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124/168页
钟令仪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调戏了,作势欲踢他。
景白轻轻握住她脚踝,褪下鞋袜,脚后跟那里破了皮,肿起好大一块,说:“回去得用药酒揉一揉。”
钟令仪坐在一块石头上,红着脸说:“快放开!”
少女的脚纤细白嫩,脚趾圆润可爱,触手细腻丝滑,和自己的脚大不相同,景白一时看呆了,半天没动静。
钟令仪羞得面红耳赤,用力挣扎,想把脚从他手里拿回来。
景白忽然低头,在她脚背上亲了一下。
钟令仪瞬间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浑身颤栗了一下,回过神来,一脚踢开景白,背对他穿好鞋袜。
景白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头脑发热做出如此轻薄举动,一时讷讷不敢言。等钟令仪站起来,还欲解释:“我刚才都是鬼迷心窍――”
钟令仪劈里啪啦一阵乱拳打下来,“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轻薄我!”
景白任由她打,末了笑道:“只许你轻薄我,不许我还回来吗?”
钟令仪又羞又恼,“你越来越坏了!”
两人一路说笑回到草庐,曾普气喘吁吁跑过来说:“宫主,你快去看,刚才大家闲话说起筑基,青石不懂事,挤兑了钟小公子几句,说他这个看不起那个不放在眼里,怎么你还没筑基呢,钟小公子不受激,一口服下筑基丹,随便找了间空屋子,准备筑基啦!”
钟令仪听的色变,骂道:“这混小子!”
大家来到太微宫一间荒废的房屋前,钟显周身灵力激荡,已经进入筑基状态。一旦筑基,中途绝对不能被打断。钟令仪无可奈何,是成是败唯有靠他自己,旁人什么忙都帮不上,吩咐众人不得打扰,自己则守在门外,以防不测。
曾青石脸色发白神情慌张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宫主,都怪我嘴贱――”
钟令仪忙摆手,“快起来说话,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显儿自己混不吝,筑基这样的大事,竟然如此草率,这次要是失败,也是他咎由自取!”
曾青石期期艾艾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筑基失败,会如何呢?会受伤吗?对日后修行有影响吗?”
钟令仪安慰他道:“没事,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有我和昭明君在,不会有事的,你就别自责了,跟你没关系,你快回去吧。”
曾青石心知自己留下来无用,耷拉着脑袋走了。
钟令仪坐立不安,一会儿担心钟显什么准备都没有,筑基过程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一会儿又骂他乱来,“如此大事,竟当儿戏,回头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景白倒是镇定自若,说她:“不过是筑基,你这么紧张干嘛。你还有脸说方同,你自己结丹不也是随随便便就结了吗,差点没把我吓死,你们姑侄俩,都是一个样!”
钟令仪勉力辩解道:“那不一样,当时我意外得到定元丹,说能增加结丹机率,那自然是迫不及待了――”其实她结丹那会儿完全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比钟显没好到哪里去,干脆略过不提,说起自己筑基时候的事来,“我筑基那会儿,可是做足了准备,提前看好黄道吉日,筑基前将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有什么聚灵阵啊指灵盘啊各种丹药什么的,光是筑基丹就准备了三颗,我爹一个元婴真人亲自在门外守着,我娘放下手头正要炼制的丹药,美其名曰陪我爹,连哥哥都抱着显儿给我打气鼓劲――”钟令仪回忆起一家人在一起温馨和乐的时光,不自觉露出微笑,转念想到天人永隔,眼神又变得黯淡,“然后就顺顺利利筑基了。”
景白安慰道:“方同一直跟着蒋师兄,大家都赞他聪明机灵懂分寸,你别总是拿他当孩子看,他炼气圆满有段时间了,也该筑基了,不过恰好跟青石拌嘴罢了,他定会跟你一样,顺顺利利筑基的。”
景白这么一说,钟令仪总算放心不少。
两天两夜过去,钟显还未出来。钟令仪很是担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当年我可是两天一夜就筑基了。”又问景白筑基花了多长时间。
景白想了想说:“时间太久,不记得了,应该是不到一天。”
钟令仪急了,小声说:“那显儿这么久还没出来,不会已经失败了吧?”
