跟仙境儿似的,华浓可是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小蛮在屋里四处看着,兜兜转转绕着圈儿,仿佛哪里都是看不够的新鲜……
第21章 邀相见
“如何,这忘忧居看着可还好?”
“岂是一个‘好’字便概括得了的?简直是极好,非常好!”
“哈哈哈,就你这丫头会讨人欢喜。”秦玉楼抿嘴一乐,抬手指了指立在墙角的木纹衣橱,正色道:“衣服早就备好了,快挑一套下去换了来。时候也不早了,等你收拾齐备了,也好去堂下用早膳,顺带着也认识认识众姐妹。”
“是。”小蛮低头答应,随后去那立橱里一瞧,无论是绣着小朵淡粉栀子花的紫色衣裙还是有着大朵牡丹的翠绿烟纱碧霞罗,统统是上等的材质,式样新颖别致不说,更难得的是连尺寸竟也似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华贵清灵,绚丽淡雅,应有尽有,处处都昭显着这藏仙阁的与众不同。
陆小蛮只挑了件白色纱裙,群角绣着几只展翅欲飞的蝶,腰间用条水蓝的软丝烟罗盈盈一束,淡雅之中多了几分出尘气质。三千青丝撩了些许,在脑后用发带系成了盘丝扣,额前垂着枚小小的水蓝色宝石,点缀得恰到好处。再配着她那张叫人一看便心生亲近之感的俏脸,整个人清新而不失娇媚,娇媚但不显张扬。
从屏风后转出来时,秦玉楼望着眼前腰如约素,眉若翠羽,肤似凝脂,撩人心怀的女子时,心头也不禁微微一震,同时也对自己识人的本事又多了几分自信。此时一阵微风拂来,小蛮丝绸般的墨发随意散在腰间,凭风而动,竟给人一种即将随风而去的错觉。
瞧着那秦玉楼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小蛮嗤笑一声,媚眼轻扫,含羞带笑:“妈妈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换身衣服,便识不得华浓了不成?”
那秦玉楼团扇轻掩红唇,眼里也似含了水样笑意一般,冲着小蛮微微颔首:“果然,我没有看错你。”
……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清州城刚入秋的时候,玉山巷内的藏仙阁在沉寂许久之后,终于又一次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几乎没有人不知晓,就在前些日子,那藏仙阁新来了位神神秘秘的华浓姑娘。此人不仅一来便住进了藏仙阁内仅次于弄玉小筑的忘忧居,更是深得秦妈妈欢心,吃穿用度无不是秦玉楼精心置备,听说,就连已经夺了三年花魁的碧落姑娘都得让着她三分,大有被取代的趋势。
“爷,您真的要去藏仙阁?这若是叫少奶奶知道,又不知该在屋里默默流几天的泪了,您……就忍心?”阿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卫昭南屁股后头,一对秀眉微微皱着,脸上写满了为难。
自从芷兰嫁进卫府,卫昭南可是一天的好脸色都没给人家,甚至几次给足了银子叫她走。谁知那胡芷兰偏是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整日介望眼欲穿地等着自家相公回心转意,哪怕卫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肯正眼儿瞧她,人家却是受尽了白眼儿依旧坚守阵地,伺候公婆,关心小叔,做着一个媳妇该做的本分,竟叫人挑不出丁点儿错处。
卫昭南的性子阿九最清楚不过。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他的心便比那玉山上的石头还要硬,无论人家如何苦口婆心,就算芷兰哭瞎了双眼,他或许只会眼睁睁看着,心里挪不出半分怜悯,冷漠得让人心寒。
对于芷兰,阿九心里是有愧的。毕竟是自己弄错了人,眼看着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卫家一天天向着怨妇靠拢,心里难免有几分对不住,不等卫昭南说话,他的同情心又开始作祟起来:“少爷,少奶奶毕竟没做错什么,咱们这么对她,是不是有些、有些……”
走在前头的卫昭南似乎并未听到阿九在后头声音越来越像蚊子哼哼的抱怨,脚下忽地一停,兀自思量着转身问道:“之前叫你去乔家打探,可有小蛮的下落?”
阿九闻言也是一愣,眨了眨眼,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爷,乔家给乔大公子办丧事的那日晚上,咱们派去的人回说,天还没亮的时候,乔家后院便有马车运了东西去郊外埋了起来。我们的人等他们走后挖出来一看,原是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女的模样跟小蛮姑娘相差很远,爷放心,定然不是她。”
“哦?”