景白说:“你别急,各人情况不同,我们溟剑宗有一个弟子筑基花了五天呢。这才过去两天,方同周身灵力并没有溃散的迹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又过了小半天,太微宫周围的灵气波动有规律的逐渐变缓,并不是断崖式的溃散,如无意外,这表示钟显筑基成功了,钟令仪这才放下心来。
紧张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笙歌、曾青石也来了,大家站在院子里闲话,等着钟显出来。
钟令仪说:“显儿筑基了,该好生选一门功法修行。他是金土双灵根,我们太微宫的功法最出名的是土系法术,我爹就是以一身土系功法纵横天下,我也曾给他看过太微宫的功法,不过他对土系功法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一天到晚拿着把剑在练,似乎还是对溟剑宗的剑法情有独钟,以后怎么办啊?”
景白便说:“他要是喜欢剑法,我教他便是。”
钟令仪说:“如此不合规矩吧?他现在是太微宫的人,又不是溟剑宗弟子。”
景白挑眉道:“那又如何?不过是筑基期剑法,溟剑宗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钟令仪大摇其头,“不行不行,太微宫的人,使的是溟剑宗的剑法,这像什么话!”
景白哼道:“什么行不行的,你替他想的再好也没用,还得让方同自己选。”
钟令仪顿时无语,正烦恼间,杨球跑来,缩头缩脑看了一会儿,见大家都等在外面,说话轻声细语的,不敢喧哗,走到钟令仪面前,压低声音说:“宫主,我刚听到一个大消息。”
杨球现在是太微宫的包打听,外面消息多是他带来的,钟令仪问他什么消息。
杨球偷偷瞄了眼景白,“溟剑宗攻打无双城,外面都在传散修盟要完啦!”
钟令仪震惊不已,下意识转头看向景白。
景白在旁边听到了,亦露出吃惊的表情。钟令仪便明白他并不知情,问杨球:“无双城被攻下了吗?现在情况怎样?”
杨球摇头:“不知道,我一得到消息,就来告诉宫主了,宫主要是想知道具体情况,我去长洛城打听,请人喝壶茶听回书什么的,那里消息更灵通。”
钟令仪点头,“那你去吧,一应花费找笙歌报账。”
杨球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眼睛都亮了,看来钟宫主已经接纳了他,把他当自己人了。
笙歌掌管太微宫财政大权后,对“报账”二字最为敏感,老远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对着杨球比划,似是警告。
杨球忙点头哈腰说:“我晓得,一应花费绝对不会超过五块灵石。”心想他人面广,地头熟,打听这些消息根本就不用花钱,跑一趟长洛城,就有五块灵石落袋,投靠太微宫虽然规矩多了点,这个不许那个不让,不过也很划算嘛。
第134章 围攻无双城(下)
钟显成功筑基,大家本该大肆庆祝一番,却被溟剑宗围攻无双城的消息弄的人心浮动。就连钟显自己,都在联系以前溟剑宗的朋友,到处打听情况,不过他的朋友都是一些小弟子,身份低微,知道的消息还没有杨球多。景白就不一样了,直接发传讯符质问景雍为何要攻打散修盟。景雍回信很不客气,说此乃门派大计,事关无数弟子身家性命,警告他不要胡乱插手,此事与他无关,如果还当自己是溟剑宗弟子,那就专心修炼,尽快结婴。
景白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唯有沉默以对。
溟剑宗乍然偷袭无双城,本以为跟连海城一样,很快就能拿下。谁知散修盟的人平时勾心斗角,一团散沙,面对强敌时却是万众一心,悍不畏死,硬是用肉身和鲜血抵挡住了溟剑宗猛烈的攻击。加上无双城有李道乾坐镇,更有护城大阵护卫,溟剑宗纵然人多势众,亦付出不小代价,在第二次攻城失败损失一批弟子后,溟剑宗不再发动牺牲过大的强攻,而是围住无双城准备打持久战,双方进入僵持阶段。
溟剑宗继续从各地抽调弟子围攻无双城,甚至把原本修筑驿馆的弟子都调到北关去了,长天门还派了一批弟子前去援助,种种举动都表明溟剑宗的决心,不把无双城攻下誓不罢休。门派之战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旦被放出来,不喝饱鲜血绝不魇足,整个天下都将卷入其中,各大门派原本和平共处的局面被打破了,形势陡然为之一变。