“爷,我们真的要去藏仙阁?虽然那华浓姑娘也姓陆,可不见得就是陆小蛮啊!少奶奶那边……如何交代是好……”话未说完,只见那卫昭南折扇一收,“嘣”的一声,阿九脑袋上便狠狠挨了一下子。
“少奶奶少奶奶,你叫得可真顺当!我未承认,她算哪门子的少奶奶?看在芷兰尽心尽力照顾二娘没什么错处的份儿上,我没一封休书打发了她,已经算是很仁慈了。若是你再在本少爷耳朵边儿上嚼舌根子,我便将那女人送去下三馆,叫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过分!走!”
卫昭南脸上隐约带了几分少有的怒气,他虽然性子冷淡了些,可并不代表自己可以不辨是非草菅人命,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了人家的人生,更何况卫家也不在乎多出一张吃饭的嘴,这也是他肯把芷兰留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胡芷兰这个女人,在卫昭南眼里可着实是莫名其妙的紧。自己对她的视而不见早已溢于言表,人家倒泰然自若,处变不惊,权当看不见一般。若不是她当日的一方锦帕,卫大公子何至于娶了个压根儿不爱又无用的女人?时至今日,卫昭南只要一见着芷兰那张幽怨的脸,便会条件反射般想起本该属于自己的陆小蛮,她的笑,她的桃花眼,她的小虎牙,她一回眸的风情和绝望时的野蛮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求而不得的心魔,越是想牢牢控制便越是逃得远。无论卫昭南肯不肯承认他对小蛮的感情,但这份实实在在的情愫在这些日子以来,已然折磨得他寝食难安。
阿九望着少爷的阴晴不定,也不敢多加妄言,只小心翼翼地陪着,两人不知不觉间便拐上天鹊桥,恰好于天幕刚刚擦黑之时袅袅立在了藏仙阁门前。
“见――客――”
卫昭南刚一进门,便有喊堂之声从正厅飘去了小院。藏仙阁的姑娘们一听此声,尚未接着客的立马从自己房里跑将出来,堂内霎时笑语喧哗,花枝招展,七长八短十数个女子大小妍媸,拥拥挤挤咯咯笑作一团。有的打情骂俏,有的弄眼丢眉,总之,众人一见着卫昭南跟阿九两个俊俏公子,个个儿越发的徘徊顾影,卖弄风情,使出了浑身解数,等着他们细细挑选。
阿九可没见着这等阵仗,不多时,便被一众莺莺燕燕弄红了脸。卫昭南却不急不躁,装模作样地用那折扇轻扇着扑鼻的香粉,目光凛冽,一一在身前的姑娘们脸上扫过,时而勾唇哂笑,时而剑眉微拧,一颦一笑间,竟黯淡了月华星辉,魅惑了红烛秋水,其渗透着不羁的优雅气度一时间竟叫人不敢直视。
“大名鼎鼎的藏仙阁,莫不是只拿此等货色待客不成?还是秦妈妈你瞧不起我家公子,非要将那好的藏着掖着,不肯示人?!”阿九瞧见卫昭南的眼色,立刻会意,换上副恶少家奴的样子。
忙着迎来送往的秦玉楼察言观色功夫自是一流,从卫昭南一进门开始,她便盯上了这位矜持优雅,面容无可挑剔的富贵公子,再见着他对自家姑娘不屑一顾的表情,对其此行的目的多少也猜到了几分。
对于在烟花柳巷可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的富商大贾风流公子,他们并不在乎“色艺”二字,只晓得若是哪个倌人升价高抬,便觉得此人定是才貌双全的名妓,也肯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去巴结,对于真正有才却没名气的姑娘连正眼都懒得去看她一眼,只喜一味地奢纵放恣,流连声色,以彰显自己的身家,这是所有有钱人的共性。如今,藏仙阁的陆华浓陆姑娘风头正盛,秦玉楼又是下了大力气来包装吹捧,小蛮也颇是配合,这不正式挂名才不过几日功夫,访客便络绎不绝,更有甚者不惜开出天价,仅为一睹其风采。
秦玉楼打量着眼前一身华服气度不凡的卫昭南,心下了然,挥手屏退了身前一众等人挑选的姑娘,俯身试探着问道:“这位公子,莫不是也看中了我们家华浓姑娘?”
卫昭南凤目一挑,轻拈着身旁小几上的盖碗,爽朗一笑,竟是毫不遮掩地答道:“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同华浓姑娘一叙?”说着,一枚小金锭子不知何时已从阿九的袖子里滑出来,明晃晃的,稳稳落在了秦玉楼手中。
“公子客气了,”没有哪个鸨母见了银子还不眉开眼笑的,秦玉楼也不例外,“跟公子说句实在话,我们藏仙阁不比那些不入流的馆子,若是引见,我秦玉楼倒还做的了主,可人家姑娘究竟愿不愿意陪着,那还得问问她自个儿的意思。我们做妈妈的心疼女儿,也不好强求,您知道,这人呐一旦有了名气,脾气便也跟着涨了起来,是断断逼不得的……”
瞧着眼前淡淡一笑,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的卫昭南,连秦玉楼这等半老徐娘都忍不住有些许春心萌动心神摇弋。
“公子可知我们华浓姑娘立下的规矩?”秦玉楼提起藕色裙摆,破例亲自引着卫昭南徐徐朝二楼走去,边走还边不忘回头飞着媚眼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卫昭南调笑几句。
“哦?在下愿闻其详。”
第22章 父子之争
“我们华浓姑娘色艺双绝,可是个难得的妙人儿。但无论何人来见,非得答出她所出的题目不可,琴棋书画诗酒花,今儿个她能翻出什么新的花样,我可就不知了,公子若真是有意,待会儿,可得谨慎着些。”
“那是自然,有劳妈妈指点了。”卫昭南客气地一拱手,露出了那副招牌般的笑容。
“公子哪里话……”
秦玉楼似笑非笑含羞带骚地牵着卫昭南进了二楼一摆设精致的小厅。厅堂之内,古琴琵琶文房四宝应有尽有,双耳香炉里焚着桂香,鹅黄纱帐低垂,上头还系着几个颇为精致的镂空铜铃铛,四扇山水围屏后头隐约可见人影幢幢,似是有三两个丫头在置办筵席的样子。
卫昭南进门时,屋里的红木雕花椅上已经坐了三个男人。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个不修边幅坦胸露背嘴里襄着金牙的富家少爷,最后一人,则是一锦衣玉带、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当卫昭南的眼神掠过前头两人,堪堪停在最外侧那一派儒雅、神色自若的中年男人面儿上之时,其脚底不易察觉地一顿,眼角微微抽了抽。
“公子请。小月,上茶。”秦玉楼将卫昭南引至厅内唯一一张还空着的座椅上,环顾一圈儿,末了才陪着笑道:“各位爷先喝点茶,用些点心。待华浓姑娘收拾打扮停当,自会邀诸位相见。”秦玉楼说完,敛衽一礼,笑盈盈地朝屏风后瞧了一眼,随后便步履轻盈地退了出去。
屋里头除去三个跟班和小厮,不多不少,四张椅子四个人。房内一时之间安静得出奇,风动帘飞,只能听得铜铃叮咚作响和着熏香燃烧的声音。阿九垂手侍立在卫昭南身后,嗅着旁边那中年男人身上散出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儿,冷汗渐渐浸湿了后背,奉茶的手也跟着有些抖,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这男人虽然很少露面,可他却实在是最熟悉不过的了。此人名叫卫权,正是三年前跟卫昭南一同来到清州的、正儿八经的卫府老爷,卫昭南的亲爹!
这卫权原本也是大靳官员,原配张氏便是卫昭南的亲生母亲。张氏极为善妒,卫权若不是看在丈人位高权重的份儿上,早就休妻另娶。可就在四年前妻子张氏病故之后,他却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往日的儒雅有礼全然不见,性子暴躁不说,更是频频纳妾且疏于公事,对两个儿子也越发地不待见,尤其是卫昭南。
上头只当他悲伤过度,给他挂了个闲职,按月领着俸禄。三年前来到清州后,卫权更是变本加厉,干脆在清州郊外建了所别院,金屋藏娇蓄妓养妾,好不自在,家中的一切自有卫昭南和二夫人打理,他是从不过问。
“卫老爷真是好兴致啊!”趁着那书生起身观望富家公子骂骂咧咧的空当儿,卫昭南毫不客气地瞟了眼坐在身旁的自家老爹,阴阳怪气地低声笑道:“家中有美妾如云,还觊觎这藏仙阁新来的姑娘,卫老爷,您可真是老当益壮,连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自叹不如呐,哈哈哈!”卫昭南对眼前这个从小便对自己十分冷漠疏远、如今更是整日只顾享乐玩女人的爹早已心生不满,若是他知道,当年正是自己的娘亲在临死前叫卫权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不知现下还会不会这么不留一丝情面地直戳人家的痛处。
一直隐在屏风后悄悄观望的陆小蛮“噗嗤”一笑,双眸似水,蛾眉淡扫,细润如玉的粉脸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其原本清丽精致的容颜在那一次同卫昭南在蟠龙涧底云雨过后,便像是褪去了些许稚嫩青涩,逐渐显现出了一种只属于小女人的丝丝勾魂摄魄的妩媚,宛若误入了凡尘的仙子,足叫世间男子遽然失了魂魄。
“姑娘笑什么?”丫头小月好奇地问了句。
小蛮摇了摇头,颊边泛起了丝丝红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藏仙阁碰上他,碰上这个早已被自己在心中当成了自家男人的卫昭南。
也许是从他优雅地将匕首穿梭于自己指间之时,也许是从他在溪边对自己予取予夺的那夜开始,反正,不知不觉间便有那么一抹青色的影子烙在了小蛮心上。他的语笑嫣然,他的愁眉不展,他的冷冽他的不承诺,小蛮都记得一清二楚,无意之中就不容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遗落,就连阿清同自己逃避城尉府通缉的时候,她脑子里第一个想起来的人,竟也是那个跟自己做了一夜露水夫妻的卫昭南。
“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不是么?”陆小蛮嘟着小嘴儿,歪了歪脑袋,拼命压下心头不断蹿升的悸动和那份无与伦比的欣喜,自言自语,转过头来,偏又神色一暗,拧起了两股弯弯的秀眉,落寞无比地低吟:“呵呵,万花丛中过,哪会片叶不沾身!想必你早已将我忘了,陆小蛮,不过是你卫昭南无意间采下的一朵野花而已……”
小月收拾停当,望着姑娘阴晴不定的脸,小心翼翼提醒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决定,见哪位公子了?”