溟剑宗如此势不可挡,所有人都担心散修盟会步太微宫后尘,一朝覆灭。一则无双城被围,灵石、丹药、法器等各种物资送不进去,总有耗尽的一天;二则溟剑宗不断有外援到达,连长天门都站在他那边,散修盟却是孤军奋战,战一人少一人,孰强孰弱一眼分明,大家私下都在猜散修盟能坚持多久。
人心惶惶之际,钟令仪担心散修盟的朋友,发传讯符给陆辞芳,问大家怎样,需不需要她帮忙。陆辞芳过了两天才回信,说无双城被围,什么东西都送不进来,就连传讯符都受到干扰,通讯不畅,他是出城打了一架才收到钟令仪的传讯符,又用玩笑语气说大家都还活着,让她不必担心,就是伤口有些疼,想喝灵酒而不得。
钟令仪看的鼻头发酸,眼泪都要掉下来,无双城已经凄惨到连灵酒都没有了吗?物资缺乏到如此地步,更不用说珍贵的疗伤丹药了,以陆辞芳的性子,肯定是先紧着别人用,不然他也不会伤口迟迟不好。
钟令仪不敢想象平日那些懒懒散散的散修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是如何用生命对抗溟剑宗的。她把从刘伯言那里搜刮来的丹药全部找出来,问题是无双城被围,她要怎么才能送进去呢?
还是曾普年纪大经历的事多,提醒她说:“宫主,你不妨去探探极意观的口风。”
溟剑宗若是攻下无双城,吞并散修盟,下一个倒霉的只怕就是极意观和灵飞派了。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如今散修盟陷入困境,极意观和灵飞派不会眼睁睁看着,什么事都不做。钟令仪暂时放下太微宫和极意观之间的仇恨,亲自到晋原城见了刘凝一面。刘凝表面上义正辞严的表示极意观绝不参与溟剑宗和散修盟之间的纷争,私底下却收下了她送来的一大批疗伤丹药。灵飞派暗地里亦在做同样的事情,想尽各种办法偷偷援助无双城,因此散修盟并没有像世人想的那样很快覆灭,而是一直顽强地坚持着。
这天晚上,顾衍和司宪、颜佑真在清波殿秘密议事。司宪说:“前几天那批丹药法器已经偷偷送去无双城了,不过听说散修盟死伤惨重,这点丹药法器,也只能暂缓燃眉之急罢了。”
顾衍沉吟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咱们无法抽出人手帮忙,也只能在物资上提供帮助了。”
看向颜佑真,问:“度支堂能拿出多少钱?咱们应该竭尽所能帮助散修盟,这也是在帮自己。”
颜佑真执掌度支堂,对灵飞派财物状况最清楚不过,默算了一下,说:“不影响门派正常运转的话,拿出十万灵石应该不成问题。”
顾衍点头说:“那就用这十万灵石去采购丹药法器,尽快送去无双城。”
司宪说:“咱们这个时候大肆采购丹药法器,只怕会引起溟剑宗警觉,万一被他们知道咱们暗中资助散修盟,那就麻烦了。”
顾衍听的皱眉,蒋翊就在灵飞城,十万灵石不是一笔小数目,时间又急,如此大手笔的采购,确实很难瞒得过他。
颜佑真说:“那就分开买,派几个老成可靠的弟子,每人一两万灵石,或买丹药,或购法器,多去几家铺子,这样就不引人注目了,咱们宁可麻烦些,多费几块灵石,也别被溟剑宗察觉。”私底下怎么资助散修盟都行,却万万不能被溟剑宗抓住把柄。
大家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就此商议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颜佑真分别叫来钱佩、司天晴、萧正廉这些常去灵飞城办事的弟子,没有告诉他们原因,只是交给他们一笔灵石和一张丹药法器的采购单,要他们酉时之前必须买回来。钱佩司天晴等人只当门派要急用,并未多想,立即下山去了,大家是分头走的,互相之间并不知情。因事关重大,颜佑真处理完紧急公务,随后也去了灵飞城,一则最近丹药法器涨得厉害,她得看看如今都是什么价,二则这几个弟子个个身携巨款,担心他们被人盯上出现什么意外。
司天晴心里有事,事情办的最利索,中午时分就将要买的丹药法器买齐,也没回灵飞派,而是转头进了灵飞城最有名的酒楼――芙蓉楼。