当红的姑娘总要在客人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秦玉楼在决定把小蛮推出去的时候,同时也立下了她每日只见一人的规矩。能踏进她藏仙阁二楼来的男人,自然都有过人之处,要么有相貌,要么有功架,其次是银钱,最不济也得床上功夫过硬,这些也是秦玉楼选人的标准。至于小蛮最后要见谁,她还是给自己争取了一点点自主权的,秦玉楼不好过多为难。藏仙阁是个有素质有品位的青楼,只要小蛮不触了这里的清规戒律,其他的在可接受范围内的要求,大家都好商量。
“再等等,急什么……”小蛮接过丫头手里递过来的骰子和两个竹筒,挥挥手将她打发了去。她倒是想再好好儿看看,那卫昭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若真是肤浅地冲着陆华浓的名头而来,那此人还真不值当自己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待会儿非得叫他像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不可。
虽是这么想着,小蛮心中还是隐隐藏了丝期待,于是又把耳朵轻轻往前贴了贴,心跳得更急了些,她总愿意相信,卫昭南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像自己对他时一样。
厅堂之上,听着卫昭南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卫权嘴角一抽,白净的脸上表情很是精彩,可他毕竟比那些毛头小子多吃了几年盐巴,脸上的怒色很快褪去,缓缓浮上了层冷漠。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恨他对娘亲的不闻不问,恨他在张氏尸骨未寒之时便忙着娶妻纳妾,他讨厌自己这个爹,就像卫权一看到卫昭南那双眼睛就会想起当初那个毒杀了自己红颜知己和未出生孩子且害得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毒妇张氏一样,无比的恶心,甚至于不寒而栗。
“卫老爷怎么不言语了?心虚了?愧不敢当了?哈哈哈,大家都是男人嘛,你的三十六房夫人还在等您回家吃饭呢,何苦偏要守在这里?难道跟晚辈抢女人,就是你卫老爷最大的乐趣?”卫昭南把“男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无可挑剔的面容配上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蔑视,总叫人看着格外扎眼。
卫权的心头已然遭了重重的一击,扶手被握得“吱吱”作响,泛白的骨节昭示着他的怒意已经到了种不可遏止的境地。
其余的人均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们明里来暗里去的掐得不亦乐乎,谁也没有要插嘴劝阻的意思,除了漠然便是幸灾乐祸。阿九干咳一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卫昭南父子不和他是知道的,平日里,两人也是能不见就避而不见,却没成想今日却因着一个女人在此处聚了头。别看少爷看起来温润斯文,实际上可是个厉害的主儿,但若得罪了老爷……留不留得了全尸还得另说。阿九大气也不敢喘,想打圆场的心,也逐渐冷却了下来,此时缄口不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子无理!”卫权还是忍不住了,声音纵然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却有些软绵绵的,还透着几缕被莫名压制的尖细。若是换了别人,他倒还可能一笑置之,但如今偏要同自己过不去的,是卫昭南,是自己的儿子。
“哟,卫老爷莫生气。本少爷再无理,自有人管教,就不劳您费心了!”卫昭南越是笑靥如花,背地里越是咬牙切齿。他本也不愿同卫权多做纠缠,可一看见他便起了抬杠之心,很是乐于看到老头子吃瘪,再者,这藏仙阁的陆姑娘或许就是自己一门心思要牢牢攥在手里的陆小蛮,老子同儿子争女人,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